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珊在一片聒噪的蛙鸣声中醒来,抬头望天,天空不知何时挂上了一轮明月,繁星闪烁,黑乎乎一片的山林也有了些许朦胧的光,这一滚,把她不知送到山南还是山北底下了。
一珊强忍着浑身酸痛,挣扎着从泥泞里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挪到干地处,借着月光打量全身,伸伸胳脯踢踢腿,晃晃脑袋扭扭腰,还好,除了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外,各零件运作正常,望望那陡峭的斜坡,一珊有些心有余悸,拍拍胸膛暗自庆幸,从那么高翻滚下来,居然只是些皮外伤,还是菩萨开眼保佑呀。
“阿嚏!”又一阵山风袭来,一身泥水的一珊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连忙脱下湿衣拧干。
一阵诡魅的轻笑声传过,一珊吓得不轻,双手掩胸:“谁?”
没了声响?幻听?
一珊战战兢兢地打量了下四周,草木在山风中摇曳,怪影斑驳,阴风刹刹,幽深可怖。令人条件反射地想起鬼片中僵尸出场的情景,不禁毛骨悚然。
此处阴气太重,定不是久留之地,一珊赶紧穿好衣服,打算借着微弱的月光打算摸路出山,没料路面杂草丛生,湿滑不平,一走三摔跤,摔了个嘴啃泥,呸呸不停。
又一阵阴阴的轻笑声飘过,配合这山林的阴深鬼魅,加重了恐怖气氛,一阵莫名其妙的浓雾带着沁骨的凉意又铺天盖地地漫了过来,雾气中混杂着淡淡的却令人作呕的土腥味儿,雾气时浓时淡,怪影绰绰。
“啊~啊!~”一珊快崩溃了,歇斯竭底的狂叫起来,今天真是活见鬼了,上山烧香连庙门都没摸着,就稀里糊涂地滚到山脚,佛脚没抱着,抱了一身泥,关键是她狂呼乱叫,居然连点回声都没有,而这突如其来的阴森森的笑声时断时续,凌迟着她脆弱的神经,更令她慌恐不安。
这会儿酒也彻底吓醒了,心里那个悔呀,赛过滔滔长江水。
“你个混蛋,俺今天背时到家了,连你这孤魂野鬼也来欺负我,有种你出来单挑。”一珊索性扯破嗓子咆哮,所有委屈、恐惧、愤忿与不满统统渲泄出来。
碜人的笑声嘎然而止,只剩下一珊象个疯子似的高声谩骂,撕破夜的静。
叫累了,嗓也哑了,冷汗也出够了,这阴森森的轻笑声不知何时早已停了,四周又是一片死一般寂静,连虫鸣蛙叫也没了,只有那呼呼的喘粗气声和砰砰快跳出胸腔的心跳声弹奏着恐惧交响曲。
一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呜呜地抽泣起来,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有那么一刹那,她真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产生了一系列的幻觉,可使劲地掐掐自己大腿,痛,不是梦,大脑运作也很正常。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望望天上的那轮明月,依然高高悬在半空,仿佛就没走动过似的,唉,!长叹一声,它不走我走。
没走几步,又绊住草藤,一个踉跄,险些又摔倒在地,这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连草都来欺负她,一珊骂骂咧咧地弯腰准备扯掉脚上的草藤,“唉哟”一声,被锯齿状的荆棘拉了一个大血子,鲜血直冒。
“鬼草,连你也欺负我!”嘟哝着打开挎包找起面巾纸来。
令她恐惧的事发生了,包里放着那个在天桥上买来的怪东西腾地一下跳了出来,就象是狗皮膏药似地密实的粘到她手上,甩也甩不掉,流出的血不见踪迹,全沁入这不明物体中,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涌着,依稀可闻有贪婪的吮吸声。。。。。
遇到吸血鬼了,这个长条物原来是有厉鬼附身的,恐惧再次漫上心头,一珊彻底崩溃,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恐惧过头,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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