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宁郡主接过那物件,摩挲了几下,缓缓说道:“你今日踏出府门,便是大祈的太子妃,母亲只盼你在入宫后康健顺遂。”
说完,郡主便将手中的金符传给眼前跪着的女儿。
邵沅望了一眼那物件,眉头皱了皱,叩头道:“承母亲所盼,女儿必会康健顺遂,只是这金符是崇德圣上为母亲祈福所求得,万般贵重,女儿不敢收。”
话说照宁郡主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久治不愈,为此,崇德皇帝罢朝三日,在庆平寺抄写了数卷佛经为照宁郡主祈福,这金符便是当时的祈物。
“你还未踏出府门,就开始忤逆母亲的话了?我让你收着,你就收着。”
邵沅抬起头来,与母亲目光相对,她又犹豫了片刻,才缓缓伸出双手将金符接过:“谢母亲。”
照宁郡主鼻子一酸,眼眶中泪在打转,她别过头去,拿起帕子擦拭眼泪。
邵将军看着夫人这样,心里边更难受了,他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来,把匕首拔出来亮了亮又插了回去,而后交到了邵沅手上:“匕首小巧,最适合你们女儿家佩戴,你带在身边防身用。”
门外的李尚仪听得一清二楚,额上直冒冷汗,哪有女子携着匕首出嫁的,但又不敢入内阻止,只能在心里边盘算如何把匕首处理掉。
“谢父亲。”邵沅双手高抬,将手上的东西交到了柳枝手上,再三叩拜父亲母亲:“女儿谨记父亲母亲多年教诲。”
邵将军连连点头:“快快起来,你的几位兄长们在门外候了多时,别误了时辰。”
尚仪局的两位女官轻着步子过来,将邵沅扶起,柳枝将合欢扇重新交到了邵沅手上。
殿外执扇的六名宫女已经站好队队,邵沅再看了一眼父亲母亲,决然转身离去。
六尚的女官走在最前方,邵沅用合欢扇挡住面容,走在她前方的是六名开扇的宫女,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四名贴身侍女。
将军府门口聚满了人,那六尺高的婚轿上缀点了无数金银珠宝,南疆京营的百位骑兵整齐划一候在前列。
开扇的宫女有序站开,邵沅迈过府门,她挡着脸往前走,头上的凤冠发出清脆的响声,再往前一些,她便停了下来,她用左侧的余光看到了一只伸出朝她伸出的大手,那手上老茧厚积,苍劲有力,她认得这双手,她将合欢扇移了移看见了肃立的兄长,兄长朝她微微点头,她回以轻轻一笑。
邵沅单手执扇,左手搭在了兄长的手,她只需往轿阶上走,兄长自会扶稳她。
李尚仪在轿子的另一侧,掀起轿帘颔首恭候太子妃入内。
轿帘放下后,邵籍回头,看到父亲拥着母亲站在门下惜惜送别,回过首来,邵籍翻身上马来到队伍的最前方,他的两位弟弟已经在那里了。
竹枝与梅枝列站在轿子左侧,柳,与杨枝列站在轿子右侧,开扇的六位宫女来到了轿前,在她们前面还有数十位手执花篮的宫女,李尚仪和几位女官们跟在轿后,女官们身后也有数十名手执花篮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