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收到一些留言,其中有一条是这么写的:“你俩一中一西,感觉蛮特别的。”嗯,讲话怎么这么怪腔怪调?还一下把我俩上升到“中”“西”对立面。在QQ聊天中,才知道他是台湾人,在台湾上了学以后到沙溪来读硕士。这是我第一次跟“外籍人士”交往,不免有些好奇。后来,双方决定见一面。约在周五的晚上,在沙溪市中心的中央广场的音乐喷泉见面,那时已是暑尽秋来,沙溪的夜晚微微有了些凉意。记得我是穿着衬衫长裙去赴的约。七点左右夜幕刚刚降临,中央广场就已是华灯初上,配着五彩灯光,时而化作一排长短不一的水柱宛如竖琴,时而化作蕞尔小泉汩汩流淌,时而水声大起掀起层层波涛,泛起圆圆水花团阵誓要与天相接……中央广场游人如织,有人匆忙走进附近的商场买买买、有人瞥一眼风景便行色匆匆地前行、有人围着音乐喷泉悠闲地散步享受着水花带来的微风惬意,还有一些大妈在音乐喷泉边跳着舞蹈。沙溪城的夜晚好像没有人间的烦恼。
这个台湾男孩高高的个子,白净微胖,讲话斯条慢理,体现着很好的家教修养。俩人坐在中央广场的台阶上看着浮华都市聊着天,他说他曾在成功大学读书。我说:“台南的成功大学吗,我看过一档在成功大学录的校园节目,有个男生讲闽南话很搞笑。”“真的吗?你看过那档节目?不会吧,录那档节目时我还在学校耶!”从学校聊到他在沙溪的生活……
把话讲完没有话说了,冷了下场,我突然想起一个事问他:“台湾是不是没有8路公交车?”他愣了一下,缓缓说“好像没有”。我说:“我看过一篇文章说全台没有8路车,因为跟‘八路’谐音。”他尴尬地笑笑说,“那可能是吧。”
我突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妥,大陆跟台湾因为政治分隔,我作为大陆女孩提这个话题好像是“战胜方”像“战败方”炫耀胜利一般。他那表情不经意间已把台湾人“局促一隅”的“政治委屈”流露出来,让我踩住了他“皮袍下压出的‘小’来”。已经跨过千禧之年,我们祖父辈经历的战争早已远去半个多世纪,但它的影响却还是那么现实地投入了我们生活,只是我们业已习惯自然到不察觉的地步。没想到和一个不同文化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一碰撞,就发现虽然都讲汉语,可文化心理早就不可同日而语。我只是在说一个现象,在我可能有趣,在他就觉得受到了讽刺,触及了政治。
后来,这个男孩因为到沙溪人民医院取学术资料,我们还见过一次面,他还礼貌地请我到人民路一家餐馆吃晚饭,结果我们搞不懂菜名又互相谦让,点了四个菜倒有三大碗汤,引来餐馆工作人员好奇围观。我觉得尴尬无比,他却镇定自若、若无其事地在众目睽睽下喝完一桌子的汤……
后来,他在QQ上留言说他要到广州去读博士,后来,又留过言说已到广州,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另外一个,倒是有趣,是沙溪理工学院的研究生,叫杨简,读道路桥梁专业。在新浪交友上联系时,他还在广东帮他导师守一个项目。因为对学生不太感冒,而且还是一个在外地的学生,我开始并没有跟他多聊,不过他因为工作了几年又去读研,好像年龄跟我差不多大,倒也没有拒绝聊天。聊了几次后,他问我要电话号码,我就报给他了,把最后一个号码换了个数字。然后我要他的,他也报了一个。我一打,果然是个不通的假号码,我就在QQ上质问他“不说就算了,为什么报上一个假的。”隔了几分钟,他也不甘示弱“彼此彼此,你那个好像也打不通!”
就这样验证了之后,还是我先给的手机号码,他才把他的给我。你想如果是你,还有继续往下了解的兴趣吗?就在我准备“冷处理”时,以后的日子,他倒时不时发一些有趣的短信过来。有些是沙溪方言段子,另类的方言版《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假设生活戳哒你,莫念,莫叫,也莫嚎,莫垮起脸,也莫作孽巴稀,你就爬得坡上,也莫起来,笔赤向前,像毛毛虫一样是各拱……,是各拱……一直是各拱。横慨会有一天,你会变成……美丽的………飞蛾子。”普希金的这首诗在高中时就读到过,原文是这样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我不懂俄文,有些译文里“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翻成“就像笨拙的毛毛虫,怀揣梦想,不止前行”。不管哪个版本的“官方译文”都是淡雅惟美的,这个方言版借着毛毛虫由头一通恶搞,诗意虽不变,诗韵却成了滑稽搞笑!
我的编辑工作比较简单,当上“数学编辑”后,基本上也是帮乔老师看看稿子,校对版面——就是在刊物出版前尽量消灭掉错别字和其他差错。小学数学的确还难不到我。
说实话回顾我自己二十年前受的小学教育,那些论及教学的文章没有看出来有什么本质的进步,无非是现在的老师教学手段多了些,可以放些ppt、用投影仪,再加上点时髦的素质教育所谓的“分组讨论”。至于挑选稿子发表还没有轮上我,也就是说事务性的工作归我,拍板哪篇稿子上的决策权归乔老师。我觉得也很正常,自己刚出茅芦,要教学经验没有教学经验,要出版经验没有出版经验,边做助理边学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