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是我们农村最珍贵的资源,但是从来没有人珍惜。土地就像一张破网,人人划拨。等到破烂不堪的时候,人们又可惜,又无奈,成了鸡肋。
云瑞却不想呆在农村,农民首先是一种身份,靠什么谋生什么就是身份。靠种田生活的就是农民,这不是一个职业这么简单它还是一种阶级,一种难以逾越的深沟,把人圈禁在那里。云瑞无时无刻不想离开农村但他又贪恋父母的好处,犹豫不决。如果他能够坚决一点,我想他母亲会同意的,也会帮助他说服他的父亲,现在他还不能自己独立的应对,他仍然需要母亲的照顾父亲的臂膀。
妹妹下午放学回来了,她的书包空空的。
“你没把书背回来?”
“背回来了呀,副科书背它作甚,也不看也没有作业。”
“那你不怕丢了?”
“丢不了,谁拿了,每个人都有。”
“哥,是不你们一茬儿的就你一个人在咋们村儿了?”
“嗯”。
“你不是也去学手艺没?哥,你去哇,爸爸妈妈肯定也不打你不骂你。你记得回来的事给我买上好吃的就行。”
“你想吃甚了?”
“嗯,巧克力。”
“你见过巧克力?就像吃了?”
“哎呀,你回来的事给我买几块儿不就行了,电视上见过哇。”
“那你跟爸爸妈妈说说让哥哥出个学手艺哇。”
“嗯,那你记住你说的话。”
尘土飞扬的日子不是春天就是在冬天,显然这是春天,从农田回来的父母,满脸是土,漏出两只眼睛,放光。
“妈,我跟我哥熬好稀粥了。再烙上个大烙饼就行了。”
“哎呀,今天这咋了这么懂事了?”
“一直也挺懂事的,就是你们没发现,是不,爸爸。”云兰盛了一碗稀饭,端在老爸面前,“大,稀粥晾好了,不烫也不凉,正好。要白糖不,爸?”
洗脸水尽是泥,春天就是如此,风一刮犁过的地,卷着土就是一阵沙尘暴。
“你说哇,兰儿,又做下甚灰事了?”
“哎呀,爸……,你们怎么这样儿。那我以后不做饭了。”
云瑞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看着天花板。
“爸,你看你跟我妈去地里,也用不着我哥,你就让我哥出去学手艺吧,将来还能挣钱娶媳妇儿。”
“我说,你今天咋这么勤快。兄妹两商议好了这是,你哥想不想去你知道了?”
“我哥他怕你不让他去了。”
“瑞瑞,你要想走,大大呀不拦你,关键你的找个可靠人了,上了社会甚人没有,怕你手艺没学会,学一身的毛病。那和你念过书哇云茂,你看那甚灰做甚,你看的不几年那也是坐牢的苗子。”
“我又不跟他学。”
“出去谁知道了,聚在一块儿起哄,那不知道就着了人家的道儿了。大大也是想说等你姑父,看来人家也有难处了。要不就花上两个钱你去个技工学校在念上几天,这样让人也放心。我也知道你一看村儿就剩你一个,你说,我也着急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就让窝在家。”
“那去哪念呀?”
“或是哪儿,花钱找个地方,咋也好找哇!你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