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一行人暂且休息消食,司余随醉态十足的韩桧而去。
在韩桧关门前手一探便阻止了韩桧独处的打算。
“看起来这些年该是你沾酒最多才是,怎么的这么不胜酒力?”
韩桧回头,见是司余面露愁笑做请进状。
“待恶兄长莫要笑我了,我...”
“藏有心事吧!太明显了呀~”
韩桧不再说话,看着司余如同主人家一般走进房间寻找对门位置坐下,知觉的走到他旁边沙发落座。
侧身直视,秉目凝神。
“兄既知我忧可闻高见指点迷津?”
司余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这是自然,不过得去去酒气,有药柜吗?”
“额,没有,不过后厨有几味做辅料用的中药,不知...”
“足以,请以鱼骨为汤底,辅以干姜、陈皮、草果、梅子再添些甘甜鲜果煮锅汤来!”
韩桧闻言立刻露出回忆之色。
“这不是空哥拿手的醒酒汤吗?”
“他教过你啊,那你可得记住了!这次不要再忘记!”
韩桧顺着司余目光看到自己做支撑的扶手,忙坐正身体,面露愧色。
武者血气充盈,即使伶仃大醉也比常人醉态来得慢些,哪像他这样离开餐桌不久便如此失态。
“虽说看你生活环境便知道你这些年大概也不会太轻松,不过不要忘记注意身体,也许你所接触的交际逃不开香烟烈酒,但既然有缓解的方法就不能不用!”
“是!”
见韩桧打电话吩咐下去,司余才出声。
“先休息下吧,汤煮好我再叫你,既然要讲话自然不能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
“好!”
......
挥动的手没有挡开摇晃自己的手,韩桧不耐烦的睁开眼才见到司余的脸,忙撑地起身。
上了价格的衣物因自己从椅子滑落地上而皱褶遍布。
不介意这点失态,韩桧干脆如同一个孩童般伸手便端起桌上的冒着热气的汤往嘴里灌。
“烫烫烫!”
“才上来的,怎么可能不烫!我又不和你抢,慢慢来!”
“哦!”
好似睡一觉掏空肚子般,吨吨吨的几大口下去他才从喉咙里挤出舒服的发音。
“清醒了吗?”
“好多了!”
“那我就直言不讳喽!”
“请赐教!”
“若我没记错,适才席间瑜章你谈论你妻时不啬赞美之词,言语间尽是夸耀喜爱。往往言及其人,便向我等多多强调你两何其恩爱。”
“是,难得有什么不妥吗?”
司余轻笑着看着韩桧,直到他眼神开始躲闪。
“你在欺骗自己吧?”
“绝无此事!”
司余伸手压了压韩桧示意稍安勿躁。
“对不熟知熟识的外人当然需要大加赞美来维护对方形象,对恭敬的亲长自然要告诉他人你两如何亲密来安其心。”
韩桧正要点头认同,司余做询问语气轻言。
“但我们不是这等关系吧?既不是仅算认识的萍水之交,有不是能让你需要谦恭尊敬的长辈亲族。虽然你老给人添麻烦,但包括我在内我们都将你当做幼弟看待,又有何不可对我等真言呢?”
“不是,我...”
司余做嘘声装让韩桧停下话头。
“你的话不是对我们说吧!你是在一遍一遍不断告诉自己,你们很恩爱她很好,你想以此来约束自己吧!”
韩桧闻言没有思考,而是随之露出羞愧表情。
“然后呢?你以后与你妻子相处会不断告诉自己你为了她压抑自己本心?接着...”
“抱歉,我以为大伙不会来了,我等了好几年,随时准备着奔赴战场,然而...”
“为什么要道歉呢?”
韩桧闻声抬头只觉不可置信,他有些搞不懂司余的意思了。对方不是要告诉自己自己其实渴望灵异界想要自己跟过来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的关系足以让你向我们抱怨生活辛劳,足以让你向我们倾诉烦心事,足以让你对我们数落你妻子的小错误!我从未见过从开始到结束一直轰轰烈烈的爱情,你既然以成家,那份爱恋不应该转为不分彼此的亲近吗?将对对方的依恋藏进柴米油盐,字字句句透露出的不是对方如何好让你迷醉而是如何让你无法割舍!
你得这样和我们这些将自己视作你兄长的人吐露,我们才能确定你不会再不知何时又往灵异界中跑,才能放心离开!”
韩桧闻言鼻子一酸,想说话却感觉有些哽咽。
“瑜章啊,你小子总是太过冲动,这种毛病现在这个岁数我也不要求你能改掉了。本来我本来最担心就是你,现在才发现,你才是最不用担心的那一个。
你那副愣头青的模样让我忘记了,你缺少顾虑,看得太近了,走得太短了,这是好事!我们其他人走得太远了,从年幼起到如今,一门心思全在其中,若让我们离开灵异界生活,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而你会接触灵异界本就是迫不得已,你所向往的本就是灯红酒绿...
话已至此,利害我已给你言明,接下来的判断我不能替你做,得你自己选择才行,好好想想吧!”
“抱歉!我不能再与诸位兄长同行!”
韩桧起身,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两手为掌举于眉前,正欲躬身下拜,司余两手平举抬住韩桧掌心,让韩桧无法折腰。
“不是说不用道歉吗?你能如此选择我倒是很开心,若是可以我巴不得全都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但他们不愿,我只好带着他们走了!但总得留下几人记住我等模样吧,不然...我们这些藏在暗中的灵异界人不就像从未来过这世界一样吗?”
......
“章哥你等谁?”
韩瑜章低头看到家门台阶下下班回来的妻子,没有过多言语。
收回远眺目光的他不知所措,三步做两步跳下台阶到妻子面前将其一把抱住。
“嗯?怎么了?”
“没事,嗯!没事!!”
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马上适应过来,轻轻的抚摸韩瑜章的头发,于秋霞的晚风中静怡。
......
“德钊前年羽化了,姓符的投靠中部那位去了,益祥倒是让我们去他那一趟。”
司余点头,纪劭口中这三人亦是被传言戏称为自己手下七大将的其余三人,韩桧不是七个小队长之一,只是这娃性格冲动自己不放心过去看他一眼。
一人离世,倒是难免叹息世事无常。
至于另投他门,只觉正常,反而像许州纪劭樊攸这三位一直等自己的才奇怪,
“既然如此去益祥那边看看吧!”
第九炤,字益祥,其师门是黄杏林书院,素以博闻广记而闻名。
顺带着游山玩水,耗时三天几人到达钟离,作为历史气息十足的城市,村舍自然无数。
七扭八拐达到一门口挂着文物保护点牌子的古宅,充满历史痕迹也藏不住他人脑海里这座房屋陪它主人走过的兴衰。
海清怜抢着上前叩门却不敢太用力,生怕给这古朴的厚木门打个洞窟出来。
然而老久不开的门让这姑娘失去了爱护之心,第三遍打门才听里面传来疾呼。
“来了来了!”
随着古门早石台的青苔上咯吱晃过,半开的房门露出屋内的模样。
眯着眼的男人看着穿着靓丽的海清怜和声解释道:“抱歉,这里是私人住宅不对外开放!”
“哈?!睁大你的眼睛说话!”
听到略微耳熟的声音,忙从衣兜里翻出眼镜才发现远处几个人影里面自己认识一半。
“啊!是待恶你们啊!怎么现在才来!”
司余眉头上挑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第九炤的打扮,着重指了指他的眼镜问道:“不是,益祥你这什么打扮?”
“不好意思,这几年晚上书看多近视了,来,进来坐!”
其余三位与其相熟的儒家人士也像从未见过他般认真打量他起来。
不修边幅而看不出英俊的模样,随意的衣着坐到天桥说不定能让好心人充满同情。
这就是几年前那个儒雅随和的男人吗?一副能包容任何事的温柔模样是他强大自信的体现,往往其他人有所不知便会第一个向他探讨,博学多识是他的代名词。
“不是,老炤你这几年经历了啥?就离谱!”
许州咋咋呼呼的搜刮肚子里夸张的形容词来描绘第九炤现在的模样。
司余关注点不在这,他观察半天然后忍不住问出声。
“益祥,你不会...没有修炼任何一门术法吧!”
“待恶慧眼如炬!”
场面为之一静,在场人面面相觑。
“没修术法你让我来找你干啥?带你去送死?”
“自然不是,待恶,我不准备进入灵异界了!我有需要做的事情,书院的藏书太多了,却大多是古代为了节约纸张而流行的古文。我需要借用自己积累的学识,将能翻译的都翻译过来,不让这些经过时光淘洗的经典被遗忘!”
“嗯?”
司余疑惑,这和你不进灵异界有何关系?
“我把我这门最擅长的术智周万物传给我一同窗,她因为一些身体原因将此术运用于棋盘之上施为,倒是颇具天赋,所以我想让她跟你们一起走!”
意思是我不去了,但找了个厉害的代我去?
司余如此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