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不是一个傻男人。从此,少了来往。连原有的同学情谊也淡掉了。
“对了,我这寄来不少面膜,本来以为自己能用。上面偏说有痘痘的皮肤禁用。可惜这面膜了。给你吧。还有两盒杰士邦,要不?
“我才不要。我都找美容师打理。自己才懒的做。你哪来的避孕套?洪大周剩下的?还是留着以后自个儿享用吧。”
“P,我那时子宫里有环的,即使没环的时候,也从来不用这东西。他不喜欢用。我也不喜欢那东西。这是在论坛参加活动,免费赠送的。不要拉倒,我留着赠给读者。谁买书达到一定量,可以免费赠送。“
“哈哈,你不会给读者赠送避孕套吧。让人家少生优生,别得艾滋?有你想的。你还真有经济头脑。是块经商的料。”
“你算了,我是说面膜,你扯哪去了。疯丫头。你也别把我搁棉花神坛上,来阵雨,坛子塌了,我掉下来。摔不死也得摔个半残。”
“你的话怎么这么刻薄。跟谁学的?你在谁眼里可都是一个温柔的小女生。”
“那是你们的眼睛被蒙了布。洪大周从来不觉得我温柔,我浑身都是缺点。”
“不然,怎能分开呢。爱一个人,可以包容一切。不爱了,浑身就都是缺点了。你回想一下你们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他也巴巴的求着你。”
“这棉花神坛,有可能也是洪大周发明的。我记得上次他跟我说过,他说有的时候一天要浏览十来次我的博客。他竟然让我感激他增加了我的点击率。偶尔有的匿名评论,我猜得到是他。”
“你啊,对他就是念念不忘。”
这是一个周末。萌萌刚刚离去,洪大周就来了。萌萌也是听说洪大周要来,说还是避开不见的好。她实在没有兴趣和这个男人对话。尽管以前经常在一起喝酒。
“那个时候,你们是两口子,我是他的小姨子。如今,小姨子恨不得掐死这个前姐夫。还是不见的好,见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汝小曼简单打扫了下房间。把面膜放好,杰士邦就放在了衣柜里,塞在衣服最下面。以免被孩子看到。
洪大周看上去,蛮有精神的。汝小曼知道,他兜里又有钱了。那幅画少说得卖一万多吧。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进屋,就过客厅,进卧室。全然不用相让。
看到汝小曼的电脑由客厅,升级到卧室,也就是他原来的位置上。他的心里掠过一丝涟漪。环顾四周,打开衣柜,朝里张望着。全然还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让汝小曼很窘的是,那盒杰士邦就摆在衣服上面。衣服被扯的很乱,显然是明明翻过。
“明明,你翻我衣服干嘛。”明明在另一个屋,没有听到,也没有过来。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她觉得自己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在自己的房间,尽管不是闺房,能看到这样的东西,让她无地自容。
头一次,洪大周没有在这里吃晚饭。他走的很匆忙。汝小曼趴在窗台上,看着他的背影,急匆匆的,象要把这世界抛在脑后,一切都让他摆出一副永远置之不理的态势。
周末,明明又赖在大床上。看着孩子睡熟,才把灯打开,睡前看书,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汝小曼一直这么觉得。
看到困为止。才关灯睡觉。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象哪里有声音,象水声。汝小曼腾的跳起来,跑到玄关处,感受到声音来自卫生间。打开门,看到马桶的上水处正往房顶喷水。水柱很猛。找遍卫生间也没找到一个可以关闭进水的阀门。那一刻,整个人就呆掉了。
冲击力很大,她不知道用什么可以压制住它。她跑到厨房,看到有一个红色的阀门,她不知道该往左拧还是该往右拧,生怕拧不好,会让它坏掉,生怕也冲出大水柱来。如果厨房也成泽国。她实在难以想象。
这可不是一楼,如果把楼下那几家给淹了,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那种损失,她是承担不起的。主要是眼下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都超出了她的范围。
要是以往,该有一个男人陪在身边,和她一起扛事儿。现在找男人根本已经来不及了。以前有个同事曾经想给她介绍个有北京户口的男人。罗列了一大堆好处,只有一处诱惑人,那就是明明以后上学,不用担心户口的问题。年龄,要比她小,这对于她来说,不可思议。如果为了一个户口嫁,那宁可不要。大不了,以后高考回原籍,再说,她一直希望中国的户籍政策赶紧有个变化,让所有在外面上学的孩子能有一个和当地孩子一样的机遇。
相亲,是免掉了。被人相亲着介绍来介绍去的认识,她总觉得有些荒唐。
缘份是需要自己碰的。她相信有一份真爱,在不远处等她。如果是自己碰上的,大八岁小八岁都不是问题,可别人介绍的,小两岁,于她来讲,也是小。她拒绝相亲。
她也拒绝发水。她生凭最怕的东西就是水。上一次在广州,住在三楼的他们家水表竟然坏了,拼力冲出来的水柱,让她呆若木鸡。还是洪大周处理的,弄得他满脸满身都是水。当时,看得出他也挺紧张的。
她一直觉得,这些东西,该都是要男人去解决的。可现在她面临着要自己处理。她试图碰那个阀门,却终是没敢动手。卫生间满地是水。多希望现在全世界都停水。
她只好砸开对面邻居的门,幸好时间不是太晚。小颖穿着睡衣,不等对方开口问什么事,汝小曼就赶紧说家里卫生间发水了。小颖冲进房门。平时谨慎的汝小曼,每次进屋都赶紧先关门,这次也学了小颖,敞了门,跟她一块冲进卫生间。小颖看了看,确定是马桶上水阀坏了,她迅速再冲进厨房,在烤箱的旁边,拼力拧动着那个阀门。锈住了一样,好半天才拧动。
卫生间没有了一丝声响。世界都静止下来。
两人都出了口气。
“天啊,这点生活常识你以后还是要学着的吧。发水,赶紧就关总阀啊。吓死我了,你砸门的时候。”
“谢谢姐姐。”小曼已经说不出其它的话了。送小颖出去,坐在卧室的椅子上,不想进被窝。心里一阵阵的堵。看看时间,也才十一点钟。
心跳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快过。她还记得上次在广州,也是有一个夜里,睡觉前,她觉得心里堵,就想把卧室的门打开睡觉。她记得那天给客户送药。送药出来,她晕倒在台阶上。当时洪大周正在股市盯着K线图。离她送货的单位不远。她推着自行车走到证券公司。被眼前的股市吓了一大跳。证券公司人满为患的样子。洪大周正不错眼珠的盯着电脑屏幕。
很奇怪汝小曼找他找到这里来:“你来干嘛。“
“我刚才晕倒了。”
“那回去吧。回去歇着。”
“可我怎么骑车子?我现在头晕。”
身边人很多。洪大周也许是无法继续,也许是良心发现。和汝小曼一起走出证券公司。骑车带着她:“先去扎一针吧。就咱家后面那小诊所。“
汝小曼随他一块去了诊所。量血压的时候,医生吓了一跳:“你低压到这种程度了,还敢到处跑。”若干年以后,汝小曼只记得当时低压线应该在50汞柱那条线上。到底,这种低压会有什么危险,她只知道,会让人晕倒。扎了点滴以后,就回家了。
就那次晚上睡觉,她觉得憋闷要开了卧室的门睡,洪大周都要大声吼她:“你见谁开门睡觉。”咣当,门被他强行关上。
“我觉得闷。”
就象洪大周说的:“你工作忙?你工作累?你赚钱多?那你回来更应该无条件的表现,这样才更合理,才更说明你没架子。男人嘛,画画是我的事业,追求的过程里,拿不回现金,那也是男人。男人就该有男人样儿,你让我天天收拾房间、打扫卫生、刷碗,那是爷们干的活吗。你啥时候把我从一堆垃圾里拖出来了?房间嘛,收拾收拾就行,又没人来参观。”
你觉得闷没有用。他洪大周不觉得闷,那就不能开门睡。他也许更想把自己闷在哪里才更舒服。到最后,那一次还是关了门睡的。她慢慢平息着自己,让自己尽量早一点进入梦乡。
一想到当初和洪大周从民政局出来,把鲜红的本换成深红的本,然后再坐着火车回到北京,仿佛就是发生在昨天。拿起电话听筒,拨了一个很熟悉的数字。
“有事吗?”
“没事。就是心里堵,心脏跳的难受。
“没事。以后习惯就好了。”
洪大周再不想说话,但听洪大周的语气,很柔的一种。他难道对她良心发现,不再大声指责性地和她说话?分开大半年了,也许他真有所变化了也说不定。心里一阵感动。
另一层,也让汝小曼担心,她不敢想的是,也许他身边正躺着女人,才让他不至于说话犀利吧。当然,汝小曼觉得,电话里尽管也经常吵。可是,眼下的风平浪静,让汝不曼铁定了心认为洪大周那个夜晚,是和一个女人过的。
就算人家和女人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洪大周和汝小曼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但她,还是哭了。
睡着的明明说了句梦话,不知道他说的是啥。他还咯咯的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汝小曼才回过神来,自己有儿子。这是她眼下最宽慰的地方。
睡着之前,她把电脑打开。有个网友看她的头像是亮的,就发过来几个表情,其中有一个表情是一个可怕的能变脸的恶鬼模样的人头。她吓的赶紧关掉,正准备退出QQ,那人又发过来一个,象是算命先生,扛着算命的家伙。对方说:“我给你算算,今天你会不会遇见鬼。”
她直接拔了电脑,没通过正常关机程序。看到屏幕黑了。发呆的功夫,电灯也灭了。她赶紧拿过手机,照着亮,钻进被窝。看来又该买电字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猫叫,划过窗口。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猫叫春,不分季节吗?不知道是男猫主动找女猫,还是女猫主动求男猫。反正声音很恐怖,有点毛骨悚然。打雷、下大雨都害怕的汝小曼,躲藏在惊恐之中,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