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将军府,石方桌,燬,夔,血海,尸骨,蛇,水蛭······
斗篷!
莫伶惊醒,大口喘着气,眼皮很沉重,抬不起来,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想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咦?为什么手这么暖?”
渐渐恢复知觉,莫伶费力的睁开眼睛。
淡黄的天花板,衬着明媚的光;窗台上的茉莉轻轻地摇晃着;微风起,吹起轻飘飘的窗纱,茉莉花香钻进莫伶的鼻孔。
“我躺在床上?”莫伶看见,床边坐着一个姑娘,握着他的手,正熟睡着。姑娘长得清秀,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忧虑。
莫伶轻轻地抽手,惊醒了姑娘。
“你醒了?”姑娘显出高兴的神色,“太好了!”
“嗯~”莫伶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姑娘吃了一惊,慌忙缩回了手,“对,对不起。”
“这里是?”
“我的卧室。”
“啊?这不好吧。”莫伶仓促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感觉浑身肌肉剧痛。
“别乱动,你现在很虚弱。才动过手术。”
“手术?”莫伶吃了一惊。
“你昨天······”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
姑娘解释道,“你昨天晚上救了我,替我挨了一刀,我妈是医生,她昨晚联系临床医生,给你做了手术。”
“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是你救了我。我叫瑶。你呢?”
“我叫莫伶。”
“莫伶,好有诗意的名字。对了,你饿了吧,我去取早餐。”瑶起身向门外跑去,一头秀发飘起,吸引了莫伶的目光。
莫伶不由得想起小易。
瑶很快取来早餐,“你不能动,要不,我喂你吧。”
“什——”莫伶感觉大脑受到重击,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说过要给自己喂饭。他忙不迭拒绝道,“啊,不用了,我,我不饿。”
“不行,”瑶的脸颊早泛起红晕,“我妈说,你必须要吃,不然康复不了。”她坐在床头,舀起一勺汤,递到莫伶嘴边,目光局促的看着窗外,“张,张开嘴巴。”
“不用了,我真的不饿。”
“快点,我都举累了。”
莫伶没办法,张嘴喝了。腹中空空,他猛地下咽,呛到了,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慢点!”瑶慌忙放下碗,扶着莫伶,轻轻地拍着莫伶的后背。
“谢谢。”莫伶转头,正好撞上瑶的目光。
瑶的脸颊红得像要滴血,慌忙转过脸,收回了手。然后捧起碗,继续给莫伶喂汤。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解决了早饭。
一个女人推门进来,支走了瑶。她径直走到床边,给莫伶鞠了一躬。“我是她母亲。谢谢你救了她。”
“没事,倒是你们救了我,谢谢。”
瑶母拽过一把椅子坐下,表情严肃起来,单刀直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没事,您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年龄?父母联系方式?”
“我叫莫伶,16岁,联系方式——问这个干什么呢?”
“你未成年,一夜没回家,又受了重伤,要通知他们一下。”
“不,不用了,谢谢。这不太方便。”
“这样好吗?”
“没办法,难言。有一些问题不太方便说出来。”
“好吧,那——”瑶母取出一个铁盘,上面有许多铁片,“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昨天从你的身体里取出来的。”
莫伶慌张起来,支支吾吾“这,这······”
“昨天,我们真的以为你已经没救啦。一刀正中颈部,而且这些刀片密密麻麻的插在你体内,五脏六腑无一处完好,动脉几乎全部被切断,血液在体内乱流,有好几只类似于水蛭的虫子在体内蠕动,而且从血液中提取出两种毒素,都属于剧毒。”
“这——不好说。”
“但你很坚强,一直都有生命迹象。”
“这是秘密。”莫伶蜷缩在记忆中,回想着过去的那一件件事,“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瑶母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笑起来。“没事,你让我见识到了生命的奇迹,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是很有价值的。”
“谢谢。”莫伶松了口气。
“对了,你现在需要接受科学的康复方法,我是医生,我想,让你在我家先住下,我女儿有时间照顾你。”
“啊?这不太合适吧。蒙受了这么多照顾了。”
“没事,我们家正好有空闲的房间可以腾出来。”
“不用了,谢谢阿姨。真的不好意思啊。”
“不,你务必留下来。出于医德,我必须让你康复。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折腾。”
“阿姨,”莫伶想起眚说过的话,自己会牵连到身边的人,“我是颗灾星。”
“就算你是灾星也无所谓,你是我们的救星。”
“那······”
“安心留下来吧,你觉得现在,你能下床走路吗?就当是在家里一样,不用管那么多。我先上班,你好好休息。”
······
“天!”莫伶长叹一声,他甚至自己已经坠入泥潭,被森冷的铁链拴住,身边是蛇,是骨,是血,是醒目的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能否找到答案,是否注定这么活在混沌中,浑浑噩噩度过此生。耳旁是眚的话语,“我们的剧本里,你是主角·······”他有时会怀疑,当初政治课上的那个梦,真的醒了吗?
“那么,现在到底是不是梦?”莫伶感觉身体突然下坠,坠入深渊。
眼前一黑,莫伶昏睡过去。
睁眼时,身旁是无尽的黑暗,只剩下眼前一把短刀。
“短刀,我唯一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