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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的欢乐时光很快过去，洪宁卿和雪六两个人都是在剧组有重要职责的人，再流连忘返，此刻也得戛然而止。其实雪六还好一些，所以上午时候没来剧组也是无妨，但洪宁卿身为全剧总导演，必然是场场不能缺的。正好雪六下午要去剧组看看，洪宁卿便喜气洋洋地拉上自家小仙女赶赴工作了。
两人到达片场的时候，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化妆师正在为下午有个人戏的慕知禹上妆。慕知禹的脸色很不好，闭着眼睛，生无可恋任人宰割状，整个片场都是低气压，异常地安静。
洪宁卿站定，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琢磨出来自己是最有资格也是最有希望了解到现下这种尴尬情况的人。然而她一步还没走出去，就听慕知禹向着她的方向声音低沉道：“既然洪导也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雪六眉眼平静，默默无言，跟着洪宁卿落座于摄像机前。
虽然早有耳闻，全场人还是惊异于慕知禹出色的演技与敬业的程度，更何况还是个人的心理戏，非常难演。毕竟慕知禹在开始之前全程黑脸，这是全场人员有目共睹的，能这样把情绪拿捏得游刃有余的人，不是人间极品，就是神经病。
最后那两个词是洪宁卿个人的心理活动，不具有代表性。她估摸着没准在场的那些助理迷妹还觉得这是一种能力和魅力呢。
没事儿闲的发什么脾气。
哼！
不想他！专心导戏！
……
不过也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唉……
到底怎么回事……
……
雪六本来在专心看戏，奈何洪宁卿在她身边坐立不安，不，是为了掩盖情绪不能站起来引人注目，坐着不安，成功地引起了雪六的注意。此刻的导演虽然神色认真地看着摄像头，周围气场却混乱不堪，面部表情也是丰富多彩，蹙眉又舒展*n，现在又在挤眉间多出来的那点肉肉。
忽然间这世界静止，只剩雪六望向洪宁卿的眼神。
她不会放弃去做一些事情去告诉世人，告诉依然有药可救的人，什么是正确的事情。
哪怕注定悲伤。
我还是要在这一刻，用力地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洪宁卿大喊一声“cut”。虽然对慕知禹不开心的未解之谜仍旧闹心，但她对这一场戏是十分满意的。本来想稍微开心一点上前去表扬表扬他，然而当洪导眼看着慕演员的脸色垮得比火箭还快，并直接去下一场准备，看都没看她一眼时，她的心情只剩下，更加闹心。
再一转眸，她发现身边一直安静得像不见了的小仙女，真的不见了。
眸多扫了几个360度，终于扫描到雪六作家正在已然进入休息状态的全场中游走，还一边拿着手机打字。
她在干啥？
作家在这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清晰地在导演脑子里飘过之后，神速溜达完回来，面色纯净，声音里漾着微笑说道：“我现在出去买咖啡和蛋糕，你要哪种一会儿微信发给我吧，我先走咯～”
洪宁卿觉得雪六这一刻特别好看。
绝不是因为她去买好吃的给她。
她看着雪六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阳光里。
她看着雪六提着大袋小袋从阳光中归来。
她看着雪六分发着咖啡点心，笑容灿烂。
她得意地看着剧组的工作人员们一脸惊喜。
她骄傲地听着耳边传来好难得作家而不是导演姐姐的茶点，原来作家也不像看起来那么不好接近。
我早就知道你的好，然后为你的一切闪耀而自豪。
友谊那么美好，就是因为这种肤浅的小事。
-2-
不过友谊这种东西似乎到了洪宁卿那里就必须要遵循某种该死的守恒，到了晚上全组收工之后，慕知禹黑着一张大脸，通知洪宁卿去陪他喝酒。
洪宁卿现在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想问问他吧，他一杆子压不出个屁来，爱答不理的；然后给他自由吧，他还得让一头雾水的人忍受他的暴脾气。
洪宁卿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随手抄起身边刚获新生的小友情，没好气道：“我今晚跟雪六有约了，我俩今晚捆绑。”
就你有皇位要继承？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咋的！宝宝最近也有了好朋友，别以为我洪宁卿没有你慕知禹以后全世界都是我敌人！
慕知禹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洪宁卿怒目圆睁，当仁不让。
这两个人乌烟瘴气的，但雪六是清醒的，她面上镇定如常，心里却窜了一百个高。
我什么时候跟洪导您有约了？？？
你们俩友情破裂，关我什么事？？？
雪六心里小波浪大波浪此起彼伏，最后决定保持岿然不动的状态，暗中观察。
慕知禹表面阴沉，内心强大。
洪宁卿外强中干，已经快撑不住了。
……
果然不出她所料，洪宁卿先怂了。
“你请我喝酒吃饭也可以，但是你还得邀请雪六一起，不然不约！”
剑拔弩张的寂静中她虽然语气强硬，但先开口还是输了。
慕知禹看了眼雪六，脸色依旧不好，但却开了尊口：“我没意见。”
洪宁卿一愣，没有想到慕知禹这么好说话，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可向来不会同意不熟的人出现在他的酒局上。她纯粹是仗着慕知禹不会同意，想给他点脾气受受，吃个闭门羹什么的，然后……
然后雪六就跪了。
三个人就近挑了个酒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洪宁卿和雪六唠嗑，慕知禹喝酒，一言不发。
两个小时过去了，洪宁卿和雪六唠嗑唠累了，慕知禹喝酒，一言不发。
三个小时过去了，洪宁卿叫了个冰激凌，雪六叫了第五杯矿泉水，慕知禹喝酒，一言不发。
洪宁卿抬起表看了看时间，眼珠转了几圈，试探地望着慕知禹已经醉醺醺的模样，觉得时机特好，佯怒道：“慕知禹！你知不知道我们陪了你多长时间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你是内分泌失调还是缺钙铁锌硒维生素啊？我是你朋友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吗？！就算我同意了你的良心也会同意吗？！你这个……”
慕知禹终于抬起眼眸，眸中丝丝血红，半醉半醒：“石楠花基金的理事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洪宁卿气势汹汹地逼问不过是想把小仙女解脱了，自己陪他深更半夜喝酒也就算了，还得搭一个作家作陪，实在是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然而慕知禹半路换了套路不装哑巴了，不禁给她打断得脑回路打结。
慕知禹也不等她回应，看了看一边神色平常的雪六，冷淡续道：“我三哥和南菊姐给你留了什么我不想管，也没资格过问，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洪宁卿梗着脖子，一脸傲娇，脸色在酒吧灯光的直射下有些发白：“解释什么？说人话。”
慕知禹转开望着洪宁卿的视线，将玻璃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神色恹恹，低声道：“火星娱乐决定捐股和你进入基金会的时间相差无几，你既然进入了基金会，就应该很清楚四大家族最近会面临一场什么样的战争。现在石楠花基金和火星娱乐在同一条船上，而你掌握着三哥的所有资源，毫无疑问这样下去你会是石楠花的领军人，我不相信你洪宁卿会贪图基金会的那点薄利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洪宁卿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雪六在一边似乎有些困惑，也有些震惊，亦不发一词。
慕知禹沉默良久，声音沙哑道：“我只是等你一个解释，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洪宁卿默了片刻，终轻声道：“慕老师和南菊师母都是我一生的恩人，帮助我成长，教会我感恩。我绝不会做勉强自己的事情，我也绝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慕知禹双拳紧握到发白，不知过了多久，终缓缓松开，只吐出一个字：“好。”
他太了解她，如同当年她下定决心走出农村考上大学，如同当年她只身出国不学成绝不归来，这次的她，也是一样的坚决。
雪六望了望两人视死如归的表情，不明就里地善意道：“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慢慢聊，有话好说。”
慕知禹垂着头沉默，没有看她一眼。
洪宁卿转头望了望雪六纯净带笑的眼睛，嘴边也绽开一抹微笑，那微笑里有着豁达，有着释怀，却无苦涩。
雪六向着洪宁卿点头致意，准备离去。
然后在转身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3-
华灯初上，在车水马龙的H城里，繁华才刚刚开始。有人缱绻于万家灯火中的一盏，过着昏黄却温和的小日子；有人沉溺于尘世的富丽堂皇，嬉笑怒骂，一醉方休；亦有人焦急赶场，极尽奢靡，然后不落平静。
许乐旻便属于这最后一种，此刻正在妻子周雅怡的帮助下解下经历了一场年会洗礼的领带，并不忘若有所思。他觉得人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必须思考，否则就是在浪费时间和脑细胞。
一分钟不思考他就浑身难受。
许乐旻解开领口处衬衣的扣子，看着妻子为自己整理衣服，嘴角上扬得邪魅：“今天这火星娱乐的年会很是过瘾，不得不说，这霍老爷子年纪越大越会玩。”
周雅怡抬了下头，手边的工作也停了下来，微笑道：“怎么说？”
许乐旻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望着窗外远远近近明暗不一的灯光，玩味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霍佳成了炮灰。不过这霍老爷子也是胆子大，若是咱家老爷子，哪怕是个病秧子也得逼着她往前冲，怎么也不会去相信一个外人。”
周雅怡仍存疑惑，发问却依旧温柔：“霍家的继承人，不是霍佳？还是个外人？会不会只是霍爷爷的障眼法？”
许乐旻回身找到卧室里的沙发坐下，神色隐隐有些兴奋：“是不是障眼法不重要，不过这个新继承人非常有意思，你猜猜是谁？”
周雅怡望着丈夫不说话，知道他只是个设问句，只管安静地等着答案。
许乐旻续道：“是洪宁卿。说她的名字你可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抚养她长大的人是慕知石，这就很微妙了。”
周雅怡听到这里终于有些了然：“那这是慕霍两家联盟了？可是慕长叔那样与世无争的性格……”
许乐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嘴角勾得嘲讽：“慕知石生前可是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国际巨星未婚妻啊。要说起这个女人，可真是……”
“爸爸妈妈！”一个奶声奶气的男娃娃忽地推开了一道门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爷爷奶奶说让我叫你们下来吃饭啦！”
周雅怡连忙站起身把门敞开，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宝贝儿子：“谢谢儿子告诉我吃晚饭，妈妈这就下去。”
男孩头伸出妈妈的怀抱，看向自己的爹，正好视线和爹接头成功。
许乐旻仿佛在山头吆喝：“许思玄！你怎么没去上幼儿园！”
许思玄摇头晃脑回喝道：“爸爸老糊涂！我今年秋天才能去幼儿园！”
许乐旻跟儿子斗起嘴来，立刻变成许三岁，完全失去了平时职场精英的模样：“你输了！你没我押韵！”
周雅怡看着自己一脸无奈的三岁小儿子，又望了望一边得意洋洋的三岁大儿子，宠溺dew笑着解围道：“下楼吃饭吧。”
然而两个人到了饭桌上还在挤眉弄眼，对面的许老夫人看不下去，摸了摸一脸傲娇的小孙子的毛茸茸的脑袋，斥道：“许乐旻！你多大了？成天就这么带着头胡闹，在孩子面前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没有！”
许乐旻吹了声口哨：“今天高兴！让儿子也乐呵乐呵。”
主位上一直一言不发的许老先生此刻来了兴趣：“哦？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高兴？”
许乐旻笑道：“爸，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您能不知道，谁信我都不信。”
许老先生看了眼儿子，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永远不要被一时的优势蒙蔽，也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
许乐旻稍稍正色，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爸您放心，我自有分寸。不过既然有了把握，注定了结果，偶尔让他们赢一赢，才好玩。”
另一边在吃饭间隙抬头张望的许思玄小朋友，看着爷爷和爸爸相视一笑，以及奶奶和妈妈分别骄傲地望着自己丈夫的眼神，莫名觉得有些冷。
-4-
焕焕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在大门口远远望去，霍宅却依旧灯火通明。随着她的脚步越走越近，室内的声音越发清晰，瓷器摔碎的声音和女子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嘈杂的训斥和劝阻。
焕焕叹了口气，迈出一步比一步沉重的步伐，终于缓缓推开了门。
此时的家里已经是一片狼藉，霍老爷子穿着睡衣，身上披着一块毛毯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着被几个佣人抓住却依旧发疯不断的霍佳，不置一词。
一边的母亲正坐在脚踏上给这位十分冷静的大家长削苹果，神色温婉，仿佛摔的不是她家的瓷器，这个时间吃苹果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事。
焕焕又叹了口气，出声时语气却平常而冰凉：“我回来了。”
一边的霍佳如同不认识一般看了她一眼，高声怒骂道：“好啊，如今这个家连外人都可以来看我的笑话了。你们真行啊，把我当马戏团的猴子耍是吗？你们听好了，我不会就这样让你们夺走我的一切！你们做梦！”
一边的佣人悄声提醒道：“二小姐，这是三小姐，不是什么外人。”
霍佳一怔，盯了焕焕一眼，反手给了那个佣人一巴掌：“一个小小的佣人也配来教训我？三小姐？你是在提醒我她配和我争是吗？一个外姓的杂种，她也配！”
焕焕此刻已经坐到了霍老爷子的身边，只听母亲低声问道：“爸，Wilson医生今晚过来吗？”
霍老爷子面无表情，语气平顺：“当然来，这种情况下治疗效果更好一些。”
母亲将苹果递给霍老爷子，对着刚刚坐下的女儿勉力温柔道：“焕焕，这么晚了你先去楼上睡吧，这里有妈妈看着，没事的。”
焕焕刚要起身，却被霍老爷子叫住：“焕焕，跟我去书房吧，我有话跟你说。”
焕焕淡声道：“您是要说今天股东大会的事情吧。”
霍老爷子对着一边淡淡的女子朗声一笑：“焕焕跟慕家那老四一样，永远都那么冰雪聪明。”
女子愣了愣，颔首一笑，不多一言。
霍老爷子起身走向书房，焕焕默默地在后面跟着，直到仔细地关上了书房的门，身后霍老爷子的声音才响起：“霍家的子孙在天之灵都不忘为这个家族付出，所以这几个月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该做些什么。你是心里有数的孩子，别让我失望。”
焕焕低声回应道：“我知道。”
霍老爷子欣慰道：“佳佳不顶用了，你以后要多帮衬宁卿一些，我们家族以后的路才能好走一些。”
焕焕沉默了半晌，应了声好。
霍老爷子摸了摸焕焕的头：“霍家的孩子也就剩下我们焕焕还能让我这把老骨头撑着一口气，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以后也不要懈怠。”
焕焕这次并没有回应，只是在霍老爷子宽厚却没有温度的手掌下，点了点头。
此时书房门外敲门声响起，来人声音温婉而熟悉：“爸，Wilson医生来了，正在客厅等您。”
霍老爷子向离书房门比较近的焕焕点了点头，意思让焕焕打开门。
门口女子缓缓走过她身边，微笑着抚了抚她的肩膀，却未曾看过她一眼。
霍老爷子看了看神色疲倦的焕焕，终于松了口：“你去睡吧，不用担心佳佳的事。今晚好好休息，以后有更需要你消耗体力的事情在等着你。”
焕焕嘴角漾出一抹标准的微笑：“好。”
她每天都在我知道，每天都在说好，这样的生活就是她这二十几年以来的常态。
可她不想知道。
可她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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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H城的春天已经悄悄逝去，初夏的气温并不高调。同样温温和和的，洪宁卿导演的电视剧顺利杀青，并定档暑期档在一线卫视上映。
这部剧未播先火，实在是因为剧组成员有些强硬的背景料。男主角慕知禹是娱乐界四大家族之一百年慕家的子弟，并且在业内因精湛的演技和极佳的人品广受好评；编剧雪六则是最近大热的新晋作家，平时生活低调神秘，处女作畅销并翻拍仍旧不动声色，无论是采访过她的记者也好，在片场与之交流过的同事也罢，对这位小作家都是赞不绝口。
这本来已经是强强联手的阵容，可在三个月前，这部电视剧的导演却也凑热闹般地出了一些重磅传闻，为这部剧的造势锦上添花。导演洪宁卿除了从事演艺行业之外，也热衷于慈善投资，在三个月前火星娱乐投资石楠花公益慈善基金之后的基金理事会改选中，成为石楠花的新任理事长。
而此刻的洪宁卿和雪六，在终于结束了这部电视剧的制作之后，无视世俗的口水，坐着大巴车、小卡车和三轮车，辗转来到了雪六的家乡。
乡村的平房和院子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那样的熟悉，随风飘来泉水和炊烟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牲畜释放天性的撒欢声。这里是最接近大自然的地方。
这是雪六第一次带朋友回乡下的家里，雪六的二哥十分高兴，雪六的小侄子也十分高兴，两人一左一右拽着洪宁卿东看看西瞅瞅，以此骄傲地告诉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有一个温馨而欢迎她的家。
雪六的妈妈在院子里看着儿子和孙子拖着洪宁卿不喘气地进进出出，叹了口气，停了手里的农活，对雪六说：“行李收拾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雪六瞥了一眼小花妈妈脚边的一叠报纸，笑着说好。
两个人出了门走了很久，都是雪六在说城里的趣闻和自己的近况，小花妈妈只是静静听着。雪六渐渐觉得让小花妈妈自然地在聊天中开口应该是很难了，话题一转，欢快而直接地说道：“小花妈妈，你的宝贝女儿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下面的话都交给您啦！”
小花是个情商还不错的母亲，叹了口气，笑得有些自嘲：“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只是你爸他……他前几天回来过，来看你二哥和胤坤。你二嫂要死要活地非要和你爸一起回城里，所以……你这个丫头没见着你二嫂也没问，我就想可能你已经知道了……”
雪六笑了笑打断了小花妈妈：“二嫂进了城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她走了也好，城里有大姐带着她，不怕没饭吃，你们以后也不用再看她的脸色了。”
小花点了点头，感慨道：“以前只是觉得不能让胤坤没有妈，不过现在看来，还不如没有这个妈。”
雪六笑得有些薄凉：“胤坤都这么大了，也没能让他接受好的教育。”
小花走着的脚步停了下来，拽着雪六的手臂，眼神有些急迫：“别怨你爸，他也不容易。”
雪六轻轻地握住小花妈妈的手：“我知道，我不怪他。”
小花转过头望着女儿，宽慰地捋了捋雪六的头发，动作却突然停止，脸色僵硬。
雪六心生一惊，面上却保持着镇定：“怎么了？”
雪六顺着小花惊异的目光，偏首望去。
一个神色娴静的女子一身高雅的套装站在她们侧面的不远处，收集到两个人共同的眼神之后，袅袅婷婷地向二人走来，在五步开外站定。
雪六紧紧地握住小花的手，却握不掉她的僵硬与颤抖。
女子未言先笑，如同一条美女蛇，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小花的身上：“好久不见，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