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谷老爷子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谷瀚书始终没有动摇。
“爹你放心,孩儿做事自有分寸,只要没有证据,无论他们怎样怀疑,也不敢在明面上对我们下战书。”谷翰书依旧坚持己见。
“儿啊,爹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可你别忘了,江华的女儿也搅合到里面了,在清水镇,你为了查明江水流的身份,牺牲了自己分布在江东一带暗自训练的人马,此番贸然出手,已引得江水流的猜忌,现如今事态尚不明朗,恐变数太多。”
这些年谷翰书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谷老爷子看在眼里,也都一一默许,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手段,将来必成大器,也正因如此,谷老爷子决不能让他踏错一步,以致满盘皆输。
“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事都干不成!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实在是天助我也,孩儿不想放过,也绝不能放过!”
说罢,谷翰书正欲起身走出大殿,没走多远,他突然顿下了脚步,回头向父亲嘱咐了一句:“爹,今日你我二人所商之事,莫要与明帛提起只字,否则必成大患。”
说完就转身离去了,谷老爷子坐在台上,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谷翰书回到房中,发现谷明帛早已在屋内等候,想来也知道这丫头是为了什么。
“哥,咱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曲言觞呀!”谷明帛一见到谷翰书回来了,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打探消息。
谷翰书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的好妹妹啊,你才见过几个男人,那曲言觞有什么好的,脾气古怪,冷漠孤僻,竟也值得我们谷家千金如此朝思暮想?下回啊,哥带你去外头长长见识,帮你物色一个更出色的。”
谷明帛听懂了谷瀚书的言外之意,顿时急了眼:“我才不要!!!我的婚姻大事才不要哥你替我做主!!我看上的可是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炎华山行德师尊的关门弟子,论才学、论修为、论样貌都是首屈一指的曲言觞!!!”
谷翰书一时间哭笑不得:“那哥哥在你眼里看来,是远不如他了咯?”
谷明帛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撒娇道:“那不一样嘛!哥哥对明帛最好了呐!”
谷翰书脸上配合地呵呵一笑,心里想杀曲言觞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天下人都崇拜他曲言觞自小天赋异禀,又得仙尊指点,练就一身本领,年纪轻轻就有极高的修为,内力醇厚,是继承修仙一脉之正统的不二人选。
可那又如何?
谷瀚书暗暗道:我想杀的人,定叫他死于非命!曲言觞树大招风,即便我不动手,也会有旁人代劳,任凭他修为再高也敌不过我的精心谋划。
生死皆在局中。
逍遥客栈。
江水流雇了一辆马车,易休行动不便,只能躺在车厢里,江水流和曲言觞坐在车厢的两侧,长阁负责当车夫赶马,四人选了一条相对好走又较近的路,毕竟易休的身体经不起长途颠簸。
四人赶了一天的路,已是傍晚,江水流下车一瞧,心顿时凉了半截。
好巧不巧,大晚上的,赶路赶到深山野岭来了,这下好了,要露宿山野了。
江水流找了个较为舒适的地方坐下,背靠着一颗大树,顿时心头涌上一股后悔的滋味,越想越觉得陪他们走这一程只换来曲言觞一个承诺简直太亏了,她堂堂一个凤翎宫的少主竟也要风餐露宿,吃苦受罪。
这不,啃了一天的干粮,本以为晚上能投个客栈搓顿好的,结果……
长阁似是看出了江水流心中的不愿,默默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走到江水流面前蹲下,把外衣披到她身上,顺便丢下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江水流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本以为长阁是来安慰自己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来挖苦自己的?!
一时气堵心头,江水流正想动手教育一下这个愈来愈过分的小子,长阁倒是机灵得很,立马识相地讨好道:“好了好了,历练本身就是要受点苦的,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江水流听后,瞬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话还差不多。”
长阁在江水流的脚边生了一把火,自己坐在附近的草丛里,守护着其余三人。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也并未过多久,只是江水流到底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子,一路奔波累着了,很快就熟睡过去了。
这时,曲言觞从马车里下来,缓缓走到长阁身边坐下:“你到车里去吧。”
长阁似是有些震惊,满脸疑惑地看着曲言觞。
正欲开口询问,曲言觞轻轻地说:“外面冷,小休怕你着凉,请你去车里休息。”
说罢用眼神望向熟睡的江水流,示意长阁勿要多言,免得吵醒了他家小姐。
长阁见曲言觞下定了决心守夜,便也心领神会,不再推辞。
上了马车后,长阁不知要怎么与关心他的易休相处,竟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易休见状,不禁打趣道:“你很怕我吗?”
“没,我只是,不习惯与人打交道。”长阁也没加思索就答了上来。
“哈哈哈,那无妨,我师兄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但我师兄就跟我特别合得来,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喜欢上我的!”
易休说完并未觉得有何不妥,长阁的脸倒是“唰”的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后根。
“少侠你很热吗,为何面红耳赤的?”易休很是好奇,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原来戏剧里的白脸变红脸是真实存在的啊。
“我……我......那个,你不怕你师兄在外面会着凉吗?”长阁的大脑像是僵化住了一样,无法运转,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硬生生把话题扯到曲言觞身上。
“我本是让我师兄喊你一起进来的,三个大男人挤一挤也没什么不妥,但是我师兄怕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会伤害到姜姑娘,我们都坐在车里来不及出手对局势不利,还是要有个人守在外面,以防万一的好,所以就用自己把你换进来了。”
易休一本正经地说着,长阁也忽然间觉得曲言觞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冷酷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