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光起身问道:“伙计,这羌子湖在何处?”
伙计笑道:“一看你就不是识诗书之人,莽夫一个。方才诗中一说,羌子湖啊在这白头城西面,从西城门而出,顺着西南方一条古道径直走上五公里罢,便是羌子湖了。”伙计说完,在座之人皆啼笑沅光。
沅光红脸道:“谢了。”沅光口上虽说感激之话,但心里却暗生一计:“你这伙计,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我的丑,看我晚上不把你家的门给卸了。”
众人饮酒吃菜之际,忽听得正厅外传出猛烈的摔门声。紧接着一身高八尺、穿扮风雅的男子先行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位一脸麻子,双臂分别戴有两铁圈的男子,这男子背后紧紧的系着一块用麻布抱住的东西,看那东西的长度和宽度,不难看出,里面包着一把剑。这二人正是代纵和东煞。
代纵呼道:“老板,抱两坛子酒来。”
听到此话后,伙计连忙跑上前,正准备开口骂他个狗血淋头,东煞眼睛一斜。伙计看他那凶煞的模样,心里也明白他背后用布包着的是一把长剑,伙计心中念道:“这二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得罪他们岂不是自讨苦吃。”
伙计苦笑问道:“客官要什么样的酒?”
代纵没有作声,东煞直接从胸前摸出了两枚镶着龙鳞的金子。那伙计眼睛睁得甚大,直直的望着金子。东煞将金子往地上一扔,伙计连忙蹲了下来去捡那两枚金子。
那两枚金子不巧滚到了姬将军的座椅下,伙计忙把身子压的更低,甚至爬在了地上,正准备伸手去去捞那两枚金子,姬将军一把将他揪了起来。
姬将军这一揪用力极大,竟将伙计揪起还往空中跳了一下,代纵和东煞见此,纷纷紧皱着眉头,而东煞右手摸着背后的剑,随时都能取出来,以此防备着姬将军。
那伙计被姬将军的这股劲儿吓得目瞪口呆,立在原地半天晃不过神来。姬将军喝道:“如此贪财之人,不配在我身旁扭捏。要捡这金子,得先等我三人吃好喝好。”
姬将军声音甚大,如同老虎发声,将那伙计震醒了。伙计慌忙弯腰抱拳道:“是,是,三位请慢用。”于是便转身去前台取酒递给代纵。
兮故看着姬将军道:“姬兄弟,我们现在他乡,说话行事都得收敛些,你若还是不听,那我就该训你了。”
姬将军羞低着头,大口的喝了半碗酒。沅光见那伙计样式,心中更加愤怒道:“先让我出丑不说,现在还敢得罪师父,看我晚上不把你房子掀了。”
东煞接过伙计递来的两坛子酒,便和代纵转身而去。代纵口中骂道:“这家伙越来越烦,天天他妈的要喝酒,若不是看他有价值存在,老子早就一剑砍下他的狗头。”
二人正当出门时,忽然正厅众人只听一声“哧”的声音,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大门,原来东煞背后的剑摔落在地。方才姬将军使力抓伙计之时,东煞怕有危险,便慌张着准备随时拔剑,以致绳结松开了。
那地上的布摊开了,一把剑映在众人面前,姬将军若有所思,但相隔十来步,且剑又平放在地上,姬将军只是心中察觉,无法判断那剑是否是青禅剑。
正门外,一道斜阳映在剑上,顿时闪出一道青光直射正厅。众人只感到刺眼的很,便纷纷闭上了眼睛。待青光而过,在睁开眼时,代纵和东煞已经走出了门。
姬将军心中恍然,便脱口道:“那该不会就是青禅剑吧!没错,定是青禅剑,剑鞘上铸着一些翡翠,方才那道青光,不会错的。”于是姬将军猛地起身,奋力的从屋内跑出去。
沅光和兮故二人还未反应过来,见姬将军跑了出去,二人也是紧布跟了出去。那伙计见状,笑容满面,利索的爬在地上,双手捞出了那两枚金子,时不时的放在口中咬两下。
伙计笑着闷声道:“这下可好了,那两坛酒固不值两枚金子,我且自掏钱财以原价放在柜台里,把这两枚金子收入囊中,实在是大好不过啊!”
沅光和兮故走了出去,只见姬将军站在街道上左顾右盼着,并无方向。姬将军见二人出来了,摇了摇头狠狠的紧握着拳头,自惭道:“可恶,我的身法太愚钝了。青禅剑就在我面前,竟让那二人消失了。”
兮故从腰间掏出了司徒的信,拆开说道:“司徒说他和青禅剑都在白头城,看这白头城街道和人烟,想必白头城比灵城还要大一半,若每条街每条街的找,五天内定会有司徒和青禅剑的消息。”
沅光道:“司徒先生信上说青禅剑在蓬莱掌门之子代纵手中,莫非方才那身高八尺、穿扮风雅之人便是代纵,旁边的麻子是他手下?”
姬将军将信拿过来看,便说道:“信上说剑是盘燕阁所夺,故而我们现在只要摸出司徒、蓬莱、盘燕阁任何一条线索便可。”
兮故道:“确实如此。”三人出门以后,街道上的众人便聚集着目光撒向他们。兮故见自己和两人的衣服,便笑道:“我们穿的衣服在江南人眼中却实是很奇怪,这样吧!我去买几块布,找人做几件衣服。”
兮故又接着道:“此番来白头城估计最少也要停留个数十天,难不成咱们三人就穿这粗衣麻布?”
沅光先声道:“那就先谢谢白大姐了。”姬将军也点头道:“麻烦兮故姐了。”兮故笑道:“怎得出了灵城就不把我当成亲姐姐了?这般客气做何?”
三人相视而笑,忽然,只听得街尾处传来了马蹄声,三人并未关心。可当马上之人喊着:“驾,驾……”姬将军愣了一下。
姬将军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心中道:“此人的声音怎会如此熟悉?莫非是……”
姬将军和沅光二人听此声后,均猛然回头一看。那骑马之人是一道士,头发盘的很乱,发间还绑着几根稻草,看他的面容,无比沧桑。那人背后负一无剑鞘的长剑,身材平奇,他行马飞快,朝着三人奔来,但却没看三人一眼。
那人骑马从三人面前而过,一路向西行去。姬将军刚准备开口叫道,但却停下了。姬将军和沅光相互看着对方,姬将军道:“此人是风花兄弟么?”
沅光回道:“说像也不像,说不像也像。去年我们遇到风花剑大师时,他的模样很年轻,可方才骑马那人,面目沧桑至极,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人 ,可风花剑大师还未到三十呢。”
兮故迟疑道:“去年风花剑在灵城歇脚时,我曾见过他。他确实很年轻,而且头发也不像方才那人一般稀少。这才不过一年,纵使在他怎么劳累也到不了那人的地步,可想不会是风花剑,不过是声音有些像罢了!”
姬将军摇头道:“方才那人骑马甚快,也没看清楚他背后的剑。即使一个人在怎么的取变化,他的剑永远如此,不会有人抛下自己的剑。”
“嘿,到羌子湖咯!”忽听得一男子在大喊着。众人齐把目光刷了过去,只见一年轻男子驱着马车正缓缓的从街道上而过。看那男子的年纪应与沅光相仿。
那人见众人没有作声,便又接着喊道:“有人去羌子湖玩吗?我这马车能做是个人,我不收你们的钱,免费将你们带过去并带回。”
沅光道:“白大姐,师父,咱们也去那伙计说的羌子湖去看看吧!”姬将军点头笑道:“好,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江南美景。”
兮故却道:“我就不去了,我还得买布找人做衣服咧。你们去吧,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别回来的太晚了,否则我就训你们。”
二人见兮故不肯去,又怕她一个人有危险,姬将军便道:“既然兮故姐不去了,那我也不去了。沅光你想看看风景就去吧!”
三人的谈话似乎被那人听到了,那人下马走近,抱拳向三人道:“在下姓沈,单名一个朋字。三位定是从外地而来的,不知我们白头城的特征吧!”
“哦?什么特征,说说看。”沅光道。
沈朋撇嘴笑道:“我们白头城别的不说,就说人们和谐安宁,夜晚家家不用闭户,仅此一点,便可知我们白头城都是善良的人,所以二位尽管放心这位……这位大姐吧!”
沅光听此,心中笑道:“看伙计那样,定是钻进钱眼子里去了。还说夜不闭户,只怕人人都得防着别有用心之徒吧!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晚上我必须得做点事儿啊!”
兮故轻拍二人的肩膀,笑道:“你们去替我去看看这羌子湖究竟是何风光,放心,这位兄弟都说了,我不会出事的。”
马车上忽有一老太婆插口喝道:“年轻人,走不走了?”
沈朋回道:“走走,马上就走。”于是便又转身向姬将军道:“我作为一个白头城城民,自然有义务弘扬我这羌子湖的文化,二位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让更多人知晓羌子湖罢了!请二位上车吧!”
兮故又向二人点头,姬将军回道:“兮故姐,那你小心行事,我和沅光去看看吧!”说完,二人便分别抱拳,向沈朋还了一礼。
二人上了马车后,沈朋甚是高兴,便驱马向西而去。自从沈朋知晓羌子湖一名的来历后,便见人就说。这不,一路上向车内众人讲述着那从西域高原而来的青年人除妖之事,命名羌子湖之事。
沈朋讲得跟斗笠先生所言一字不差,但他在“狂雷箭矢”全松与那妖人战于湖心小岛一事中,加入了自己幻想出的东西。他在这一战中,自己添加了不少的笔墨。
马车越行越远,沈朋也越讲越有劲儿,期间声音飘荡:“两人战斗半日,竟一招又一招的持平。最后‘狂雷箭矢’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便使出了十成之气,将气灌于剑端,一剑刺向那妖人的心脏。那妖人也凝尽气力,欲以硬接这一剑,可是,这一剑迅速至极,令人眼花缭乱,那妖人刚出掌时,剑便已经直指他喉。妖人立马跪在他面前,祈求饶之一命。可‘狂雷箭矢’见一旁数十具尸体,痛心疾首,于是手起剑落,那妖人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