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你走不，到底？”小军看着云瑞。
“我想走了，家里不让。”低着头拨弄炉子。
“你大不让你走？哎呀，这有甚了，出门做营生，又不是干甚了。”小军边说边摇头。
“快别说了，小军。没准他大给找好地方了。你说是不，瑞瑞。”帅子坐在椅子上，吃着盘里的瓜子。“要不就是他大怕他受苦了。”
“出去干甚不受苦，你以为咋们有坐办公室的命了，生也没生对地方。瑞瑞，反正我明儿早起走呀，不等你。”
中午时分阳光晒进屋里，感觉暖暖的，生炉子吧，有点热，不加碳又觉得冷，这个时间点就是这样。
屋子里因为抽烟而烟雾缭绕。初中辍学或者毕业，抽烟就变的光明正大了，他们这几个人其实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学着抽烟，过新年的时候用压岁钱偷偷买烟抽，在家里不敢让大人们看见，在学校不敢让老师看见，只要不看见就没什么事儿，不过，现在好了，没有人再因为抽烟而大声呵斥了。
从外面打工回来，人也似乎变了好多，像小军，原先一起读书的时候，大家都说他笨，可是从外面打工回来，穿戴变了，也给人递上烟了，人们的风评一下子也变了。“啊呀，你看玉柱哪个小子，长大了。看那原先，鼻涕流那么长。娃娃们就得让出去见见世面。”不能说是模范青年，最起码人们也是眼前一亮。小军念完初一就出去学厨师了，比起前两年，人跟家高大了，也白净了不少。
“哎，咱们班那个高丽霞现在干甚了？”
“小虎，你有想法了？我给问问，还别说，乃闺女是个过日子的，长得也挺好。”
“你才有想法了，人家能看上我了。她妈都说了，想娶我们闺女，十万彩礼就行。那咋们村谁家有这个实力了。”
“哎，你发现没，咋们村的闺女都让外村的娶走了。”
“又让小军发现了。人家外村的会哄哇，是不，小军。”
“我师父也大不了咱们几岁，人都找了两三个对象了。咋们一人也赶紧找一个对象哇，还能那个。”
“那个是啥了？”
“你问瑞瑞，咋们这里头最有文化的。”
小兄弟几个聚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太阳就快落山了。
“哎呀，回呀。我大应该放羊回来了，跟圈羊了得。你们走不？”
“小军，我们也走呀，那你明天走，有时间我去市里面找你去。”
“过来哇，我们饭店里面女的可多了，到时候给你你们一人介绍一个，仗义不？哎，对了，瑞瑞，你要走明天早起的车咱们就相跟上一起走。”
“噢，我回家再跟家里说一说，看行不。”
“那我们先回了。”
太阳一落山，天黑的特别快，现在还可以，尤其是隆冬腊月，感觉太阳就是掉下去的，说没就没了。这个时候正是牛羊回圈的时候，夕阳下尘土飞腾。
“瑞瑞，那你咋弄呀？”
“不知道，我大不让去，让等我姑父了。帅子，你了？”
“我俩一起去学修车呀。”指了指小虎。
“你也学修车呀，小虎？”
“没个干上的，学个手艺，我大我妈说养活自己就行。”
天色暗下来了，光秃秃的树枝像是张扬在空中，然后又退缩了。这几年村子里盖起不少的新砖瓦房，红砖红瓦，全是玻璃窗户，在不是过去纸窗户了，看着明亮又通透，人的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