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什么?!未婚夫?
这让米苛几乎傻了,她无论怎样绞尽脑汁还是没有半点头绪。这未婚夫根本就是从火星来的,而且是乘UFO从某个风和日丽的晴天赶过来的。而这次相遇,只是正巧碰上的胡扯乱造罢了。她本以为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比普通人帅点的男生,只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耳垂上镶着一颗玻璃珠般大的钻石耳钉,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毕竟像离骚那般有钱有型的公子哥儿在这地球可不常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频临绝种,所以米苛才会打从心底认为他就是一个外星人,更有种想要扒开他伪装成帅哥的脸皮的冲动。
“不可能。”她故作镇静,不得不佩服自己把情绪控制得那么稳当。
“你的父亲没有和你提起过吗?我们可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定下婚约的了,并且你是同意的。”
“有这码事?”她已经控制不住了,怪事一连发地打击使她的防卫线彻底瓦解,这些事父母亲可是从未和她提起过。她想,该不会是她们在暗中帮她找了门亲事?可这也不太可能,米家一向都是和和睦睦的,从来就不会有勾心斗角的事发生,更何况是自作主张定下婚约?所以,她有点怀疑这男生是不是在说谎,又或者认错人,再或者被她说中,他来自火星。
“是啊,你看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张泛黄的照片,放在了米苛的眼前。这个是你,这个是你的父亲……”
照片是在离骚家拍下的,里面是十几个人的合照,米苛一家和离骚一家都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一家三人,但在她的脑子里属于那三人的记忆却好像已经被冲洗掉了,仅仅只留下了被忘却的痕迹。她觉得似曾相识,却又那样遥不可及。
当男生用手指着那个掉了两颗大门牙依旧大笑的小胖子说是自己时,她彻底崩溃了。
这不可能,这小胖子怎么会是现在她脸前的帅哥,米苛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拿照片与真人比较。她只听过过“女大十八变”,可没有听过说过有“男大七十二变”,于是,她在刹那间醒悟—这男生就是个火星人,那胖子才是他脸皮下的丑陋脸孔!
在她专心推理着男生的身份时,却被一旁的同学打断了她的思索,她的同学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然后靠近她耳旁小声地警示,“尤小直来了。”
什么?!尤小直?
她朝身后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着这边走来,但幸好,他还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撤!”米苛大声喊道,可是她的同学早已消失,估计已经逃之夭夭。她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马上推开了前面拿着照片的人,向教学楼奔去,免得给这火星人让她活受罪。只是这时她心存的侥幸在那时已经崩溃,因为她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呼喊声,而且还喊得特别响亮。
“米苛!”
尤小直向这边跑来,而她只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倔强地牵起了嘴角,她知道的,她跑不过尤小直。
“怎么这么早啊?”她故意向后挪一步,免得离尤小直太近,让那个火星人制造出一系列的肥皂剧。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早?看来你是要陪我一起迟到了。”他挠了挠后脑勺。
“呵呵……”她无奈地跟着他笑起来,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的身后,火星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留意着他俩,似乎想要从他们交谈的每一个细节弄清他们的关系。
“我们赶紧走吧,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她正想转身逃离火星人的视线,只是尤小直偏偏不配合地牵起了她的手,瞬间,她的世界变得天昏地暗,连最后的希望都灰飞烟灭。
“前面两位,请稍等一下!”火星人向这边跑来。气氛尤其紧张,也许只有她会那么觉得。
尤小直向后面看了看,停下了脚步,一副友好相。她只能默默祈祷着,不是祈祷他们不要打架,而是祈祷着尤小直能打赢,因为在这般危急的情况和他那率直的个性,不打架的概率已经直线下降到了百分之零点零一,但她也时刻做好了尤小直被打趴在地上时帮忙一脚踹开火星人的准备。只是她的直觉与事实的落差大得让她觉得自己不配当上女人,火星人竟然没有上前就一拳头,而是深情地握住了尤小直的手。
“请问你是米苛的男朋友吗?”火星人激动地说。
他看了看她,好像得征求她的意见,稍迟凝片刻后说:“嗯。你是?”
“我是她的未婚夫,韩日蓝。”
“未婚夫?!”他再次把头扭过她那边,只是这次更多的是惊讶与迷惑不解。
“这个……”她刚想要解释,却被火星人打断了她的话,“感谢你一直以来都在照顾米苛啊,我是衷心感谢你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白白胖胖?”她怒气冲天,她受不了这人的自主自张,但更多的是被一个曾经是小胖子的人骂自己胖。
“你是哪门子冒出来的火星人啊!你冒认我的未婚夫就算了,你竟然还敢骂我胖?!你那是什么审美观啊?!你说我哪胖了!说!”她一泄千里,势不可挡。
她见火星人目瞪口呆,便抢回了尤小直的手,拉着他就转身往后走,可没走出几步就又听见了火星人的喊话:“我不是从火星来的,我是从巴黎来的。米苛,我一定会让你嫁给我。”
“神经病!”
虽然尤小直不太相信,可韩日蓝的态度却是那么坚决,这也就代表了这男生正向尤小直宣战,他必须接受挑战,不管他是从火星来的还是巴黎来的,他都要挺起胸膛去对抗,因为这是男人间的决斗,关乎的还有荣誉。
“米苛,我不会输给她的。”
她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怎么连你都变成神经病了?”
“这是男人间的决斗。”
“他是从火星冒出来的,你干嘛和他疯啊?”
“就算是从火星来的,也是个火星男人!所以,我得接受他的挑战。”
离高二的期末考试已经越来越近了,在淡热的天气和繁重的学习下,大概只有不想读书的人才能过得潇洒,而尤小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人家上课他睡觉,人家睡觉他上网;人家努力奋斗于学习之中为取好成绩,他就努力奋斗于谈情之中保证米苛不被抢走。虽然时常都会有老师打电话到他家里“嘘寒问暖”,但所幸的是他拥有一个体贴入微的好后妈。一开始的时候,吴丽幸只会说“我会教训他的”之类的话,可后来渐渐发展到了胡编乱造的程度,甚至换了个号码,让他们都打不进电话。总而言之方法是得天天换,那才能让学校和家庭拥有好的“和谐”沟通。
反倒拼了命学习的米苛,却要反过来照顾尤小直。米苛每天都必须早早地起来做顿幸福的早饭,然后拿去教室递给尤小直,而且还计算了他日常生活的时间表,什么时候打瞌睡就什么时候给他送去牛奶,什么时候不打瞌睡了就什么时候给他送去咖啡,像是个佣人般照顾得尤小直无微不至,但她依然是乐在其中,没有什么能比上这更幸福,尤其是旁人的目光下,她会更觉得自己是个称职的女友。
可尤小直却没有多少的时间与精力去享受这happy time,他现在担心的是敌人何时发起进攻,以至于他天天都必须缠着米苛,为的就是观察敌人的动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尤小直必须认真打好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是在战场上,更不会是在考场上,是在她心里。
碰巧这一天尤小直恰好有个演出,他向学校和米苛都请了一天的假,也让守株待兔至脑袋长草的韩日蓝找到了机会。
今天的太阳格外猛烈。在校道上,不少的学生都拿着书本和伞挡住紫外线,也有的学生只要温度不要风度,不忍心把手上的塑料扇子放在头顶,而是拿在手上拼命地往自己扇,更吓人的是竟然在大热天之下有人敢穿着古代书生的服装,拿着纸扇,风度翩翩地轻轻摆动着。这让坐在草地上等候的韩日蓝有了误以为自己穿越了的错想,直到他看见撑伞的米苛,他才肯相信自己并没有因为最近无聊把穿越小说看多了而穿越了。
“嘿!米苛。”
她向他看去,马上后退了几步。
“你刚才有看见那些奇怪的人吗?他们穿着古装,还拿着纸扇呢!”
“唉呀,拜托,你不是真的火星来的吧?那些可是我们学校演艺社的学生啊,他们下午在礼堂上有场表演,难道你会认为他们是干什么的?”
“这样啊。”
她没有多理会他,想撒腿就跑,谁料他竟然追了上来,而且还超赶她特意一个刹车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逃窜回教室的路。
“你个火星人,不要以为我男朋友不在这你就可以对我放肆!”她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面拿出了喷雾剂,并且把口对准了他。
“别!我只是想要给些东西你!”他举高了双手,因为他深信那是比防狼喷雾剂更具有杀伤力的超强杀虫剂。
“快!把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马上!”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纸卷,并双手呈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我绘的一幅画。”他笑嘻嘻地说。
她听到是画以后就放松了神经,接过了纸卷。
“我先闪人!”
“嗦”一声,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痕迹。
她忽然觉得这火星人不仅有点像离骚,还有点像尤小直;如果把离骚和尤小直都放进拼图里,估计就能拼出个火星人韩日蓝吧?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被响亮刺耳的上课铃声打碎,瞬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轻轻的敲门声扰乱了黑夜街舞队比赛前的排练,本来他们是气冲冲想找门外的人算账,只是当Satan开了门见到那张傻里傻气的脸孔后,脸上就挂上了笑容。
“尤小直啊,什么风把你吹来这啦?”
他低下头满脸羞愧地说:“我听说……在学校里,你……挺受……欢迎的,所以想要……请教请教。”
他似乎在脑瓜里来了个极限跳跃,稍后绷紧了表情,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
“先进来再说。”他伸手请进尤小直,然后把他带去了二楼的休息室时,不忘吩咐了队员们继续练习。
他一把栽进沙发,“其实你只要加入我们黑夜街舞队,我相信你会比我更受欢迎。”
“我一向喜欢独来独往,而且我并不想要受欢迎,只想能稳住一个人的心。”
“米苛?”
“嗯。我觉得你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再加上你又是他们班的,所以我想让你当当我的军师。”他很直截了当,并用交托一生的迷离眼神盯着他。
“军师?你该不会遇上情敌,要让我来帮你打这场仗吧?”
“是啊。”
Satan的表情又绷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你也别怕,米苛是个专一的女人,她不会轻易让别的男人踏进只属于你们两人的船的。再说了,米苛从高一到现在,就凭她那妖艳动人的相貌,估计也受到过不少男生的追求,她都没有上过钩呢。”
“但……如果说这次的对手是韩日蓝呢?”
他瞪大了双眼,“你该不会说的是那个新来的插班生吧?那小子来这才没几天就已经收到学姐学妹的情信几百封了,简直被花痴少女们封成了偶像啊!”
“所以我才担心。”
“看来有点麻烦了。”他摸了摸下巴,接着说:“我觉得要捉紧一个女人的心就要让她觉得你在生活里不可或缺。”
“怎么说?”
“来,把耳朵靠过来。”
米苛回到家里,看着这个一点也不奢侈的家。她的家不像离骚家那般富贵堂皇,也没有佣人,平常她都是一个人在这过,遇上要打扫卫生之类的都是打个电话喊钟点工。虽然她觉得这样生活很孤单,可自己也埋怨不了什么,谁让自己生在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家庭里。可是,事情总有两面性的。她失去了父母的照顾,也获得了自由:就算再怎么样疯狂地吃零食,不分昼夜地看偶像剧也没有人能管上。虽然寂寞难耐,可她现在身边有了尤小直。
她拿起电话打给尤小直,结果还是和前十几次一样,都是关机。
她叹了叹口气后,终于鼓起勇气给伦敦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喂,米爸啊?”
“怎么了,小苛?”
“叫米妈听电话。”
“她在洗澡呢,有事吗?我先和你聊聊吧。”
她本想和米妈谈谈那个火星婚约的事,毕竟这种事还是两个女人说的比较好,可米爸抢过了谈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索性就和他说。
“米爸啊,你还记得不记得有一个叫韩日蓝的小胖子?”
“哦?你是说老韩的儿子吗?以前常和我们一起到老王家玩的,可映象不深。”
“你怎么让我和他订婚啊,我可是不喜欢他呢!”听到原来火星人不是火星人的话后,她有点激动。
“有这种事?让我先想想。”
“拜托!我是你女儿!”
“我记起来了!那时是你自己哭着求我让你嫁给他的,乖女儿,别委屈了老爸啊!”
她刹时目瞪口呆,支离破碎,根本不敢去相信这是个事实。
“再说了,那时只是小孩子的不懂事罢了,那么在乎干嘛?”
“他向我讨婚了!”
“不会吧?!那么糟糕。”米爸故意装作惊讶,忽然像转了个性地说:“我的乖女儿啊,我相信你自己能搞定的。所以我先睡了,拜拜。”
还没等米苛留住,他就已经收了线。
“这老爸,唉……”
这时她想起了韩日蓝给她的纸卷,于是在包里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那被化妆品压得变形的画,她接着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围在纸卷上的红线,把画展开。
“看看你这火星人能画出什么。”
果真里面的画不是一般地吓人,绝对能让人笑得肚子破掉,“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啊?!”她捂着肚子大笑。
这画的线条粗细不等,没有神韵,也没有任何风格可谈,根本就是一幅没有灵魂没有思绪的三岁小孩给画出的画儿,就连颜色也是用蜡笔给涂上去的,画中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在看着河,不,也许是大海。假若不用三岁小孩的眼光和颜色的基本常识去审视这画,估计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随手一扔,想要把画投进垃圾桶里,只是纸卷只碰到了垃圾桶的边缘,然后反弹到了地上。她也没去在乎,索性把它直接存放到垃圾桶旁。
记得有人说过,夏天的早上是最舒服的,不会热得渗汗,也不会像寒冬的清晨,只有蜷缩在被窝里才温暖。所以,夏天的路上总是那样多人去享受着风的轻柔抚摸,就连楼层的阳台上也时不时能看见一两个老人在那乐滋滋地看着今天的报纸。可米苛今天却只能心惊胆战地留意着身边的人,她很不自在,总是觉得在暗处有人在盯着她,或许是因为今天尤小直没有找她一起上学,火星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再次给她个意外袭击。
她在想着,假若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她该是用脚踹好,还是用手肘用力向后顶好?自从她看了韩日蓝的画后,她就觉得这男生已经不再是火星人那么简单了,还是一个从火星精神病院里偷跑过地球的弱智小变态。
她真有点埋怨上帝待她不平,为啥都是好的不灵验,可坏的一想就来:一只手忽然碰了一下她的脖子,然后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在惊慌之中马上着急地用手肘向后一顶,可惜却扑了个空,接着她便转过身来抬起脚准备一脚踹去他的心疼处,这时她看到了眼前惊慌失措的尤小直举高了双手。
“慢着!”他大喊。
“原来是你啊。”她松了口气。
“先把脚放下再说!”
她这才留意到她穿的是裙子,然后赶紧忙乱地放下了脚,用手扑了扑长裙,以防会走光。
“怎么了啊?我才向你请了一天的假,你也用不着穿着裙子来踹我吧?”
她本想和他说韩日蓝的事,可又怕他担心,于是把话哽咽了下去,转了转话题:“没事。走吧,去上学。”
她牵起他的手,急急忙忙向学校走去。
“干嘛走那么快呀,离早课还早着呢。”
“快考试了啊,我得赶紧去复习,哪像你啊,考那十几分还在偷偷乐着呢。”
“我也是不愿意的啊。”他虽然是个不喜欢学习的学生,但他还是很羡慕那些成绩好的优生,说实话,没有多少个人是不想功课好的,可是有时为了某些目的又或者因为某些缺陷,很多人都不得不放弃。所以,每当有人提起这些揪心的事,他都有说不出的心烦。
他们一直走到了高二的教学楼下,她才松开了他的手,然后指了指后山的方向,“放学记得去那儿哦。”
离骚刚从学校回到家,可依然不能休息,因为马上就得赶去公司。他马上翻到餐桌上,迅速地扒了几口饭,但见到眼前的左薇笑得特别灿烂,于是便停下了急忙。
“有个惊喜给你,力绍。”
“惊喜?”
“嗯。”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写满法文的信,递过给他。
“巴黎钢琴学会开办的比赛啊?呵呵,有意思。”他合上了信,喊来白管家,然后示意让他收好。
“你去吗?有你在我猜我会表现得更好。”
“那是一定的。”左薇笑着说。
看来离骚在巴黎已经少有名气了,往常那些的比赛都是自个儿去报名的,而这次竟然送上了邀请函,换句话来说,就是能享受到特别的待遇,作为出色的种子选手。
夜晚。
离骚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燕尾服,牵着一个穿着黑色礼群的法国美女,几乎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们落座在贵宾席上,等待着比赛的开始,只不过那些走过来打招呼的陌生人像流水一样不间断,真有些让他不习惯。最糟糕的是他连那些人是认识自己的,还是认识左薇父母的都不知道。
“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最近有一个年轻的钢琴家来到巴黎,他的琴声被誉为来自天国的交响乐,来自地狱的奏魂曲,他就是现在坐立在贵宾席上的王力绍先生。”
这个奢华的音乐馆里的掌声一片接着一片响了起来。
“有请他为我们弹奏白日梦的《Moon River》。”
离骚迎着掌声,笑着走上了台,便坐在了台中央的钢琴旁,藏在黑暗里无数双眼睛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笑了笑,然后把十指按压在了琴键上,全心全意地享受着琴声的沐浴。
尾声响起,轰然的掌声淹没了全场。他微笑着向观众鞠了鞠躬,然后很随意地走了下台。
没有多少人能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小子的琴技竟然堪比一个老练的钢琴家。他能弹奏出生活的任何一个形容词,就像一个人生的播音机,能播放出所有的喜怒哀乐,所以也揪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情感,无不献上热泪与掌声。
他一直欣赏着其他参赛者的演奏,直至比赛结束,然而结果是必然的,他获得了全场最高分,直接进入了半决赛。
“力绍,你为什么要弹钢琴?”左薇忽然问道。
“因为我可以用钢琴制造出一个世界。”
“你能看见吗?”
“能,那里很美很美,有小草也有花儿,还有一间小木屋。虽然那儿有时会下大雨,但常常都是有太阳的。”
“那么有我在吗?”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米苛听到放学铃声后马上拾起了包包,也没管老师到底有没有喊放学,就狂奔出来了教室,因为她知道尤小直一定早就逃课在那等着。
当她来到这个杂草丛生的荒废球场时,她觉得这个曾经的秘密基地似乎已经变了样,不是外表,而是感觉。她记得,她第一次想和尤小直告白是在这儿,拒绝他也在这儿,连在一起都是因为在这儿,似乎这就是她和尤小直记忆堡垒,刻录着任何一个值得回忆的画面的画廊。
她看到了一个人一直在那等候。果然,他早就来了。
他笑得很璀璨,在这炎热夏天下的黄昏,依然会让她感受上爱的温暖。她记得自己曾经那么说过,尤小直的笑容就是黄昏的余晖,只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残缺美,而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太阳。她相信这男人能在任何时候给予她像阳光般的幸福,永远的阳光。
他正对着她,从身后拿出了块镜子,“看,你今天很美。”
她满怀疑惑地朝镜子看去,和平常没两样,于是她把疑惑的眼光转向了尤小直,他依然笑得那么甜,似乎她今天与往常是那么的不同。
他见了她的反应后自己再作出暗示,“再看清楚点嘛。”
她再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眼镜,鼻子,嘴唇,耳朵,下巴,项……项链?”在镜子里的自己带着一条银色的项链,而链子的一头正镶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反射出全世界的温暖。
“看来是小了点,希望你会喜欢吧。”
“你从哪弄来的钱啊?”
“呃……我有些钱存了很久了,也没用,索性给你买条项链。”
“啊?你拿回去换钱吧,这东西太贵了,我不是那种贵妇,用不着这种东西的。”她刚想把项链脱去,却紧紧地被他抱住。
“不,我不稀罕这点钱,我稀罕的是你能快乐。”
她也搂紧了尤小直,“你是什么时候系在我脖子上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米苛,你告诉我,你爱我吗?”他松开了双手,并且看着她,眼里流晃出多渴望的冲动。
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感动,“爱。”
“闭上眼睛,米苛。”
她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然后踮起了脚尖,她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她早就等待着这一刻。
现在倒是他紧张起来。他紧紧闭上了双眼,然后没管什么情调不情调地就把直接把嘴贴在了她的唇上。
他们就那样站在球场的中央,直至到余晖消失,从他们身边抽离,世界坠入满是星光的黑暗。他知道,这是他一生中最美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