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内,一间茶肆内。
白冷正和周王一边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边若无其事地闲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膏梁世子,达官贵人居多。
春花路上,青楼,茶肆,酒肆,布庄,珠宝店,奇珍异宝楼等等消遣之地接连成片,是荆州城内最负盛名的销金窟,而位于街尾的状元赌场更是春花路里销金窟里的销金窟,素有“非万户之身不可进。”的说法。
白冷在裴元走后的当天,便差遣人将庄园收拾一番,将庄园更名为“百世庄园”,既有长存久安之意,又有“世”谐音“氏”之意,而后将周王一家接到庄园里,给周元,周兰找好教书夫子,逼着两姐弟学习天文地理,四书五经,三纲五常等等。
庄园距离春花路不远,白冷经常带着周王来春花路找乐子,刚开始周王太过拘谨,喝花酒的时候闹出洋相,随后周王宁愿和在外面等着,也坚决不再进去这些地方。
不过几天时间,整个春花路便知晓了一位白公子的存在,出手阔绰,平易近人,又喜欢就着酒水听一些旁门左道的事,简单来说就是人傻钱多的主。
而周元,周兰便在庄园里听从老师教诲,只是周元认为夫子们太过古板,就不喜欢老老实实听讲,总是喜欢捉弄夫子,所以在庄园里每天都可以看见夫子手拿戒尺追杀周元,而周元带着虎头帽一边做怪脸,一边上蹿下跳的场景。
白冷对此无动于衷,闹就闹吧,只要不闹出大事,也就由着周元去了。
白冷骑上白眼,周王骑着一匹黑色良驹穿过行人接踵比肩的春花路,在街头一间没有名字的茶肆一边喝茶,一边听说书先生讲奇事怪诞。
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时不时端起茶肆老板免费添上的茶水,抿上一口茶,摇着折扇,慢悠悠的说道,茶客们听得津津有味。
“书接上回,荆州军夜袭石头县,奈何石头县易守难攻,但荆州军将军是何许人也?当世人杰,自然不可能被这等事给难住,你们猜猜将军使用了何种计策完美地打败齐国军士?”
在说道关键时刻,说书先生掉了一口胃口,引得众人唏嘘不已,而说书先生敲了敲身前小篓,众人明白,一些稍微富裕一点的人扔上几块铜板,说书先生又继续说道:
“只见荆州将军大手一挥,便命令荆州战力第一的虎贲营先行奔袭石头县,虎贲营怎么战胜的不清楚,但是在荆州大军赶到时,只发觉战场上血光滔天,虎贲营竟凭借一千人将齐军杀个落花流水,寸草不生,听说石头县里地下三分都是红彤彤的血水。”
茶客们惊呼,“我的个乖乖!”听到这里的白冷将刚喝进去的茶水全给吐出来了,暗想:“自己有这么残忍吗?”
“而说道虎贲营就不得不说提到虎贲营的校尉,此人姓名不知,只知道姓白,坐下一匹千里良驹,手持一把虎贲并铁枪,腰间悬挂一把雁翎长剑,一人一剑一枪,单枪匹马杀入齐军腹地,犹如狼如羊群,手中枪剑如同黑白无常的钩魂索,每一次出手都会收走一条人命,杀的齐军丢盔弃甲,肝胆俱裂。你们可知此战虎贲校尉杀了多少人?”
茶客们被说书先生弄得烦了,纷纷骂道:“你个小老头,到底会不会说书。”
说书先生怕犯了众怒,连忙道:
“此战姓白的猛士共计斩杀两千余人,砍的剑都卷了,杀的枪都顿了,如同杀神在世,恶鬼在人间。”
“什么!两千余人,那不是可以将尸体堆成一座小山吗?”
“这怎么可能。”
众人哗然,皆是不信,世上那里有如此猛士。
说书先生又说道:
“此事过后,朝廷震动,王上连夜下达诏书,大许称赞此人,“我大夏有如此猛士,焉能不兴。”朝廷百官议论纷纷,不少达官贵族都想要将自己女儿嫁与此人。”
在众人议论声中,茶肆外的一阵喧闹,打断了茶客的思绪,众人骂骂咧咧地瞧去。
外面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叹息声。
本来白冷是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但是周王热心肠,好奇心也强,非得拉着白冷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让,让让”
白冷和周王挤过围成圈的人群,探出头,便看见了一位手无寸铁的女捕快在被几个长相凶悍的泼皮无赖殴打,女捕快一时之间没有反击之力,只能双手抱头,保住自己的脸。
女捕快身穿荆州捕快制式衣服,腰间挂着令牌,表示自己的身份。容貌秀美,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紧咬着嘴唇,竟别有一番滋味,十七八岁的身材体魄,不高不瘦,胸脯不大,身材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秀气十足。如若满分是一百文的话,此女可得八十文,占个秀丽绝俗之称。
一群破皮之间还站着一位龅牙主管在指使泼皮打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狠狠地打,看她还敢不敢管春花路之事。”
荆州城内,豪绅并起,其他州的达官贵族,文人学子,甚至皇子世子都会来此地体验荆州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所以荆州刺史,将军对治安极其关注,生怕出现事故。
所以荆州城内虽然龙蛇混杂,但是律法森严,破皮殴打官差之事是绝不常见的,只是最近一两年不知道怎么地,不管是泼皮无赖,还是江湖高手,频频犯戒,寻常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殴打官差毕竟不是小事,很快一队荆州守卫手持兵器赶来,为首的荆州守卫扯开大嗓门道:“何人在此私斗,不知荆州律法,不准私斗吗?”
人群中见状,立马让开一条路,白冷耸了耸肩,低声道:“走了,大哥,既然有守卫来管事了,我们继续喝茶去了,”
可是周王执拗,见事情没完便不想走,白冷无奈,只能继续等待着,其实在白冷眼中,既然荆州守卫都来了,将事情问清楚,然后把一群泼皮抓进大牢,事情也就算是了了。
一群泼皮立马停手,女捕快见状赶忙起身来到荆州守卫前,狼狈不堪,说道:“大人,这群泼皮竟然当众殴打官差,目无法纪,可想而知是何等狂妄之徒,该把他们关进大牢。而且我不过想要去检查检查酒楼的卫生安全,他们便将我殴打至此,可想而知,酒楼里必定有古怪。”
但是荆州守卫并没有理会女捕快的话,只是冷冷地说道:“这是你该管的地方吗?还不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本人不留情面了。”
听到如此的话,白冷皱了皱眉头,发觉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单纯。朝廷官差被殴打,竟还不分青红皂白责怪官差,天下那里来的道理。
而周围普通百姓摇了摇头,此路上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背后都有大人物做靠山,这荆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怪只怪女捕快太不识抬举了,居然不懂暗中的利益牵连。
女捕快一脸惊讶错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道:“他们殴打官差,视荆州律法如无物,而你们作为荆州守卫不闻不问,还反过来质问我,你们心中还有荆州律法,还有蔡将军吗?还是说这座酒楼就是你们罩着的。“
听到女捕快的言语,为首的荆州军脸上一变,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活腻味了,给我拿下。”
一队荆州守卫见首领发话了,不再迟疑,将女捕快团团围住。
白冷眉头皱得更深了,此女说话句句在理,分明是酒楼有错在先,荆州守卫不率先检查酒楼,反而要先对袍泽动手,好没天理的世道。
女捕快脸色铁青,怒不可揭,“你们敢,我乃衙门捕快,你们凭什么抓我?”
女捕快脸色铁青,抓住一根泼皮的木棍,双手持棍。不敢相信这是荆州之地,偌大一个荆州尽然如此腐朽,光天化日之下之下就敢如此行事,难怪家里不同意自己来荆州。
周围的百姓摇了摇头,暗叹道果真是个雏鸟,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别人地盘之上就要搞清楚别人的规矩,这才能够避开雷区,这才是升官发财之道。
荆州守卫首领,一声冷笑,道:“我管你是谁,在我的地盘。是蛇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
而后挥了挥手,一队守卫慢慢收缩包围圈,一名守卫乘其不备,一脚揣在女捕快的后背,女捕快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其余守卫乘机将之拿下,架了起来。
女捕快见状,浑身上下颤抖,眼睛里充满血丝,怒不可揭骂道:“狗官,大夏有你们这群蛀虫真是大夏的悲哀,官商勾结,颠倒黑白,罔顾律法,等我回去我一定要禀报爹爹,让他好好查查。。。”
只是不等女捕快说完,守卫首领冷笑道:“看来你还挺有背景,那么为了我的安全,我就叫你回不去。”
女捕快察觉到守卫竟然还有杀她的意图,顿时一慌,道:“你敢。”
守卫首领残忍一笑,“你看我敢不敢。”说着抽出自己的刀,朝女捕快砍去。
周围的百姓一阵唏嘘,但是也不敢阻止,如今这世道,越来越乱了,人人自危,哪里敢管闲事。
众人都闭上眼睛,不忍心看着一个秀丽的黄花大闺女惨死当场的情景。
半响过去,众人却没有听见惨叫的声音。
众人睁开眼,才发现女捕快的身前有一袭白衣,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品相一般,只是寻常人家的酒葫芦,负手而立,右手的两只手指却紧紧扣住首领的军刀,而后手指一用力,用精钢打造的军刀竟然被直接掰断。
一袭白衣袭人,女捕快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气势如虹的男子,心中惊魂未定的同时还有一点小窃喜,怪怪的。
对于任何女子来说,英雄救美的桥段既老套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