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窪祐次郎的那张脸你们记得吗,红的像个猴屁股。”
“哈哈哈哈哈哈……”
冲田总司添油加醋的模仿小窪发怒时的表情,非但没让新選组的众人感到生气,反倒把大家逗得笑个不停。
“斋藤,你觉得呢?”土方岁三悄悄的走到斋藤一身边。
“我觉得?”斋藤瞥了瞥冲田总司,“若是说冲田桑的表演,他确实有天赋,很搞笑,最近不是流行万岁(漫才——日//本相声的起源)么,我觉得他这么年轻,舞刀弄剑风险太大了,此间事了,他可以考虑去当个艺人。”
“咳咳,怎么,冲田去演万岁,你小子想做他的搭档?”土方岁三扶了扶头盔,脸庞微动。
看着往日不苟言笑的副长也有忍俊不禁的时候,斋藤眯了迷眼睛,摇了摇头:“我其实第一个想的搭档是土方先生,你我珠联璧合,莫说天下人,一定能让洋人咧开的嘴永远都合不拢。”
土方岁三拍了拍斋藤的肩膀,“搞笑艺人能比得上武士?我是在跟你说说正事!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斋藤捋了捋脑门上垂落的头发,“把自己绷得太紧也不好,我只是想让土方先生放松一下。”
“我看想放松的是你自己吧。”
“啊,被识破了。”
“斋藤,我们平时说笑还可以,万岁艺人什么的,单纯是养家糊口罢了,真让冲田去搞这种玩意,不是白瞎了他一身剑术。”
当个万岁艺人,总好过不知哪一天死在敌人的刀下。
斋藤很想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土方先生指的是谁呢,小窪祐次郎?嗯,我觉得他没冲田说的那么蠢……”
“是竹内,竹内取。”
斋藤挑了挑眉:“土方先生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呀,竹内的话,之前我从没和他接触过,也不好评价他的为人。”
“他的为人么……呵,你呀你呀,就知道避重就轻。”土方岁三笑了笑。
“在我印象中,你是一个实在人,比起嘴上说的好听,更多的是闷头做事,没想到现在也学会了打马虎眼了。”
“不过你完全不行啊,表演技术根本不到家。如果是竹内,他是绝对不会被你逗笑的。”
“竹内可是个老滑头了,我才不信他有多在乎跑掉的桂小五郎和宫部鼎藏。”
“不过他要是认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们和松平阁下的关系,那可大错了特错。”
土方岁三似乎玩性大发,快走三步,在斋藤就要踩到一块石头前,把石头踢飞了。
圆滚滚的卵石砸中了永仓新八的脚后跟。
“嗷!谁?是谁?”永仓新八一声怪叫,接着把目光狠狠的投向斋藤。
“喂,这可不是我干的,是……”斋藤毫不犹豫的想出卖自己的上司。他刚回头,便失去了土方岁三的踪影,视野里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远远的躲进冲田身边的人群中。
“就是你!”永仓新八猛地扑了上来,和斋藤抱成一团。
“嘿!怎么了?”
“来,来,斋藤桑和永仓桑要搞相扑大赛咯。”
冲田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新選组一行人在街头吵吵嚷嚷,消失在拐角处。
……
土方的猜测是正确的,竹内并不关心新選组和会津藩士兵的矛盾,这都是松平容保应该头痛的事。
竹内也不关心逃走的长州藩藩士和其他浪士,乌合之众已经七零八落,他们失败了一次,就永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绯村剑心和志志雄真实,一个人的力量再怎么强,也是有限的,剑术再高,血肉之躯到底是禁不住铁炮的攻击。
竹内的目标是廿二日闯入御所后逃走的两名刺客。
见识到拥有超乎想象本领的刺客们,在子弹下仍然抱头鼠窜,没有反抗之力,更加坚定了竹内的决心。
时代变了。
刀剑竹枪拼杀的战争算不上战争,仅仅是村子里的械斗。
新的浪潮涛涛席卷,顺应潮流的一方,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固执的追求“攘夷”的长州藩,对外国实行强硬做派的家伙们,终究会被西洋的坚船利炮打成筛子。
估计那时,高杉晋作和毛利家这帮人作才会服气吧。
而我,将会用西洋的火铳,把你们这群旧时代的武士们通通轰成渣渣。
区区一个桂小五郎,当下就交给会津藩去收拾他了。
……
接到竹内取任务的小窪祐次郎并没有立刻行动起来,满岛原的寻找桂小五郎。此时,他正依靠在一名少女的怀里,由着她拨弄自己的头发。
房间中淡黄色的灯光透着丝丝暖意,仿佛那股炙热的余温仍未散去。
榻榻米上七八瓶空了的小瓷瓶东倒西歪,在少女温柔的按摩下,小窪沉沉的睡去。
隔壁屋子里走出几名浓妆艳抹的艺//妓,她们衣衫不整,肩膀和胸膛位置,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血液通过表皮倾泄出不寻常的潮红。
少女刚放下小窪,推开纸门,看到这些艺//妓们,双方相视而笑。
室内,往日不可一世的武士们,就和他们喝剩下的酒瓶子一样无力瘫倒,一个个眼歪嘴斜,头脑空空。
宴会上夸过的海口,立下的誓言似乎都是在放屁。
脚下是翻滚起伏的海面,周围是阴森晦暗的浓雾,所触及到的是坚硬冰冷的岩石。
就像闯过千难万险逃出溶洞的驴友,小窪抬起眼皮,脚下是翻滚起伏的海面,周围是阴森晦暗的浓雾,所触及到的是坚硬冰冷的岩石。
待他从洞口探出脑袋,看到的是激起白色浪花的黑色礁石。
海水劈头盖脸打了一身,冻得他直打哆嗦。
……
这位会津武士跌跌撞撞的跑到走廊上,衣服、头发里湿漉漉的全是酒,散发着呕吐物的怪味。
他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前进,口中含糊不清的嚷嚷着,不出所料的,整个人从楼梯处滚了下去,又不出所料,额头狠狠的碰到了木头立柱的拐角上。
光秃秃的月代头上一抹鲜血格外显眼。
受伤的男人软软的摔倒在地,侍女和艺//妓们不知所踪,他的部下们更为不堪,烂醉如泥,没有一个能站起来。
小窪躺在地板上,无意识的挠了挠屁股,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