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离城和所有的古代城池一样,它的城墙高九米,顶宽七米,底宽八米,周长约十公里。城墙每隔一百二十米修墩台一座,突出在城墙之外,高出城墙半米。这是专为射杀爬城的敌人设置的。墩台之间距离的一半,恰好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便于从侧面射杀攻城的敌人。城墙上共有墩台一百座,上面都建有驻兵的敌楼。
梁国的三十万大军,不出一个时辰,就集结在了罗离城城楼下。所谓重兵压城,那景像让人不禁想到黑云压城城欲摧。
此时,城门前的一个敌楼上。
“单中将,我们被梁军包围了。看这架势,对方至少集结了三十万大军,人数是我们的二倍多,怎么办?”一个金军中尉急急地跑来对站在敌楼上的单雷说。此人叫彭帅。他浓眉大眼,丰神俊杰,棱角分明,的确算得上一个帅字。
“全城备战!在敌楼上布列重兵,以静制动。”
“是!”响亮地应完,彭帅跑开了,不一会儿功夫他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单雷身边说:“单中将,一切按原计划准备就绪。”
“知道了。”单雷没有看他,目光略过黑压压的梁军,与威风凛凛地站在第一辆战车上的梁瑞灵对视。那战车由二十匹骏马同时拉动,二十匹骏马聚集在一起竟然异常配合默契,凝成一个整体。
一一匹火红的骏马长鬃飞扬,衬托着梁瑞灵的俊美,那景色真是气势磅礴,壮美雄奇,宛若历尽艰辛正穿洋过海的天神。
梁瑞灵的战车越过众兵将,不急不慢地向城墙下驶近。
同时,城墙上的弓箭兵齐唰唰地把目标对准了战车。至少有上千把箭对准了梁瑞灵。那些箭一触既发,瞬间能把人射成漏筛。
梁瑞灵对此无动于衷,好像那些瞬间杀人于无形的箭与自己毫不相干,直到俩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的容颜,战车才停了下来。
气氛诡异中,彭帅问:“单中将,如此良机不能错过,我们现在放箭吗?”
“没用的,他既然敢来,就不怕我们射,别浪费弓箭,日子还长着呢。”
“喔!”虽然不明白,但彭帅相信单雷,五个月来的作战,对单雷料事如神的本事早就崇拜得五体投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单雷,别来无恙?”梁瑞灵先开口了。
“托你的福,死不了。”
“你恨我二年前猎杀于你吗?”
“我相信一切上天自有安排。”
“不愧是单家的人,对面杀父仇人也能如此淡定。”
单雷的面色变了,站在他身边的彭帅早气得七窍生烟,在单雷还没来得及回话前就失控地怒吼:“梁贼,你作奸犯科还如此大言不惭,你良心何在?”
彭帅没法不失控,梁国太子实在是太小人了,两军交战之际,他先来个人身攻击,而且还是杀父这种大仇,明显想让我方首领失去理智。彭帅恨不得飞身而下,代替单雷先与他来个你死我活。
单雷把手搭在彭帅膨胀的手臂上几秒,安抚了他的气恼,才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只要一息尚存,无不寻思报仇雪恨。但时不待我,你生来就贵为一国太子,手握重兵。奈何天,壮士总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梁瑞灵脸上出现了淡淡的悲伤,惜英雄地问:“知道我为什么要灭了你们单家吗?”
“灭都灭了,现在才来谈论这个话题又有什么用?再说太子做事还需要给别人理由吗?”单雷郑重其事地说,却难掩心中的悲痛。
无视的单雷语气中的鄙视,梁瑞灵幽幽地答:“亚父告诉我,单家是灭我梁国的导火线,是上天要亡我,所以我先下手为强。我灭了你们单家,没有了这导火线,我看命运怎么继续下去!”
“仅仅因为你亚父的预言,你就烂杀无辜,单家何罪之有?”
“单家无辜?我不这样认为,你们单家的势力如日中升,在好武的梁国更是登峰造极,你们登堂入室,在梁国都城北阳城举办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英雄群集,你爷父二代,世代为武林盟主,号令群雄,一呼百应,大会终时,你们正好在我属地作客,正在我掌控之中,你家族的威望和本领无一不是扎进我心头的刺,我容不下你们!正所谓:天子脚下,卧榻之侧,岂可许他人鼾睡!”
“你心机算尽,如今,我没有死,那命运之轮是不是照转?”
“命运?我,梁,瑞,灵,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我们决一死战。”
“哈哈,前几个月,你也杀够本了,如今,我不会那么痛快地和你一决死战,那便宜了你。”
单家眉头一皱,他玩什么花样?
“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不敢说有我在,这城池固若金汤,但绝不是你不付出点代价就可以拿下的。”
“凭你单雷的本事与决心,我相信那真不是盖的。但是你惹错对象了,梁国不是好欺负的。时隔二年,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你的记性真不好,和我斗,你还不够本事,这次你必死在这里!”
“鹿死谁手,还不知呢。死?我怕吗?哼,来了梁国,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好一个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但你身后的那些个士兵个个都不怕死吗?”
“那梁国的士兵就个个都不怕死吗?我们的死还有你们垫背,怕什么!”
梁瑞灵突然嘴角一笑,用内力喊道:“众将们,告诉这些个娘们,你们是孬种吗?”
“金国的娘们,听好,大爷不是孬种!”整齐划一的喊声如雷贯耳,响彻云霄。那气势磅礴,如虹贯长天、压到一切。喊完十遍后,统一哈哈大笑起来。
同时,金国的士兵一个个咬牙切齿,磨刀霍霍。
“妈的,气死老子了。以前只有我这样说别人的份,现在被人欺到头上来了。”
“母狗,你们骂谁是娘们呢?有本事冲上来,看我怎么教训你。”一个恶恨恨的声音说。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别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冲出去杀吧!”
“狗娘养的,你们人多,我怕你不成。来呀,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二个赚了。”
在金兵乱哄哄的叫骂呼喝声中,梁瑞灵嘴角一扯,笑眯眯地说:“走吧!”
战车缓缓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