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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朱棣下令,对于太子朱高炽遇刺的消息,皇城内外都是严密封所,北平的老百姓们,乃至普通的官员,也只是发现北平城中巡逻的军兵渐多,每处客栈都有人进行盘查,街道上多了许多便装打扮的人物。一切外来可疑之人都会遭到盘查,北平城各大城门处也都加强了戒备,所有进出车辆都被要求接受检验,由于检查的很细,所以城门处阻塞的马车和行人都排成了很长的队伍。一系列不寻常的举动,惹得北平城中的百姓们也是私下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北平城里混进了蒙古的奸细,也有人说是城中闹了贼,也有人说是皇宫之中丢了财务,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也是隐隐有一些人心惶惶。

多日的内外搜查,仍然是一无所获,独此结果,朱棣并不意外,刺客们既然敢来暗杀一国的太子,那就一定有了周全的准备,所有的刺客都是经过毁容,无法辨认身份,更无法追查踪迹,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是一群阴狠且专业的杀手,这样的刺客是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有用线索的。很快,朱棣下令所有外围的盘查都终止,只是在北平城中加强了巡逻,并继续暗中寻找可以信息,其他的所有城门全部开放,北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车水马龙。朱棣此举,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刚刚迁都北平不过短短数月,迁都之前就曾有人上奏说要暂停迁都,认为北平在经济上的繁华程度远不如金陵,现在发生了刺杀太子的事件,若因为此事继续封锁北平城,势必会对北平的经济继续造成影响,而且北平现在已经是新的国都,政治影响力很高,如若长期的封锁城门,并在城中大肆搜查追捕,一定会惹得人心惶惶,所造成的的影响无法估量,所以尽管朱棣十分想尽快追查出个结果,但是朱棣也明白,时间上是等不起的,所以很快北平的戒严被解除了。

朱棣深知,这些刺客选择在这个时候行动,也是算准了自己不敢在迁都之后大肆搜查北平城,这些人也许已经趁着这个时机安全逃离北平城了,想到此处,朱棣心中更是烦闷,狠狠的摔碎了一个茶杯,多日以来的好心情,已经完全被阴霾所笼罩。究竟是什么行刺,这个问题困扰着他。

会是蒙古来的奸细吗,作为大明朝数次举兵北伐蒙古的报复,同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继续组织新的北伐行动,难道他们要用一次暗杀来拖延大明朝进攻的步伐,朱棣觉得似乎不像。以来蒙古人已经被赶出中原几十年了,像这种程度的暗杀,一定要有充足的准备才可以,起码要对北京城,尤其是皇城内外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才可以做的刀,地域偏远的蒙古人不可能具备这些便利。

那会不会是建文系的余孽们作祟呢,朱棣对此很是担忧,靖难过去十多年了,这期间虽然偶有建文旧人相关的暗报,但是自己多年来对建文系臣子的打压已经足够彻底了,他们不是已经被杀,就是一惊调离原职,不会再有大规模组织如此规模刺杀的能力。虽然他们当中也许有人依然对自己怀恨在心,而且有能力搜集北平城的各类情报信息,但是还有谁会为他们继续卖命呢,如此狠厉的刺杀,若没有长时间的准备是不行的,临时收买江湖上的人物,逃不过琴剑阁的眼线们,自己是一定会追查到线索的。

朱棣忽然想到了姚广孝帮自己做出的分析,临走之时,姚广孝不经意说了一句“还是要多看看谁是受益人”。那么如果太子被成功刺杀,甚至皇太子朱瞻基也被同时除掉,那么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呢,朱棣想到此时,不禁有些心寒,他想到了自己另外两个儿子。其实,朱棣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担忧,他在确立太子的人选和地位之后,就已经开始着手剪出其他皇子的羽翼了,三皇子朱高燧多年来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和言论,自己也曾经主动要求削减护卫兵马,看样子很是安分。二皇子朱高煦则不然,多年来对于太子之位十分觊觎,从不掩饰,并且十分的高调,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才是最佳人选,为此朱棣经常责罚于他,朱高煦已经被外封藩王,但是他始终称病不愿启程赴任。

眼下看似乎朱高煦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朱高燧也不能完全脱离嫌疑。如果太子遇刺,这两人就是最大的受益者,朱棣也会被迫重新考虑太子之位的人选问题。朱棣猛然又想到,这次刺杀的手法和十几年前刺杀朱瞻基那次十分相像,也是杀手得到了十分准确的消息,然后事先都进行了毁容,在事败之后不留一个活口。如果这两次事件都是同一人暗中指示,那就说明这十几年间,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们,这份阴狠让朱棣也有些毛骨悚然。

不管如何,宫中已经开始排查知晓当晚太子行踪的所有人,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会被暗中除掉,朱棣是绝不允许身边存有任何的危机。想到这里,朱棣觉得头更疼了,自己就是造反起家,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对自己造反了,不由得觉得好笑,若论造反,还能有人超过自己吗。

事件之后的数月内,北平城的皇宫内外恢复了平静,太子遇刺事件也似乎并没有被扩大影响。朝中各机构都是运转如常,朱棣也在筹备各项事宜,其中头等大事就是不日就要举行的北平大阅兵,各地抽调的精兵已经陆续向北平方向开拔了,阅兵之后就直接开赴蒙古进行北伐。朱棣是军旅出身,对于军队的重视程度非常的高,迁都北平之后,朱棣要进一步扩大大明朝的政治影响力,用强大的武力威慑周边各国,隐隐警告所有暗中存有异心的势力。所以朱棣筹划了这次北平大阅兵,集结了全国的精锐力量,要在这次阅兵之时展现明军的风采,届时还有有很多新的器械和兵种亮相,朱棣对此十分重视。

就当举国上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阅兵筹备的时候,辽东总兵官刘江遣人传来了紧急战报。原来在辽东沿海一带发现了大批东瀛倭寇集结的迹象,且人数众多,规模胜似以往,总兵官刘江是个谨慎之人,一面安排监视倭寇的动向,一面派人向北平汇报。

这个时候倭寇们作出这么大规模的动作,确实出乎了朱棣的预期准备,长久以来,倭寇勾结本地的海盗,大多骚扰的是南方沿海,主要是因为大明出海通商的航线基本的都始于浙江、广东一带,海盗们再次打劫可以获取很大的利润,所以朱棣近些年来加大了对海盗和倭寇的打击力度,恩威并施的政策下,江南沿海的海盗们已经被削弱,无力阻止大规模的劫掠行为,加之郑和的南洋舰队就盘踞在南方各隘口,海盗和倭寇们都对此十分畏惧,郑和宝船的强大火力,在海面之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

也正因为江南一带没有文章可做,倭寇们开始将集结的目标转移至了辽东和滨海地区,一来这里距离朝鲜很近,便于倭寇们进攻不成之后的退守,二来辽东地区没有大规模的明朝舰队,他们只要逃到海上,相对都是安全的。加上日本政局近些年来十分动荡,天皇和幕府只见的矛盾日增,各藩镇只见的战斗也十分频繁,战败的一方都无法生存,所以大批落魄的武士纷纷选择加入了海盗的行列,其中也不乏有战败方背后支持的忍者集团,这些人武功高强,身怀决意,所以倭寇们的队伍实力壮大的非常之快,短短数年只见,上千人规模的倭寇袭扰,屡见不鲜。

朱棣的全部心思现在都放在了北平阅兵上,此时辽东传来战报,让他十分的不悦,总兵官刘江追随自己多年,自靖难之时就是自己的先锋官,此人武艺高强,且善于用兵,能智取的绝不强攻,在军中威望极高,朱棣对他也是极为信任,前几次北伐之时刘江也都跟随,不是负责进攻时的先锋,就是负责撤退的是殿后,所有重要的战斗都少不了他的身影,既然刘江都发报来告急,那就说明此次倭寇的行动绝不寻常,朱棣对此十分重视。

在仔细研究了刘江的汇报之后,朱棣也有些烦恼,以往对战倭寇,借助大明水师的绝对海上优势,就算没哟将他们击溃,也可以将倭寇们赶走,但是辽东地区不一样,哪里没有成建制的水师。如若在平原上开展,他相信以刘江的勇武和才智,漫说几千倭人,就是上万的蒙古骑兵,他都可以从容应对,但是此次不同,倭寇规模庞大,而且是以袭扰为主,不会贸然上岸与大明军队决战,估计这也是令刘江有些着急的主要原因。

就在朱棣召集兵部商讨退敌之策时,又发生了一个插曲,令朱棣更为头疼不已。原来是锦衣卫得到了一封举报信,信中成辽东总兵官刘江的身份存疑,认为真的刘江另有其人,朱棣期初认为这份举报十分荒唐可笑,刘江随自己南征北战将近二十余年了,怎么就成了假的了呢。可是心性多疑的朱棣忽然心中另有盘算,眼下辽东告急,偏偏这个时候又冒出一份质疑总兵官刘江身份的举报信,两件事之间会不会存在关联,如果确有不妥之处,那么究竟真相是什么,这份举报的背后又代表什么,朱棣觉得应该弄个水落石出。

不日后,朱棣招来了皇太孙朱瞻基,朱棣认为朱瞻基在浙江沿海同海盗和倭寇们打过几仗,有了一定得经验,想借此机会将他派往辽东,协助总兵官刘江,一同击退倭寇。同时还有一个主要的目的,鉴于先前那份匿名举报,朝廷也是不能不管不问的,于是派朱瞻基前往辽东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暗中找机会查一查刘江的确切身份,作为封疆大吏,朱棣是绝不允许有任何可疑之处的。

朱瞻基领命之后,提出想带上琴剑阁的易枫等人一同前往,朱棣点头应允了。回到府上之后,朱瞻基就立刻开始了着手准备,一面着人安排行程,和一路之上的应用之物,一面派人找来易枫,要和他好好商量一番。

易枫到了朱瞻基府上,听说要去辽东打倭寇,可把他高兴坏了,自从迁都到北平以来,整日无事可做,阁中生性好动的几位师兄弟们也都是憋的难受,硬着头皮,每日完成老师教授的功课,除了练功就是练功,但是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尤其是易枫,自从到了北平之后,虽然表面上阁中子弟都尊他为少阁主,但是以封不尘为代表的的很多人,心里并不服气,阁中的气氛也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当他听到能有机会出去闯荡,心里十分高兴。

朱瞻基搂着易枫的脖子。大大咧咧的说着“知道你憋坏了,我够朋友吧,找机会带你出去闯闯”。

易枫哈哈大笑,“说吧,你找我,肯定是有事”。

“还是你了解我,这次除了配合辽东总兵官刘江打倭寇,还真有一件特殊的事,我希望你去办”,朱瞻基收起玩笑,开始和易枫商议起来。

原来,朱瞻基是这样考虑的,刘江身为辽东地区的总兵官,又早年追随爷爷一起南征北战,此人在军中的口碑极高,且战功赫赫,对付倭寇应该并不是难题,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那封匿名的举报信上。毕竟是有人送到了锦衣卫,送信的人也是追查不到,信中涉及的又是朝廷重臣的秘事,无论是皇家还是朝廷各部,都不好直接出手调查,如若让锦衣卫彻查,朱棣本人又不放心,生怕这些锦衣卫的狠人们借此事再生出别的事端,大阅兵在即,辽东地区又有战事,此时是绝不能将事情过分张扬的。所以他向借助琴剑阁的力量去暗中调查,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交由爷爷朱棣定夺,不想通过官府,这样可以做到把影响控制到最小。

一听是要查朝廷命官,易枫也有些犯难,着明摆着是受累不讨好的事,朱瞻基见他面露难色,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让谁去我都不放心,只有你来”。

“快别给我戴高帽了,我的好世子殿下”,易枫苦笑着,心中想了想“这样吧,把所有相关的东西都给我,我去调查个结果出来”。

朱瞻基拦住了他的话“你跟着我,咱们很快就要启程赶往辽东,你另安排人负责协助我派去的调查刘江身份的人”,朱瞻基看着易枫正色的说到,“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刘江击溃倭寇,不让他们对北平即将举行的阅兵造成影响,而且在军演开始之前,如果能出来打一个大胜仗,那对我军的士气有极大的提升,更能在各国面前展现我大明朝的实力,至于刘江的身份问题,皇爷爷已经明确说过,查实必须要查的,但是究竟怎么断定另说”。

易枫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朱棣的多疑,但是其实朝廷上下,乃至朱棣本人也都不怀疑刘江的人品和才能,调查只是为了能够安心,此行的重中之重还是倭寇问题。提起倭寇,易枫从心里就十分愤恨,刘家村的惨案仍然历历在目,虽然最后歹人们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倭寇引发的祸乱,对中原沿海的百姓而言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此次出征,一定要狠狠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两人商量了一阵以后,便各自准备去了。易枫回到阁中,将此事告知了师傅易景松和阁中的几位阁主,大家也都是高度重视,易景松令易枫全权处理此事,让他自己挑选阁中子弟一同前往,但是易枫并没有向他们说调查刘江的事情,因为此事仍属于机密。

易枫找来了肖从周和陈灵雨,在自己的房间内向两人交代了调查辽东总兵官刘江的任务,并再三叮嘱此事属于机密,不许向其他人透露半分,两人也是深感责任重大,欣然领命。易枫深知这两人都是心思缜密,办事稳妥牢靠,由他们参与暗中调查的行动,试最合适的人选。易枫向他们交代了与世子府上的人如何交接,让他们两人先于大队人马秘密的出发了。

易枫又亲自从各种挑选了几名信得过的好手,当然也叫上了王怀信和叶菁,这两人都是生性好动,一听终于可以不再阁中闷着了,都是十分开心,分头去准备应用之物,尤其是王怀信,自从在实战之中应用了改进的连弩,对自己的发明创造能力更加的得意,结合实战的经验,他对连弩又做了进一步的改进,更加小巧,射程和威力也更远,同时他还准备把自己新发明的几件装备,在战场上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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