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于是叶致对欧阳沐问道:“大师兄,前些年我曾回去过一次,但是那时大师兄你已不在山上了,不知道大师兄现在何处授徒?”
“师弟你有所不知,你们下山之后,偌大的山头只剩我一人而已,为了收徒以及发扬师父的论述,我决定效仿孔圣人游历各国发表自己的学说,所以目前没有固定的去处,说来惭愧,目前师兄我也只有子基一个弟子了,其他几位弟子因为种种缘故都离去了。”
原来是这样,想必这些年的游历生活令大师兄吃了不少苦,叶致几乎可以想到欧阳沐遇到的困难。
玄修虽出身儒家,但玄修对于法家思想却极为推崇,并且教给了叶致等人,不过法家与儒家渊源颇深,向来水火不容,所以玄修在表面上仍然尊奉儒家,不敢随意谈论法家思想。
欧阳沐既然继承了玄修的衣钵,就必然要发扬儒家学说,如今儒家声名鹊起,受到许多人的拥护和追捧,但因为其思想并不能直接使国家强大起来,所以也有许多诸侯对此不屑一顾。
于是像欧阳沐这样游历各国,企图收徒授徒,再次将儒家学说推到高峰,在叶致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儒学的创始人孔子当年收了许多徒弟,儒家学说也有许多在各国之间闻名的代表性人物,要是这些人物出马,各国的国君可能还会以礼相待,可是玄修因为之前一直隐居的缘故,除了他的几位老友和他的弟子外,无人知道其名。
所以当欧阳沐拿着玄修的名头出去宣扬儒家学说,很多人对此想必都是不屑一顾的。
要学儒家思想我不找那些儒学大家,我去找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白露见叶致和欧阳沐突然沉默下来,连忙开口说道:“两位师兄,你们赶紧坐呀,站着干什么?”
欧阳沐与叶致回过神来,相对坐下,至于子基则在一旁侍立。
“不过说起来,师兄我这几年的游历生涯也不算毫无收获,最起码我知道了师弟师妹这几年干的事情,那可真是惊天动地呀。”欧阳沐看着叶致和白露,揶揄道。
“师兄言重了,都是一些小事而已,何足挂齿。”叶致摆了摆手,脸上毫无得意之色。
“小事?扶植吕国公子无双继承国君之位的事也叫小事?”欧阳沐看了看周围嘈杂的人群,低声说道:“师弟莫要自谦,太过谦虚也不是件好事。”
叶致看着欧阳沐这幅样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其实吕国那件事叶致一直都觉得没什么,若是公子续能意识到丽华夫人的重要性,那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叶致只不过看到了那些公子们没有看到的东西而已。
而一旁侍立的若子基听到欧阳沐的话,眼中突然闪现异样的神采,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欧阳沐张了张嘴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欧阳沐的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惊讶、兴奋、疑惑的表情不一而足,半晌他才开口:“师弟,你快回头看看,那是不是暮云?”
叶致回过头来,果然发现南宫暮云正站在悦来客栈的门口,大量着大堂内的众人,看南宫暮云的神色似乎是在找人。
叶致还没开口,旁边的白露就等不及了,她冲着门口的南宫暮云挥了挥手,连声叫道:“暮云师弟,这里这里!”
白露、叶致和南宫暮云三人在山上一直都是关系最好的,下了山之后他们之间虽然有联系,但是却几年未见了,上次南宫暮云邀请叶致去荆国时,白露本想一起去,但因为月隐组织确实需要她坐镇,因而只能作罢。
这次南宫暮云虽然说会来参加论道大会,但是洛阳城内人多如过江之鲫,能不能见面都还是未知数,所以白露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可是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南宫暮云,可想而知白露心情得有多激动了。
门口的南宫暮云闻声望入,发现了竟是叶致一行人,他连忙走了过来,口中说道:“师兄,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咦,这是……大师兄!你也在此处,真是双喜临门啊,没想到我们还能在此处相遇,真是老天有眼啊,哈哈哈……”
叶致和欧阳沐闻言也都笑了起来,他们之间都有几年未见了,这次能够重逢,真是让人唏嘘呀。
不过一旁的白露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她愤愤说道:“暮云师弟,明明是我先叫你的,结果你却只看到叶致师兄和大师兄,你们三个倒是相谈甚欢,可你眼中有我这个师姐吗?!”
南宫暮云闻言,讪讪的笑了一声,说道:“师姐这么光彩照人,师弟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师弟只是一时没来得及与师姐您打招呼,请师姐原谅。”
“哼,这还差不多,这次看在我们几年未见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你,若是还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是是,师姐教训的是,暮云绝不敢在冒犯师姐了。”南宫暮云看着白露的样子,脸色惶恐的说道。
“嘻嘻,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我们好不容易重聚,应该好好的庆祝一番才是。”白露看到南宫暮云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畅快了不少,连忙招呼众人坐下,同时还点了一些酒菜用以庆祝。
刚坐下,南宫暮云就发现了站在欧阳沐身后的若子基,于是南宫暮云开口问道:“大师兄,这位是……”
“这是子基,是我的弟子。”欧阳沐解释道。
“子基见过暮云师叔。”子基很有眼力见,向南宫暮云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南宫暮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说起来子基的年龄还比南宫暮云大上一些,但是辈分摆在那里,虽然子基给南宫暮云看起来比较违和,不过这也是基本的礼节。
不过这几位师兄弟在一起其乐融融,却让旁边的机杼插不上话,于是机杼借口上楼休息离开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