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离骚站起身子,稍微看了看左微,她没有任何回应。
“快回去吧,我想我会祝福你们的。”
夜巴黎是他初次来访般,漫天的星闪没有被城市的光所淹没,或许是因为天空都已经晴朗了,所以隔住视野的那层膜会散开。天空是黑的晴朗。他瞧去艾菲尔铁塔处,想起他曾承诺却从未和左微到过,也许是因为这双恋人从未到这海誓山盟,所以他们的爱情变得脆弱。
“小姐,你醒了就好。”医生拿着病历签了签字。
“幸好你家的钟点工来打扫时发现了你,不然你现在就没得思想,也没有痛楚了。”他扔下手上的硬板,然后拉了张凳子坐到一旁,“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昏迷了三天吗?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你不妨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上忙。”
“爱情。”
“这样啊。他要和你分手呢,还是对你做了什么?”
“背叛。”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的话,你其实也不必做这些事,他已经不爱你了,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过是白费的掩饰,不如……”
“我讨厌这地方的味道,我可以离开这吗?”她无心情去听一个男人去讲什么大义大道,索性打断他的话。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当你有需要,请务必要联系我。”他把名片放在床头,然后拉了拉已经皱了的白衬衫离开。
“你家小姐在吗?”尤小直来到米苛家的门口,表情有些急乱。
“小姐要搬了,你不要再找她了。”钟点工用门缝和他对话,好像对眼前的男生有些胆怯。
“你说什么?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越加紧张,脸上还有一丝不妥的惊讶。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她现在在哪?”
“她在医院……她不小心被玻璃划到了手。”她似乎担心着尤小直怀疑,在后面加上句解释。
他连客套话都来不及说,马上赶去了医院。
她关上了门,转过身来看着餐桌上用缠着白纱布的手端着红酒的女生,“小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出院了呢?看他的样子好像挺紧张你的。”
“够了,我受够他了。”她说这话时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处,然后接着说:“航班是多少点的?”
钟点工看了看手表,“现在可以出发了。”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千万别告诉刚才那男生我的任何事。”
主意已决的人就要离开这儿,虽然这含杂了太多对过往的感情,但为了要忘记那个人,还有这段情,这一切都会值得。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在掉泪,她只知道她必须必须学会逃避。
他赶到了医院,在护士口中得知米苛的病房还没退订时,他庆幸地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
“米苛。”他敲了敲病房的门,见没人回应就自行推开了门。
病房里空悠悠的,有着渗过血的床单和乱糟糟没整理过的被子,他有些失望。而病房里唯一干净的就是床头柜,好像被刻意整理过,并且第一格的拉柜微微敞开着,似乎在告诉他里面有什么。
他拉开了柜子,里面放着封信,而垫在信上面的是一条晶莹剔透的蓝宝石项链。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他掀开了信,里面写着几行简洁的圆珠笔字: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爱情虽然是刻骨的,可我们都已经感受过、触碰过,不是已经够了吗?
对不起。我想要忘记了你。
刹时间,他的世界支离破碎。尖锐的雨袭来,令他身上几乎每处都划过浅痕,接而把他困在了原处。他无路可退,也不能向前。
他用力握紧手上的项链,用力磨着牙,或许是因为过分用力,整个人都随着抖了起来。眼泪划过嘴角,交融了嘴角溢出的血,滴落在信上,一滴,接着一滴,甚至信纸全都湿透,也听不见他哭的声音。
“力绍!”她冲出了餐厅的门口,从后面搂住了他。
“我不要你给的祝福,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爱,我爱你。”
“那么你让我怎么去放弃你……”
这是两个故事,两双相爱的恋人不同的故事,《贫民窘的百方富翁》说得对,这就是命中注定:他注定要拿到两千万卢比和爱情,无论经历多少苦难;他注定要和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曾经放弃;他注定要与爱情背道而驰,无论有多么努力。
他们俩回到家里,马上在大厅的沙发上拥吻,以补偿久有的思念。持续了不久,被敲门声打断。
“门没有锁,进来吧。”他捂了捂嘴角的唾液,对门外喊着。
屋子没有开灯,让门外的路火照着推开门的女生。这女生背着光,看不清她零乱头发下的表情,但身影却清晰得熟悉,却又一阵陌生。
“米苛?”离骚看着活得像鬼的女生。
“是我。”
“你的手……?”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弄伤了。”
“她是?”左微听不懂汉语,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
“她就是米苛,我和你说过的。”
尤小直从医院走了出来,他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心里泛起一阵灰灰白色的涟漪。小小的雨滴弹落在他寒颤的脸上,不禁让他眨眼。他不想去躲避这场雨,因为从心里来的渴望告诉他这场雨能够洗涤悲伤,所以他希望就在这大哭一场,至少泪水会与雨水拌在一起,能让心看不见他在悲伤。
雨变得越来越大,淋湿了他的衣服。他拿起电话拨给了米苛,电话那头仍然是没有人回答,他就那样一直拨一直拨,直至大雨让地上遍布小水潭。他扔下了电话,半跪在脚下正好是水潭的地方。
街上过往的行人不断地把目光送向他。谁都知道他不是个神经病,他只是经历或许每个人都必须去经历的东西,只不过有些人伤得深,有些人伤得浅,所以有些人会躲在房里哭泣,有些人会淋着雨啜着泪。
“去喝杯吧,在这儿不好看。”
忽然一把黑色的雨伞遮住了淋他的雨。他抬头一看,是个熟悉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