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扣的灵魂之舞在悦耳的音乐中有后滚翻连着腾空一字马,又来个旋转三圈,看上去轻盈如蝶,等他跳完只觉心灵和体力不支,能量又将填不满锁坠上的九个黄格。
他明白,只要狠狠地思念银铁,能量就会迅速消耗。他喘着粗气优雅地谢幕,不只是简单地鞠躬完事,而是加入独有的舞姿——头部对着观众,来个身体三百六十度的斜身旋转,如同为舞蹈挽了个句号,站稳后他伸出双手做出拥抱观众的姿势表示作别。
台下观众正玩得尽兴,各自三五成群地在那里大呼小叫,喝酒水的吃水果的乱着一团,没有谁送给索扣一个掌声,没有,似乎忘记了索扣的存在。
没有掌声也就意味着没有观众打赏黄格,这个舞蹈不只白跳了,还倒贴了巨大的能量。这是索扣最担心的场面,得不到黄格的回报还算次要,毕竟这个舞蹈不是为观众而跳,是为银铁而跳,观众不喜欢但他喜欢。
他最痛心的是观众中没有谁在意并尊重舞蹈,没有谁用心来欣赏舞蹈讲述了什么,更没有谁会为舞蹈而激动或者感动。他好想改变观众的观舞趣味,总是那么遥不可及,这些人根本就不看灵魂之舞,声色犬马才是他们的最爱。
索扣也曾在其他空间里为锁民们跳灵魂之舞,以为他们成群地驻足欣赏后能被舞蹈吸引和感动,但乐意为他打赏的观众屈指可数,他们看完舞蹈送上掌声也就散掉了,个别好心的观众赏出的黄格基本不超出九个。
很多时候,索扣正是靠这些零星打赏的黄格在维持舞蹈需要的能量。
没有拜空间管理者为师的普通锁民大多数靠挖黄格来维持足够的能量,那是码头空间发行的黄格,多劳多得。索扣本来也可以花些时间到各种想得到或者意想不到的地方去寻找黄格,但他不愿过绝大多数锁民一样的生活,他要与众不同。
他是追求艺术与灵魂相融合的舞者,怎能靠普通的方式去谋生?那会毁掉他的舞蹈激情与灵感,也会毁掉他为舞蹈而生的完美体型。关键是,挖出再多的黄格对他来说都不是舞蹈带来的,那就没有价值,毫无成就感,更无幸福感。
来艳遇空间消遣的男人基本是财大气粗之辈,索扣比较看重这个地方,自以为他们打起赏来会气派大方。事实相反,这些男人对舞女才大方,对他这舞男尤其吝啬,不说些侮辱的话就算是有修养了。运气好的话,索扣得到的黄格基本来自于艳遇女郎。
今天的运气显然不好,艳遇女郎的打赏也没有一个,完全没有。空手而归,不但丢脸,也让人灰心。
这时竟溪的声音从索扣的锁坠里发出,有气无力:“索扣,索扣,我在急救空间,借我十五个格子,保我出来完成一个任务。”
索扣自己都没十五个黄格了,低声拒绝道:“找我借!你想得出啊!”
竟溪不信:“补你那彩衣时,你留着那么多格子,暂时借我一点好吗?”
索扣急道:“又被我跳没了。竟溪,你怎么可能灰掉?”
竟溪不再回话。
松萨在吵闹中见下一个节目迟迟没有上演,而索扣还立在台上指望着有谁想起给他鼓掌并打赏,就喊道:“索扣,来个艳点的劲舞助下兴。”
索扣太累了,担心再跳下去却得不到打赏会要了自己的命,迟疑着,抹了把汗。
松萨见索扣不动,催道:“怕我不打赏啊!给你三个格子,跳野猪舞。”
突力听了,叫起板来:“我给六个,跳机械舞。”
松萨哪肯服软:“十五个,就跳野猪舞。”
突力加码:“三十个。”
……
两人较着劲,打赏数字一步步攀升,达到了三千格,引来在场女人们一阵强过一阵的惊叫。
松萨就问疏线:“宝贝,你想看什么舞?你出什么价我都依你。”
疏线想了想:“索扣从来不肯跳艳舞,我想看看他跳艳舞是什么样。给他五千个格子好了,不会有人来争了吧?”
突力鼓掌道:“好主意!赞成。”
疏线既得意又不乐:“突力,这是我点的舞,你不能白看艳舞吧?”
松萨又开始打压激将:“他五百个格子都拿不出,让他和小情人们占占宝贝的便宜好了。”
突力把椅子一拍,站了起来:“咱们打同样的赏,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不过,我有个要求。”
松萨不屑:“说吧,想玩什么花样?”
突力朝向舞台:“索扣,这下可是一万个格子的舞蹈,不是随便一个艳舞配得上的。你的艳舞必须达到让我们疯狂的程度,至少要让我疯狂。不然,我一个格子也不给。”
松萨见索扣还在犹豫,催道:“索扣,快啊!如果你不能让我疯狂,我最多只给你一半的打赏。”
索扣头次遇到如此高昂的打赏,觉得值得一试,如果得到这两笔重赏,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跳不少自己喜欢的舞蹈,不再为保命而操心。他点了头:“我去编首音乐就来。”
片刻后,舞台响起劲爆的舞曲,索扣还没上台已让吵嚷着的观众安静了下来,并随着音乐节拍摇头晃脑。
索扣随着音乐节拍踏着有力的舞步,加上撩人神经的手势,性感万分地上了台,开始了他的艳舞,激起观众的尖叫与欢呼。
艳舞就是让身体扭动出带节奏的性感,让台下男女们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向去想象。这对他来说并没有技术上的难度和强度,只有心理上的别扭。他只求把艳舞也跳出艺术的光彩,要成为跳艳舞最有风格的那一个。
渐渐的,索扣把观众当成了银铁,想象着和银铁共浴爱河缠缠绵绵的情景,如梦如仙,翻山越岭,过河渡江跨过大海,迷界只剩下他们忘情的二人之舞,何等陶醉的世外桃源二人世界……
索扣在幻觉中狂舞,不知不觉将剩下的黄格消耗而光,他随着锁坠的灰暗全身也忽地灰暗下来,并猛地砸倒在舞台上,昏了过去。
索扣倒下,舞曲戛然而止,让正处于疯狂跟舞和摇摆的观众惊醒过来,艳遇女郎们恐惧地尖声而叫并四处逃散。松萨和突力已跳得大汗淋漓,直呼过瘾,大口喝起面前的酒来,对索扣的倒下和散开的观众并不在意。
疏线被变灰的索扣给吓得呆住了,她用双手蒙着眼直喊:“萨哥,快给索扣打赏!如果他在台上化为黑炭,这空间就要休整一段时间了。”
松萨担不起空间被休整的责任,赶紧为索扣打赏了九百个黄格。
索扣迅速恢复了彩衣色彩和精神状态站了起来,疑惑地盯着松萨:“萨总,还有的黄格呢?”
松萨不满地训道:“请你跳个舞也跳不完,你好意思要打赏吗?”
索扣又看着突力:“突总,你的呢?”
突力黑着脸转出了三百个格子:“来这里是图一乐的。你还没让我疯狂,就在我面前差点灰死了,我还没找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呢!”
即使松萨和突力失信,索扣仍收到了大把的黄格,他虽然失望仍是知足,好歹这曲艳舞带给了他最大的一笔收入,已出乎他的意料,其他人的一曲艳舞能收入百个黄格就相当不错了。他向大家表达了歉意和感谢,退下舞台。
这让索扣有了新想法,如果今后再有同样机会,他可以用艳舞挣很多很多的黄格,他完全可以把每次艳舞当成与银铁的幽会,那也是他的灵魂之舞。
索扣决计为犯禁作准备,只要黄格积蓄到惊人的程度,即使与银铁相爱会大量消耗黄格,也能支撑他们活着需要的能量。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坚信自己和银铁的能力可以打破男女相爱最终会化为黑炭的魔咒。在这迷界,黄格就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法宝。
想到自己化为黑炭的可能性,索扣想起了刚才向他求救的竟溪,趁着自己现在阔绰着,他给竟溪输送了六十格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