杨花一现,终于选择了一个温暖的午后,对汝小曼敞开了心扉。
这个时候的汝小曼,淘宝经营到也有镶嵌了一颗蓝钻的水平。她曾经不分黑夜白天的抱着电脑,在淘宝论坛里发贴子,建群,把很多淘友集合在一块。只为了宣传自己的店铺,多招些人来光顾。
看着那个蓝蓝的一闪一闪的钻,心里似乎特别满足。尽管钱没赚多少,成就还是有的。比起杨花来,她的钻就少多了。
杨花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尽管午后的阳光看上去那么懒散。很适合抒怀和休养。可杨花充满了愤恨:“曼曼姐,你知道我到现在为什么还不结婚吗?其实,我心里的痛苦谁都不知道。就是前几天,我还去宋庄看我老师去了。我本来是想去见您的。可是,我没有勇气和你面对面的说话。我总觉得我如今恐婚,多半是咎由自取。”
“在和原来的男友相处的时候,我是深深爱着他的。也准备把自己留到结婚后再完整的交给他。可是,我们还没等到结婚的那一天,我就把自己交给了另一个人。”
“说起来,应该是男友考上那个美术学院以后。学院在河北的燕郊。早就听说离北京很近,北京我去过,可我从来没有去过燕郊。男友考到燕郊上学,我自然会找时间去看他。我坐了一宿火车,又加上大半个白天,就赶到了北京站。他没有接我。我是给他发过短信的。他说他在燕郊等我,让我坐938,再坐930就能到了。他说他学习很忙。他忙,我可以一个人去,这都无所谓。可我赶到学院,正巧他和另两个男生在一起,我看他的脸就不好看。说我咋还戴着眼镜呢,真难看,然后把我脸上的遮阳镜摘了下来。当着他同学面就给扔草丛里去了。要知道,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好好打扮了要给他看的。如今,他去学院深造了。他有文化了,就嫌我戴眼镜了,好象我在装有文化的人一样。”
“我当时咽下了一口气,心想,这是大城市,可能我戴这个是有点土气。我没太计较。眼镜扔就扔了。他带我去找旅店。旅店不大,就在学院附近。我的耳环我的戒指,在他眼里没有一个好看的。一个被他丢在角落里,一个在旅店洗澡的时候丢了,我也没找,索性把另一个也扔了。”
“我觉得我特窝囊。可我爱他,爱他就把这些都扔了吧。晚上他想要我,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我反抗他。说等到结婚以后吧。他说我土包子。”
好半天,杨花没有了下文。小曼在耐心等待。过了半个小时,她说有客户买东西,她已经打理完,快递也来取走了货。
“说我老土,我的眼泪就在转,但没有掉下来。我的服饰穿着在他那里,怎么就让他丢了脸。我一堵气,就跑到了宋庄。自己也租了个房子,准备拜师学画画。几张宣张,几支笔,加上墨,我就开始画起来。我的画技越来越好。但这一切,仍挡不住我和男友的联系。我们是生活在一个地方的。相处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一下子让我和他断掉,我也舍不得。”
“我崇拜他,是因为他上了正规院校。他如今是正规军,我只是一个草包子而已。我在宋庄潜伏了大半年的时间里,让我接触了不少名人。在那个圈子里,也有我欣赏和不欣赏的。欣赏的,我就拿来学习,欣赏的,我也想拿来爱。可我知道,我的爱全部给了男友。就算我和我欣赏的那个男人有了第一次,就算我失去了童贞。待到男友一找我,我的心还是倾向他的。”
“可我不能和他结婚。他太霸道。自从我在宋庄和一个画家借醉酒好过一次以后。我感觉通晓了男人。他要你,可他爱你吗?他不要你,他更不爱你。他霸道地看你穿什么都不顺眼,那更不爱你。男友再找我,我就不见他了。我和那个在一起的画家,有过一次。仅此而已。”
挺想问她,那个和她一起的男人是谁?是不是洪大周?可汝小曼问不出口。她觉得,她现在离他们那个醉酒的夜晚如此之近,近到可以听得到他们的呼吸,他们的哀嚎。是的,洪大周的嚎叫。男人的嚎叫。
为什么还要这么关注他?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儿子明明生理父亲罢了。他以后结婚还是要生的。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花花,那你还来宋庄吗?再来一定要见我。不然,你来宋庄发展吧。”
“不去。我现在在家这边,没事画点画,再帮别人卖点画,也挺好的。我喜欢安静的生活。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的男友在没去那个学院的时候,一直对我很好。我还能记得我那次住在他家。夜里,他点着蜡烛,偷偷的跑到他们家的小菜园子里去,给我摘小黄瓜。他还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叫黄瓜。夜里我不敢起夜去外面上厕所,他就给我找罐头瓶。他家住平房。”
“我是很传统的女孩,所以,他再怎么亲近我,我都没有和他越界。当我为了报复他,和那个男人醉酒以后。我知道,我更不能嫁给他了。偏他总要来宋庄找我。我总要躲他。我们已经完了。结束了。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人结婚。结婚,对我来说,就象未知数一样。我的第一次没了,真正的爱也永远没有了。”
杨花说完,头像就灰了。杨花一现的淘宝旺旺一下午都不在线。也巧了,她一不在线,还真有人找她。有个人要买洪大周的画,联系不上杨花,只好跟汝小曼要她的手机号。
汝小曼觉得很奇怪,对方怎么知道她和杨花熟呢?
被告知,在杨花一现的店铺里,看到了汝小曼的曼曼书苑,看到汝小曼的旺旺在线,也只是碰运气问一声。很不错,这一次杨花给洪大周卖了一幅画。至于利润,除了油彩笔墨和功夫,全是洪大周的净赚。
汝小曼在各大小论坛都很活跃。小文章在自己的BLOG里也是招蜂引蝶。加她QQ和MSN的读者很多。她觉得自己收获的已经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了。
“我眼睛盯电脑盯的都疼了。”
“最好的办法不仅是给眼睛解压。你应该多出去和真正的人交往。你说你一个宅女,不问天下事,整天关在屋子里,那将来还怎么和男人交往。”萌萌和小曼坐在晌午的阳台上,喝凉咖啡。阳光很刺眼,她们偏选了这样一个热的要头晕的地方说体已嗑。
“你就会说我。我这不是盯着绿色植物吗。我养这些植物,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养眼的。”
“小曼,你说我要是生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孩子,那他该有多好看呢。”
“又怀孕了?不是我说你,你这小身子骨,再这样折腾下去,可是个问题。做了三个了吧?你先别急。药流怎么了?药流不也是从身体里硬往外剥离血肉吗?我可是给你记着呢。唉,我也别说你了。我生了明明以后,也还不是流了一个。那个夏天,那么热。小月子第二天,洪大周就和我吵,说女人还要坐月子,还不能碰凉水,煮个面他都不愿意给你下楼买去。还偏说国外女人都不做月子。”汝小曼摸了摸滴水观音的叶片。
“他啊,不是我说你,就是惯的。”
“什么叫惯的。我一直觉得是他的家庭,潜意识里就造成了他的这种不负责任。他妈妈没事的时候总唠叨她当年做月子的事。说她生了好几个,从来就没有好好的做过月子。孩子一生下来,尿布自己洗,饭都要自己做。他妈妈甚至自生第二个孩子以后,都是自己给自己接生。”
“天啊,不会吧。”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他很小的时候,他们家是在东北。你知道吧,就是睡那种土坑。他妈妈后来生的几个小孩,为了省钱不找医生,自己把炕席一掀,就在土炕上生孩子。生孩子之前,他爸就烧好满满一大锅的开水。他爸胆小,就躲在门外看。等到孩子的啼哭声响起来,他妈手里的剪刀早把脐带剪断了。”
“天啊。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跟听天方夜谭似的。他妈还跟我诉苦,说受尽了婆婆的气,那个时候,她还在南方和婆婆住在一起。丈夫去北方当兵。她的话里还透露过,洪大周他爸还曾经要跟他妈离婚。原因,我一直没敢深问。听老太太的意思,好象就是他到了部队以后,脑子里换了新思想。人也要换新人了。她死活不离,他也没有办法。她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她那些车轱辘话,每年我们碰在一起,她都要说好几遍。想想,老太太当年也怪可怜的。”
“遗传基因起作用了。难怪洪大周也走了这一步。那个年代,就算有离的想法,终究是不好实施。你们离父母远,说离就离。也是没有人帮得上忙。说这些,我感觉你还是不能把洪大周剔除出去。”
“说剔除,那么容易吗。在我把红庙的钥匙交给洪大周的那一刻,我知道,他的私生活,我再也无法偷窥了。其实,我也不是偷窥。他可以回家来看孩子怀念曾经的家庭生活,我凭什么不可以去他那。再说,分开以后,他买个东西还不是邀请我陪他。”
“开始新生活吧。这么久了,再这样下去,你人会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这不是过得很好吗。谁说我过得不好了。你看,我把卧室里他曾经用过的桌子,换了位置,把客厅里我的电脑搬到这张桌子上,我现在真的有了一种主导地位。其实,变换家里的布局,还是小佟告诉我的。他说,我这样换一换,也相当于把坏心情换走了。”
“小佟?就是当年对你穷追不舍的那个初中同学?”
“他现在也来北京了。不过,听说老婆没来。”
“老婆不在身边的男人,能管得住自己吗。”
小曼没有接话。她不想把他再次追求她的事情说给他听。毕竟,那一夜,是她不可饶恕的一次错误。那夜以后,小佟试图更多次的接触她。她都没有回短信。打座机,当着明明的面,本想让孩子告诉他她不在家,觉得有撒谎的嫌疑,对孩子成长不利。接过电话,她告诉他,他很忙。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