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过去一晚上后,四人行此时正站在校门口门卫的窗前接受保卫处处长的审讯,原因是他们从来学校的公交车上下来,明显程度如同脸上写着“夜不归宿”一般。
“老师,请问我们怎么了?”罗旭作为队长询问处长的意思。
“你们晚上干什么去了?”处长看了他们一眼,把旁边舍务部登记的夜不归宿的名单翻出来,“看看你们四个人尊姓大名。”
“我们回家了。”
“你们都回家了?”处长的目光像看贼一样看着四个人,陈卓心里发虚,虽然晚上舍务部查宿舍他是常驻销假名单上的一员,但是这次碰见保卫处处长,可不是一张名单就能解决的事了,万一不知情的罗旭弄不好,会牵连好几个学生会干事。
“是的。”罗旭镇定的说,“老师,是这样的,我们是四人行乐队的,昨天比赛快结束的时候我们表演完就先被送回来,然后搭着校车又被送去体育场,虽然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被我们各自的家长领回家,这是老师批的条,您看。”罗旭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四张假条,上面除了有后勤处处长的签字外还有系主任和院长的签字,铁证如山。
处长来回检查确认无误以后,说:“你们是四人行乐队?很好,很好,有朝气有活力,好好干,都几点了,快去上课。”
四个人顺利的逃出了处长的魔爪,谢鸿雁疑惑的看着罗旭:“你什么时候弄的假条?”
“你给四个有人销假的自由人开假条?”南峥嵘十分不理解,其实除了陈卓三个人心里清楚,就算没有假条他们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登记簿上。
“首先,为了打消你们的疑惑,我告你们,这假条不是我找人开的,当时我和你们一样,莫名其妙就回家了,其次,假条是我妈开的,回家以后我妈给了我四张假条,告我说她收队的时候听见咱学校领导要半夜查宿舍,整顿,夜不归宿记过处分,咱们四个虽然无辜但是肯定受牵连,避嫌总是必要的,再次,今天学校还在考核,被抓住了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海底龙王,都一样记大过处分,另外,伴奏,以后不用找人给你销假了,你的名字跟我们的一样不会出现在任何登记簿上,不用谢我,我了解到一些事情,到教室了,伙计们,十点见。”罗旭潇洒的进了教室。
“厉害。”南峥嵘说,“道高一尺也没人民警察高尚。”
“我要迟到了,先走了。”陈卓说着,冲上台阶往二楼跑。
“回见。”谢鸿雁和南峥嵘摆摆手,各自朝教室走去。
谢鸿雁矫健的赶在老师来以前进了教室,最近几天她跑的路已经比她半年都多了,她找见坐在前排朝她挥手的小艺和她的舍友,小艺对她说:“你还有一堆作业没写,后面有个座位放着你的包,坐那去写吧。”
“亲爱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谢鸿雁不着调的对小艺说,她用她摇滚的步法走到后排时,很多和她们班一同上课的外班人纷纷小声议论她,看来主音说的是对的,要低调。赵鑫也对谢鸿雁招手:“来啦。”
“迟到了。”谢鸿雁做了个鬼脸。
“进门顺利么?”
“嗯,非常顺利。”谢鸿雁在赵鑫后面那排看见她的包,周围都是鸿雁班上的同学。
同样本着进了教室写作业精神的南峥嵘黑着脸走到罗旭旁边的座位坐下来,不满的说:“你应该告我跟你同一节课,我跑到那个教室,里面的人都认识我,我就往里走走了一半了,一个女生突然忘我的尖叫着‘他是四人行的鼓手’,我以为你这个队长欠了黑社会一大笔钱,然后我就代表你和他们那几个班建立了友好关系。”南峥嵘满意的抓他的头发。
“我以为你在后面跟着我,进教室的时候我还跟你说把咱们的作业都带来了,半天没人理我,你一个劲的往那边教室走,叫半天都不回头。”
十点的时候,四人行准时在图书馆门口碰面了,罗旭拿着笔和笔记本,两个老成员一看就知道罗旭要在这继续早晨的会议,而陈卓,他的脑子还处于清理缓存状态。
四个人先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罗旭小声说:“新成员正式加入,原来的规矩看上去不适用了,我拟了几条附加条款。”
“好。”谢鸿雁忘乎所以的用正常的声音说,她准备鼓掌的时候发现图书馆老师正用她那双豆子大的眼睛瞪着自己,做出抱歉的表情,看了看只有他们四个和管理老师的图书馆,低声说,“队长终于改规矩了,新修条例讨论大会,现在开始。”
“看来这一举动深得民心。”罗旭说,“键盘,记录。”谢鸿雁从包里拿出电脑,打开旧条例的存档,罗旭和陈卓换了位置坐在鸿雁旁边说,“在后面加附加条款。”
“说吧。”南峥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谢鸿雁对面优雅的看着他们。
主音翻开他的队长专用笔记本,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先说一个提议,上次没有讨论下样子的遗留问题,乐队主唱,这次演出,我对你们的声音进行了分析,鼓手,你的嗓子完全没有打开,而且你的声音不适合唱歌。”
“英明。”南峥嵘赞同的轻声鼓掌。
“再说键盘,你的声音很奇怪,说话声粗,唱歌更粗,调特别低,而且能唱高音,我分析了一下可能你的奇怪的声线和喉结有关。”罗旭说,“你的嗓子比较难把握,有机会我找专人看看,这个遗留问题,先记下来。”罗旭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接着说,“你不擅长高音,这几天保护好嗓子,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你的嗓子就会有反应,如果我说中了你们两个没事讨论一下然后把结果告诉我。”
谢鸿雁对南峥嵘露出一个笑容,南峥嵘回应给她一个笑容。
“该说伴奏了,我个人意见你是最佳人选,但是我个人的反对意见是你的歌声很沧桑,和我们现在的风格不太相称,我话直。”
“你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陈卓咧咧嘴。
“我有一主意。”南峥嵘说,“让伴奏跟键盘学学。”
谢鸿雁不满的说:“鼓手,你几个意思。”
南峥嵘坏坏的看着谢鸿雁笑。
“好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都贫,鼓手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罗旭琢磨着。
“那你的意思是?”急性子陈卓问。
“我们这四个人里面,唱的最好的就是伴奏,暂定成主唱,有人有反对意见没?”罗旭说。
“没意见。”南峥嵘爽快的说。
“从我知道他有对象起就没有持过反对意见。”谢鸿雁说。
“好,我有意见。”罗旭说,没理会南峥嵘和谢鸿雁的白眼,“我们下个星期的决赛,既然我们比赛组成了组合,鼓手,你躲不了。”罗旭看着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看了看笔记本,“伴奏叫着和陈卓时尚的外形不相称,扫弦也不好听,所以修改条例,排练场该怎么叫怎么叫,排练场以外,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称呼职位的范围包括排练和演出时间的整个礼堂及演出地点的整个可以密闭的空间,键盘,记下来,第二,如果乐队参演人员发生变动,以实际参演人员为准,这点以前忽略掉了,主要是针对队长也就是我做出的要求,第三,日常事宜由队长全权负责,为了更好的发挥团队精神,键盘手掌管乐队秘书处,鼓手担任文艺委员,主音除了全权负责乐队事宜外担任生活委员和团支书,由于扫弦情况特殊,担任乐队宣传委员,有没有意见?”罗旭看了看周围,“好,条例就这样。”
“我有意见。”谢鸿雁说,“键盘不要掌管秘书处,键盘要做乐队特助。”
“行,特助。”罗旭答应了。
“我看看。”陈卓说,鸿雁敲好把电脑转向他,“总则,第一条,乐队必须本着团结互助共同进步的精神发扬当代大学生未来药学人才的风格,本着医者父母心的传统美德对待乐队所有事宜,写的好,我慢慢看,主音,继续。”
“好,我琢磨着,师姐和郭毅能在咱们演出的时候调动其他选手跟咱们一起唱,他们的好点子应该就来自平时,而且,彩排的时候师姐排的节目,很精彩,这以前我就在想了,直到今天鼓手和键盘两人讨论,给了我灵感,矛盾的对立性,咱们都是真枪实战,吉他,架子鼓,电子琴摆上,咱们奏着,我们也可以试一试B-BOX,这个想法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们一直没有自己的歌,唱的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就有一个缺点就是那些歌时间都长了,就算我们老歌新唱,总这样也不能出彩,你们觉得,B-BOX怎么样?”
“这个好是好,可是我们跟谁学呢,我们都不会。”谢鸿雁皱着眉头。
“我可以。”陈卓说。
“我和伴奏一起教你俩。”南峥嵘神秘的笑了。
“行,看来只要世上有的东西四人行就有人会,这就好办了,说到自己的歌,昨天键盘写的歌词都看了吧,感觉怎么样?”罗旭写下一行字,合上笔记本,表示他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主音,这个你就交给特助和文艺委员就放心吧。”南峥嵘说。
“这个不着急,下周来了慢慢弄吧,这周也不训练了,好好过个周末。”
会议结束以后南峥嵘和谢鸿雁两个人兴致勃勃的站起来往书架旁边走的时候,被管理员叫住了:“那两个书架边上的同学,今天图书概不外借。”
“我们看看。”南峥嵘说。
“今天概不外借,懂么,图书馆开门,但是图书停阅一天,必须要借的话拿着院长开的条子过来。”
四个人无奈的走出图书馆,碰见了师姐带领的观摩团,师姐像导游一样领着一高一矮两个不成熟略显棱角的男生,看见四人行没精打采的走出来,和他们打招呼:“嘿,我来给你们介绍,隆重介绍,郭毅,你们已经认识了,这位是原保密乐队的主场兼伴奏吉他手于沐扬。”师瑶指着身材瘦小眼窝身眼睛小连心眉的男生说。
“这些是?”于沐扬环顾着个头变化不算剧烈的四人行,“哦,视频上的乐队。”
“队长兼主音吉他手罗旭,鼓手南峥嵘,伴奏吉他手陈卓和键盘手谢鸿雁。”师瑶把四人行一一介绍给于沐扬。
“主唱呢?”于沐扬一不小心问到了重点。
“我们的主唱大三实习就走了,二十分钟前大家都刚刚被队长提拔为主唱。”谢鸿雁说,于沐扬看着比他高一些的谢鸿雁,傻站了半天,眼睛没有离开过鸿雁。
“罗旭,方便么,我们想去看看排练场。”师瑶对罗旭低声说。
“行,没问题,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图书馆今天只开门不让借阅,连图书馆都限借了,大家去排练场坐坐吧。”罗旭很大方的邀请原保密乐队的成员去礼堂,走在路上他问郭毅,“你们原来也在那训练?”
“对,我们也在那,变样了没?”郭毅眉飞色舞。
“变了,墙重新粉刷了,沙发还是原来的沙发,管那的老师的办公桌撤走了。”师瑶说,她旁边的于沐扬终于把眼珠从谢鸿雁脸上移开,减慢步伐,低声对师瑶说:“她很像当年的你。”
“说实话。”师姐眯着眼睛看着小眼睛的于沐扬。
“行了,别胡想了,长的太高了,对了,你前一阵找那画衣服的干什么呢?”于沐扬问,他的连心眉严重影响了他的反应速度和智商。
“哦,他们昨天穿的t恤,自己画的,这事我没办好,光把人约来了,忘了谈价钱了,一件衣服画一下收三十。”师姐不满的说。
“真坑人。”于沐扬挤兑他的眉毛,“比以前还黑。那后来呢?”
“他们鼓手和键盘她姐画的,好像是。”师姐说,“他们这个乐队很厉害,咱学校现阶段同时具备音乐才华和音乐梦想的人才全在他们乐队,真的找不下比他们更优秀的了,而且更厉害的是,他们每人都具备两项或者两项以后不相干的才艺。”
“看见他们,我就想起来咱们当时了,遗憾啊。”于沐扬的步法越迈越慢,索性被师瑶拖进了排练场。
四人行坐在沙发上看着原保密乐队三个成员诡异的趴在墙上不知道在找什么,谢鸿雁小声问罗旭:“听说他们都是八零后?”
“师姐是九零后,听说还有一个九零后。”罗旭小声说。
“他们在干什么?”陈卓完全搞不懂三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趴在一面干净的白墙上仰着头在找什么。
突然师姐一声吼:“我找见了,看。”
郭毅微微仰起头,个子上不占优势的于沐扬索性拉过一把椅子踩在上面:“找见了,终于找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