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我们说到戚母猜测宝山在外面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只是这宝山却未曾向他们提及过这事,只不知是哪家姑娘,这长相却又如何?
“嗯,一定没错。”回到戚家,戚母还在和戚父商量着,他们已经确定宝山的确是有一个心爱的人在外面,此刻心中都感到异常的欣喜,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戚家的血脉就能继续延续下去了。
“你说宝山这孩子瞒了咱们多久了?”戚母再开口问丈夫说。
戚父捋一捋胡须,稍想片刻,向妻子回答说:“谁知道呢,宝山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谁想到在找女朋友这事上,他藏得比谁都深。”
“是啊”戚母点点头,她也很赞同老头子的看法,“就是不知道那女孩是个什么状况。”戚母微微皱起一些眉头。
“唉,这你就不要管了吧,宝山那小子的眼光我还是很清楚的。这孩子看上的女孩子,绝对错不了的。”戚父见妻子又开始胡思乱想,忙说一些好话来开导她。
“可是,”戚父思索片刻,虽然并不担心女方是什么样子,可他也有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两个讲一下呢?我们也好找人去提亲啊。”
“唉,问题的症结就在这儿!”戚母眉毛把皱得更紧了,饶是他二人活了这么多年,也难以想通宝山这孩子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难道说,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另一边媚娘和仕林二人稳住“孙爷爷”的情绪,为免参叔再搞出什么岔子,媚娘先编一个理由将仕林支开,去采一些草药。自己却捏一捏参叔的肩膀,提醒他老人家注意不要再说漏什么东西。等仕林回来之后,却装作自己已经商量好的样子,向仕林说道:“孙爷爷他呀最好说话啦,他一定会帮你的。”媚娘说这话,半句出于真心,另外半句却是打定这话一说出口,参叔面子上须过意不去,必然应允。仕林听得此话,心中欢喜,上前作揖道:“那晚辈就先在此拜谢啦。”
可“孙爷爷”却是一脸的为难,拉过媚娘悄悄对她说道:“你个小丫头不要老给我找麻烦好不好。你说你呀,帮你这情哥哥干什么事情不好,非要帮他来找我。”然而媚娘却并不管这些,她素知参叔心善,想他此时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虽然这个要求可能确实有些无理之处,让他老人家一时难以接受,但总该还有其他办法。
想到这里,媚娘脸上做一个委屈的表情,扭扭捏捏叫声“孙爷爷”,她这一声故意叫得嗲里嗲气,算计一般长辈听到都会心软,参叔他应该也不例外,如果能就此网开一面,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参老见她这样朝他撒娇,心里确有些动摇。可转眼一想,那小子的要求是吃自己,这话说出口,虽然并非有意,可在当事者听起来,无论怎样理解都很膈应人。况且天行有长,六界有序,纵然他有改天换日之能,也不可随意干涉人界之事。既是如此,不如找个理由就此脱身。眼珠一转,心里已有一番说辞,只见他向仕林讲道:“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紫韵龙王参。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你们回去吧,回去。”
媚娘听说此话,知道参叔这是想要溜之大吉,心中着急,忍不住娇嗔一声:“胡说!你明明见过的。”拉住参叔不让他走,仕林在一旁看得清楚,上前拉住媚娘,道:“胡兄,既然老爷爷不肯帮忙,那还是算了吧,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呢。”他这句话态度平和,没透漏出半点沮丧失落之意,更没有埋怨别人,当真称得上一个光明磊落,不强人所难,媚娘心中默赞仕林通识大体,可脸上却还是愁云不展,略带担忧地看向仕林,道:“可你娘的病。。”
仕林却很豁达,这边他说一句:“既然那老爷爷是见过的,就证明传闻确乎属实。只要证明这一点,我就放心了,赶明个我多带些人手过来,就算是要把这奇宝山翻过来,也要找到这颗宝参。”
媚娘听他这样说,不觉破涕为笑,朝参叔做个鬼脸。对这二人的行为举止,参老在旁看得却是一清二楚,这时不屑地哼哼一声,扬起嘴角轻蔑地笑一句:“那就试试看喽。”语气里大有嘲讽仕林之意,媚娘心中不悦,板起脸说一句:“这人老了啊,就是固执。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如果啊,再加上自私自利,就更让人讨厌了。”一句话说得怼得参叔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来。
“胡兄。。”仕林听媚娘这样挖苦老人,忙扯一扯媚娘衣角,小声她提醒一句。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以免坏了他二人叔侄二人之间和气。媚娘却存心要激参叔,这里只不管仕林,继续说道:“明明是举手之劳嘛,也不肯帮人家。还要摆个臭架子,端出高姿势,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啊,是愚顽浅薄,这种人啊,活该没有朋友。”
参老涨红了脸,却不认她说的便是自己,只道一句:“行了,你指桑骂槐啊你。”这边媚娘摊开手,好像很无辜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啊。”扭过头去,脸上却是洋溢着一番喜悦之情,知参叔已中了他的圈套,这时只要再添一把火,成功便是必然的事情。于是她向仕林说道:“李兄啊,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讨厌。”说罢,向仕林使个脸色,教他见机行事,仕林自是聪明,已然会意。这边他接口道:“是”他本想接是有些讨厌,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对老人,还是需要给予一定尊重,于是改口,折中说一句:“是不怎么可爱。可是伤人的话还是放在心里好,免得伤了和气”既照顾老人面子,又顺从了媚娘的意思。
媚娘见他唱起白脸,自己这个红脸自然也不能怠慢,这边她继续说一句:“哼,人家都不讲人情了,我们怕什么伤和气啊。”
“不过啊,”媚娘见时候差不多了,该给参叔一个台阶下了,便蹲下来挪到参叔侧身,用俏皮的语气说道:“不过呢,像我们孙爷爷,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啊,是最慈悲善良的呢,见不得别人受一丁点的苦,所以这件事孙爷爷他啊,是一定会帮你的。”就这样还没得到参叔同意,她就自顾自帮他打了包票。
这参老方才听媚娘这样夸他,正不知要去到哪个云里雾里,突听媚娘此话,一个激灵,已知中了招数,却碍于面子,无法反对些什么,一时难以决断。媚娘看参叔这个样子,继续央求他道:“孙爷爷,行行好嘛,他娘都快病死了。”参老指着自己,无奈地说一句:“这,他要吃我,我还帮他啊。”媚娘这才知道原来参叔是因为顾虑这个才不肯出手救人,先是“唉”了一声,颇有噱参老小气之意,再堆出满脸笑容,娇声央求道:“行行好嘛。”
参老瞪媚娘一眼,心想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过他终是心善,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他还有些顾虑,向媚娘言:“难不成你要我缺胳膊短腿的?”媚娘见参叔答应,当即微笑道:“不会的,没那么严重的,”边说边挑了挑参叔的胡须,“只需要一丁点就够了。”
架不住媚娘这般软磨硬泡,参老最终屈从了下来。只见他紧闭双眼,忍痛拔下来几绺胡须,媚娘早已在旁边准备好手帕,将拔下来的胡须裹覆在内。
媚娘看看帕中胡须,仍觉不够,不待参叔同意,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双小手,又从参叔脸上薅下几绺,参叔惨叫一声,伸出手来,却见媚娘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想打不是,想骂也不是,只好指着她的头,无奈训一句:“你这丫头!”也没了下文,告诉媚娘他已满足她所要求之事,再呆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就此告别媚娘,临行前叮嘱媚娘收敛心性,少惹祸端,然后纵身一跳,已跃出三丈有余,自顾自去往深山之中去了,也不曾再与仕林答话。
“谢啦,孙爷爷。”媚娘望着孙爷爷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仕林这边看到“孙爷爷”不告而别,很是疑惑,怀疑媚娘又说了什么刺激老人的话,心里很是焦急。为了自己一心所欲而害得胡兄叔侄二人生隙,终是不好。待到听得媚娘此话,方知自己多虑,却不知他两人说了些什么,等媚娘回到他身边,他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媚娘却只笑着对他说:“没什么,孙爷爷他肯帮助你了。”
仕林一听,大喜过望,忙牵起媚娘的手,合在胸前,问一句:“真的?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去找?”媚娘却觉羞涩,忙推开他的手,又怕仕林察觉,忙说一句:
“不不不,那个地方啊,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现在赶过去,只怕是天黑了也找不到,乌漆抹黑的,怎么找宝参?”仕林听了,也觉有理。
“所以啊,”媚娘接着她的话再讲,“我呢,就跟他说我们明天早上再来,找人家一起帮你找。”
“呃呃,这样啊。”
“还有啊,孙爷爷说和你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呃,所以呢,这边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媚娘也不知道自己编的话仕林能信几成,但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能骗仕林收下这个,只能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边仕林接过手帕一看,却是几绺胡须,不禁汗颜,叫一声啊?心里想这老爷爷果非常人,不仅人跑得飞快,连送的礼物也如此别致,但既然媚娘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推辞,只好收下。
仕林再问媚娘:“这位孙爷爷今年贵庚啊?我看他童颜鹤发,健步如飞,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呢。”
“啊哈哈,他呀,比一百岁还高呢,因为他经常在山里面运动嘛,身体好,所以就跑得飞快喽。”仕林听说,又奇又喜,又看了几眼孙爷爷离去的方向,心里想着他明天再来,一定要向他询问强身健体之术。
正思考间,仕林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银铃声,循声望去,却是碧莲带着宝山找上山来,仕林心中欣喜,忙应一声:“碧莲,我在这里啊。”回头再对媚娘说一句:“这是我妹妹来找我了。”
媚娘心里却想他妹妹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本来还想仕林能再陪她一会儿时间,这下可是没有希望了,但还是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跟仕林一起笑着招呼那两个人过来。
碧莲过来,见哥哥旁边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白白净净,举止倒也还算文雅,不似一个恶人。但女人的直觉却分明提醒她,面前的这个人相当“危险”,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危险,她却也说不出来。
“哥,你没事吧。”碧莲来到仕林身边,关切地问了一句,然后才又问媚娘的事情,仕林将自己今天所经历的事,包括如何认识“子轩”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她,碧莲看一眼媚娘,道:“既是如此,那还要谢谢这位公子。”态度却有些冷漠。
媚娘听得碧莲话里好像对自己略有敌意,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于此,便向仕林告辞说:“李兄,既是你家人来叫你回家,我也不便多留,你我二人并不同路,就此别过,有缘再会。”背地里却拉过仕林,再三叮嘱仕林注意保管孙爷爷送给他的东西,径直向另一条山路上去了。
仕林见媚娘要走,虽有些遗憾,却也不好挽留,只得道一句来日再会,跟着碧莲宝山,走另一条路下山去了。
却不知三人下山回到家中,仕林母亲情况如何。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