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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朱瞻基深知此次辽东抗击倭寇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连夜召集随行人员,根据辽东总兵刘江的战报,结合辽东地区的地区,详细分析了敌我双方的总体情况,明军的兵力优势是毋庸置疑的,装备器械也是远远强于倭寇,关键问题是没有足够的战船,这个问题在浙江沿海打击海盗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如果战船数量少了,不足以对倭寇的舰船施展包围,但是辽东不必浙江,本就没有足够的水师常驻,更不能奢望又郑和提督的宝船来相助,所以想要歼灭这股倭寇,必须想办法将他们诱骗到岸上。

朱瞻基和兵部的将领们一直商讨到天明,吩咐众人匆匆吃了口早饭,然后各自去小睡一会儿。正午之前,朱瞻基又来到了军医官,和负责人说明来意之后,从军医官调走了二十名军医,其中就有方婷,朱瞻基做了完全打算,这些军医参与过同海盗的作战,熟悉伤口的处理和包扎,所以朱瞻基此行也要带上他们。方婷见过朱瞻基很多次,此行的军医当中,方婷是他们的领队,他与朱瞻基简单的沟通过后,明白了来意,温清了具体的行动时间,在送走了朱瞻基之后,方婷忙开始着手准备应用的物资,并将新调制的草药进行了分类处理,准备随时出发。

三日之后,朱瞻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了辽东,北平距离辽东很近,鉴于军情紧急,一路上他们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尽可能的节省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辽东地区,因为事先得到了通报,辽东总兵官刘江 也是亲自前往迎接。朱瞻基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在爷爷口中忠勇善战的刘江将军,此人连身高体健,一双豹子眼,鬓络腮胡子,周身上下一团的精气神,一看就是一员虎将。

刘江见到朱瞻基之后连忙行礼,朱瞻基也是以礼相搀,很快两人就进入了正题,一边赶往总兵府,一边商讨其军情来。刘江也是急脾气,见朱瞻基开门见山的问起了军情,很是有好感,将近日来的情况进了一一的说明。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额,最早发现倭寇的是辽东附近的渔民,他们在一天夜里出海打渔归来后,吃过晚饭,准备休息之时,有人发现了海面上有船队经过,船队上点着微弱的光芒,因为辽东一带很少有大型的商船路过,附近也不是水师的驻扎地,所以渔民们就起了警觉,连夜有人通报了附近的官兵,辽东地区驻扎的军队都是随刘江一起南征北战过来的,警惕性非常的高,深夜有船队出现,这等重要的消息,他们是不敢但慢,很快就有一队兵马赶到了渔村,正巧赶上这个船队企图登岸,两边稍有对峙之后,官兵们发现船上都是东瀛浪人打扮的倭寇,急急忙点燃了示警的烟火,大批官军随后立即赶到。倭寇的船只也没有想到明军来的这么快,因为是打算偷袭,但是形迹已经败露,就算击溃了守卫的明军,也来不及劫掠,所以尽管人数占优,但还是望风而逃了,丝毫不敢多做停留。

随后辽东沿海地区多处都有人通报,说发现了可以的船只,这样一连串的情况汇总到辽东总兵刘江这里,刘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对待军情不敢大意,认真分析了情报之后,觉得情况不妙,于是这才连夜派人将情况报告给在北平的朱棣。朱瞻基听到刘江的汇报之后,对这位中年将领的高度警惕性深感钦佩,更是对刘江治下的辽东军的反应速度大加赞赏。易枫听后对这位将领也是很有好感,朱瞻基到了驻扎的地点之后,将随行人员对刘江做了一一的介绍,双方简单的问候之后,立即着手开始研究军情,一直到很晚,才散各自散去休息。

待众人都离去之后,朱瞻基只留下了易枫,朱瞻基问他“你觉得刘江这个人怎么样”。

“很是精明强干,复杂的问题可以极简短的找出重点来描述,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军事素养”,易枫对这位刘江总兵很是高看一眼,也许人可以假扮,但是军旅之中培养出来的干练气质是无法伪装的。

朱瞻基也是点点头,“这个刘总兵治军的确很有一套,你看沿途的军队布防,都是极有章法,而且面对完全是突然发生的状况,他的部下可以做到这么快速的反应,而且动作准确到位,我现在根本就不信那封莫名其妙的举报信”。

两人通过和刘江的简单接触,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封信的内容,初步都认为完全是无稽之谈,很有可能是有人对辽东总兵刘江的陷害,又或许是因为慑于刘江的领兵能力,所散布的谣言,这种事情在中国的历史之上也是频有发生,并不奇怪。但是追查刘江身份的疑点也是朱棣布置的任务之一,只是放在了暗中进行,由于是刚到辽东,易枫还并未曾接到肖从周的来信。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朱瞻基在刘江的陪同之下,对辽东沿海地区进行了视察,他们第一站就是率先发现倭寇的渔村。村民们一听是皇太孙亲自来到这里,都觉得是蓬荜生辉,几辈子都是穷人的小破渔村,居然来了贵人,都是抢着来看。朱瞻基为人也随和,找来了村长,一起讲述当日的经过。村长不敢怠慢,把那晚何时回到的村子,然后是谁发现的倭寇,然后又怎么回报给了官军,整个的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和刘江的介绍完全吻合。

朱瞻基让第一个发现倭寇的人详细的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哪知道那人可能是因为胆子小,又或是没想到皇太孙能亲自向自己问话,紧张的有些说不上话来,惹得众人一阵好笑,这一笑让这名村名更加紧张,脸涨的通红,一句也说不出来,朱瞻基示意他不要害怕,然后命随行的人赏给他一锭银子,以表彰他没有耽搁军情的优异表现,那人连忙跪下磕头谢恩,朱瞻基亲手将他搀扶起来,认真的说到“凡我大明的子民,都应该向你一样,能有如此的警惕性值得赞赏,这锭银子是我代表国家谢谢你,请收下”。见到朱瞻基如此平易近人,那人也不再紧张,开始详细的描述当日的经过,朱瞻基听的也十分仔细,当听到有不明确的地方时,朱瞻基还会提几个问题,在一旁的刘江也认真的听着。

情况已经大致清晰了,当晚这队倭寇确实是打算在这个村庄登陆,但是因为官军来的很快,所以他们并没有得手。也许是看出了朱瞻基有些疑问,刘江连忙上前询问“世子,您是不是察觉了有些不妥的地方”。

朱瞻基点了点头,“的确有一些问题说不通,首先就是这些倭寇为什么要在这里登陆,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刘江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亲自不止一次到过这里实地探查,这个村庄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倭寇就算抢劫这里,除了一些海产品之外,也不会有什么财务,显然他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钱财。

“末将觉得,这伙倭人并不是要来这里袭扰,他们真正要做的是要试探”,刘江将自己多日分析的结论脱口而出。

朱瞻基点点头,“我与刘将军的看法一致,这伙倭寇的真正目的是要探查我军的反应速度”。

刘江见这位皇太孙能和自己的见解是一个方向,脸上不由得浮现笑容,在他看来,眼前这位皇太孙绝不是普通的皇亲贵胄,他来这里也并不是仅仅代表朱棣来视察军情,这个年轻人肯定有一定的军中经验,能得出此番结论,绝不是庸庸之辈。

朱瞻基继续说“他们人数众多,也许比我们看到的已知情况还要多些,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想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他们也知道一定会与我军在陆地上有一次激战,所以他们要测试我军的反应速度,以及应对策略,如果我们通信迟缓,绝对行动不够迅速,那他们一定会进一步实施计划,不排除他们有敢伏击我军的胆量”,说罢指了指易枫,继续说道“这个家伙虽然不是我明军中的人,但是在浙江沿海他参与过多次的打击海盗行动,其中和东瀛的倭人有过交手的经历,这些倭寇里什么人都有,其中可不乏亡命之徒,其实力不可小觑”。

刘江其实一直留意朱瞻基身边的易枫,看他的动做举止应该是个习武之人,期初只是以为易枫是朱瞻基的护卫而已,听完朱瞻基的介绍,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和皇太孙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原来有过这么多实战的经历,不由得十分佩服,对着易枫施了一记军礼。

易枫连忙回以一礼,接着朱瞻基的话说到“这些倭寇不知道与浙江沿海的倭寇团伙有没有联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不是寻常的海盗,这些人当中有身怀绝艺的人”,接着易枫讲述了自己同东瀛忍者的几次交战经历,但是他并没有提起石原月的情况,说到无法回避的地方时,尤其是在石原月的帮助下逃离陈阿水的海盗基地,他只是简单的说倭寇只见也是存有矛盾的,听到这些传奇经历,刘江也是暗暗吃惊,心中在估量着,自己的军队如果面对这样一支诡异的队伍,能不能取胜。

朱瞻基看出了他的疑虑,连忙宽慰到“刘总兵也不用太多虑,易枫刚才提到的那些东瀛忍者,数量并不多,只可能是小规模的袭扰,不会大规模的出现的,而且那些小伎俩,用来暗杀偷袭还可以,但是如果放在到了陆地上的野战,那他们完全不会是我明军铁骑的对手。”

刘江也表示认同,他自己也是究竟战阵,随着永乐帝朱棣征南讨北,大小阵仗无数,他深深明白无论个人的武艺有多高超,也都无法正面同成建制的军队抗衡,如果没有任何的遮拦,在重甲铁骑的冲锋面前,什么都不会剩下的,所以他对自己手下这支铁军的作战能力十分有信心,但是他二十余年的军旅生涯,都是在马上度过的,从来没有和来自海上的敌人交过手,更别说是东瀛的海上倭寇,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大意轻敌的地方,尤其是刚刚听到了易枫的介绍,更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世子,我将认为敌军之中既然有身怀绝艺之人,那我军就应该加强警戒,尤其是在增加明岗的同时,也要布下暗哨,这些倭人能有一次偷袭,就会有第二次”。

刘江的谨慎得到了朱瞻基的赞赏,他愈发觉得眼前这位将军是一个难得的将才,他永远不急不躁,分析军情时从来都是万分谨慎,考虑问题也能面面俱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领,想到爷爷交给自己的第二个任务,朱瞻基心里真觉得实在太多虑了,这样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将,怎么可能是冒名顶替的,也不知道锦衣卫的那封密报究竟是个什么来源,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栽赃陷害,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和刘江说过举报信的事情,但是在他心里已经开始否定那封莫名其妙的举报信了,甚至已经开始猜测暗中陷害刘江的究竟是什么人。

一行人又视察了其他几处地点,朱瞻基又要刘江带着他去察看了沿海的警戒线,每处示警岗哨只见相距不远,且都设立在高处,便于示警烟花的飘散传播。朱瞻基对刘江的战略布局表示了满意,因为有了易枫刚刚的介绍,刘江心里也在不断的估算着,每视察完一处地点,他都做了安排,要求每处岗哨增加人手,并且要提高警惕。

一直视察到了很晚,他们才回到了驻扎地点,简单的吃过饭后,朱瞻基又将刘江留下,并召集了众将领,开始商讨对策。朱瞻基告诉众人,眼下北平的大型阅兵马上就要开始了,此番军演为的是向周边各国家,展示明军的军事实力,在这个节骨眼闹出了倭寇事件,无论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军事试探,都不能影响了北平阅兵的重大意义,辽东各军要通力协作,狠狠打击这些倭寇,让他们不敢再轻易来犯。

刘江为代表的的辽东各军将领们,也深感此番的责任重大,如果有个什么闪失,那就是给大明朝丢脸,让明军在各国面前失了面子,那可就真成大事了。 在坐的各位将领,以刘江为首个个都是打了多年仗的,每次朱棣北伐蒙古,辽东方面是肯定要抽调精锐随军的,这些将领都视明军的荣誉大过自己的生命,也都明白在这个时候,绝不能折了明军的面子,不能让辽东军在其他方面军面前丢人。

经过一夜的研究,朱瞻基和刘江初步拟定了战略方针,眼下无论从军力还是装备上将,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明军一方,料想那些倭寇也不会选择贸然进攻,他们更不会轻易的在开阔地同辽东军进行决战。但是由于辽东地区的特殊情况,没有足够力量的水师可以调配,更不能这个时候再从浙江沿海请调郑和的南洋水师前来帮兵助阵。

眼下的主要战略有三个。第一,要摸清这些倭寇的大致数量,舰船的规模,和盘踞的位置,高清这些可以估计需要调配的兵力,同时预先判断对方可能骚扰的登陆点。第二,要尽可能的摸清对方的真是意图,如果他们不敢轻易登陆上岸,那就对其进行消耗,这些倭寇远道而来,补给不会带的太多,如果咱辽东讨不到便宜,他们可能会选择退回朝鲜寻找机会,同时朱瞻基也把辽东地区的倭寇情况让人做了汇总,总到渤海和胶东湾一带的军镇,要他们也加强方法,防止这些倭寇流窜作案。第三,若果这伙倭寇不选择撤退,那就尽可能在辽东地区将他们消灭。

朱瞻基和刘江等人重新分析了辽东沿海的地图,圈定了几处可以进行设伏的参考地点,他们明确了策略,就是先搞清对方的虚实,然后用计争取将倭寇骗上岸,在陆地上对其进行致命打击,众将官对这个作战计划纷纷表示认同,因为他们也都觉得,这伙倭寇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来到辽东地区,既然来了,那就是必有所图,而且从他们试探明军救援反应速度的举动来看,他们是一定会寻找机会登岸的,因为一直在海上漂泊着,这些倭寇是消耗不起的。

而且他们都普遍认为,这些倭寇们近些日子,就会继续采取行动,因为反复的试探对他们而言,没有太大意义,倭寇们眼下最需要的是进行补给,时间拖延的越久对他们就越危险,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所以很快就会有新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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