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邱斌挂断电话，“咱们按着墙上的数字一直往前走，从那第一车道那边的门出去，派出所的人都在外面找弹珠。”
“还真不是手枪啊！”邱斌略带失望。
“哎！你们是干嘛的！”一名保安从他们左边一排房间中像是厕所的那一个房间里跑了出来，边朝邱斌他们跑边提裤子。
其他队员走在葛尧和邱斌身后，他们更早接触到那名保安，已经先向他亮出了警官证。
“那你们也不能自己往里走，这里面都有高压电，弄不好电着你们。”保安得知邱斌他们的身份后说，“我给你们叫检修的师傅，让他们带你们过去。”
邱斌原本还以为他是要用腰带上别着的手台去呼叫检修的人过来，没想到这名保安只是将身体面对车库，扯着嗓子大声喊:“检修班长！”声音之大，令邱斌等人无不用手堵住耳朵，只有葛尧乐呵呵地看着他喊人。
“谁呀！什么事？”车库里传出了一个人的回答，保安绕过其他刑警走到葛尧前面，带着他们朝声音的源头找过去。
邱斌走过这些车道，发现有的车道下方还有地沟，更多的则是平地。他们一直走到了第二十三车道，这条车道上方停着一辆地铁，一个穿着像是检修人员制服的年轻人正从地铁下面的地沟里钻出来。
“班长呢？”保安问刚从地沟里钻出来的这个人，他的检修制服原本应该是灰色的，但上面沾染了各种油污，几乎已经变成了黑色，就连他戴的蓝色口罩上也是污迹满满。邱斌不知道是这个人邋遢还是地铁下面真的有这么脏，如果是工作原因的话，还不如把检修的制服也换成跟保安一样的黑色来得方便。
“班长跟着派出所的人在试车线呢，找他干嘛呀？”对方把手里的扳手等东西放到地上。
“这些是刑警同志，是过来调查车玻璃的，要不你带他们过去吧，我还得守在库门口呢。”保安说完便朝邱斌他们进来时的大门走去。
“刑警都来了！”对方露出惊讶的表情，“那玻璃真是手枪蹦的？”
“先去现场看看再说。”葛尧并没直接告诉他答案。
“好，我带你们去。”这名检修人员说着把手套摘了下来，之后转身摘掉车道前方一个铁柜子上面的一把挂锁，装进了自己上衣的兜里，“不过你们是看车还是看现场啊？”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葛尧提问，“车和现场不是应该在同一处吗？”
“不是。”对方摇头，“应该说本来是，车玻璃是车还停在试车线上的时候碎的，可是现在车已经开回库里来了。”
这名检修人员指着车道尽头的方向说:“试车线在库的外面，现在这辆车已经停在二道了。”
“胡闹，谁让你们破坏现场的！”葛尧有些生气，虽然排除掉手枪的可能性后，刑侦基本就可以不参与了，但不论是谁继续接手，这些人的行为都无疑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对方无法辩驳，也不吱声，只顾一个人闷头往前走，见他这个样子，葛尧等人也只好跟在他后面，边走边堤防不要踩到脚下的铁轨。
经过第二车道时，对方脚不停歇，朝着第一车道旁的另一扇库门继续走，葛尧出声将他叫停。
“别走了。”葛尧指着停在第二车道上方的地铁，“这就是被打碎玻璃的那辆地铁吧？能不能先带我们看一下具体位置？”
那名检修人员又掉头走了回来，看到这些警察以第二车道的两条铁轨为界，自动站成了三队，每一队都和铁轨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站在两条铁轨中间的人尤为尴尬，左右都不敢靠近，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我忘记告诉你们了，铁轨并不带电，有电的只是列车一侧的那第三条轨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邱斌才注意到，在每条车道的一侧，比铁轨稍高一点的地面都沿与铁轨平行的方向单独架设着另一条轨道，这条轨道的长度和一辆地铁基本相同，这个人说的带电的轨道应该就是它了，“那叫‘三轨’，而且那个三轨平时也不带电，只有需要给车送电的情况下，才会通过闭合车道前方这个开关柜上面的闸刀，为该条车道的三轨送电。”
听了他的解释，邱斌等人自觉有些丢人，其中一名原本站在两条轨道中间的警员不知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勇气还是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还试探性地把脚踩在了身下其中一条轨道上，发现真的没有事之后，又有两人踩在了上面。
“咱们先从车侧看吧，如果待会儿你们想从车厢里面看，咱们再上车。”对方说着，又把刚才装进自己兜里的那把挂锁掏了出来，挂到了位于第二车道前方的那个被他称作开关柜的闸刀上面，“挂上锁就说明有人在干活儿，这样其他人看到后就不会送电了，不然真有个万一，电死谁就惨了。”
这些检修职工还挺守规矩，邱斌想，但真不知道这些守规矩的人怎么会办出擅自破坏现场这么不守规矩的事，人还真是具有两面性。他们在对方的带领下，沿车侧一直走到了三号车厢的下方，邱斌在前一节车厢时就已经发现，这节车厢的一块玻璃已经碎成了蜂窝状，站在它的正下方后，能清楚地看到这块碎了的玻璃正中央偏下一点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凹痕。
“这面玻璃是钢化玻璃？”葛尧问。
“对，而且还是双层的，被击碎的只有外侧这一面，车厢里面那块还是好的。”
连一层钢化玻璃都打不透，这更能说明不是通过手枪打出来的子弹，邱斌觉得已经离收队时间不远了。
“先去你说的试车线吧，那是干嘛用的？”葛尧貌似也不打算深究弹孔的线索了。
“那咱们还得往回走。”对方又带他们朝车头的方向走，“我们修完车以后，有的时候需要让车在线上跑一跑，看看还会不会出现之前的问题，试车线就是用来跑修完的那些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