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虽然一成不变以它的速度流转,但我们总是觉得它时快时慢,快乐的时光觉得它短暂,那些艰辛跋涉难挨的日子又似乎格外漫长。
如果我单纯地以流水账来记录我的单调生活,边在编辑部赚工资养活自己边备考研究生,边小心地提起裙角让它既保持裙子本然的优美又不过度地妨碍别人讨人嫌。既与小说主题不符,想来这无趣沉闷也会让任何一个好耐心的读者不堪忍受。况且,平凡日子虽占据了生活糕饼的大部分,但隔着十几年的时光再往回望,我竟然连浮光片影也是记不往了。工作是周而复始的:备稿、发稿、看校样;学习是沉闷无声的,把繁杂无章的法条捋平存储进记忆,再看看无奇不有的案例,试着用法条给这些奇特的行为定名处理,做做各类模拟卷,今天是昨天的重复,明天是今天的翻版。啊,我好象回到了我的高中生活,单调而又坚实。
只是偶尔到了双休,有一下休息的时光,这段时间,我的闺蜜好友袁钰几乎雷打不动地从南塘到我这来蹭饭,我跟她结伴到菜市场买些菜,每次都是我付的钱,简单地洗煮,然后用买的电锅炖着吃。吃了饭,午休之后,我们两个人会步行到中山路,逛逛四维商城、中山路的服装小城,淘些衣服配饰,让自己衣着搭配像个办公白领,不要过于简陋。一个人在沙溪生活的日子,我学会了这些。
现在,这个杨简也时时在我的世界里亮个相,他基本上是周六下午过来,袁钰也在,就三个人一起在外面吃晚饭,散散步,然后,他们先后告辞,宣示着周末的结束。我又投入到民法、刑法与行政法的怀抱,让那严肃的诚信帝王原则在我面前布下威仪、满天飞的罪名在我身边嗡嗡叫……进入了法律王国,虽然存在应付考试疲于记忆的麻烦,但也是不乏趣味的,在法律世界里,生活中的行为居然都存在着法律规制与定名,虽然规制有着理论性的严肃陌生面孔,但一联系到生活现象便就变得亲切而富有人情味,但有些东西因为我的生活没有参与就显得坚涩难以理解。比如民法名词“提存”,书看了几遍还无法理解,勉强弄懂了也觉得坚涩无比。后来听课件,有个老师曾讲笑话,有人将“提存”解释为把银行账户里的存款提出来再存进去,这位天才跟我最初的想法一致,不过我佩服他敢把这个见解公之于众,因为初学民法的人实在搞不懂什么叫“提存”,顾名思义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有点靠谱挨边,但是又明白这无论如何不可能是“正确答案”。即便后来知道正确答案是:在无法将货物或货款支付给相对人的情况下而存放于第三方机构视为交货或付款从而使债务归于消灭的行为。但这个第三方机构是什么至今也没搞明白,我很怀疑在中国有没有这个官方经营的第三方机构。即便有,又有什么人出于什么理由在没有过错的情况下不把钱或货攥自己手上,而是交到什么第三方机构手里,仅仅只为了“债的消灭”?
周一上班就接到了王妮的电话,她要来沙溪开会,约定了晚上一聚。王妮是我大学同乡,只比我低一级,在大学时很要好,毕业后她成功进入家乡一所高校任教。约在河边的风帆广场,我到那里时,她已经等在那里了,她喊我的名字,俏生生地走向我,年轻姣美的面庞采耀着奕奕光彩,我相信那光彩属于恋爱中的人。
在六一路上吃着快餐,她迫不及待地向我分享着恋爱的故事,眸子里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欢乐,开始俩人都怀着嬉笑、过家家,想要捉弄对方的态度参加相亲,以游戏的心态想要体验一下相亲是咋回事,没想到,一见面,俩人都觉得爱情像一道闪电击中了自己,她跟这位相亲认识的男友迅速地坠入爱河,彼此都认为对方将是自己这一生会找到的最好伴侣。
说真的,我可有点难以置信,王妮前几段恋情轰轰烈烈,要不是在生活里发生,我可不相信,最讲罗曼蒂克的高校英语教师会通过相亲这种方式找伴侣。
“你不抗拒相亲?”我实在没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要抗拒?”她很奇怪,“只要这个人是对的,你管他是怎样出现在你生活中。”
“你不觉得相亲奇怪?”
“有什么奇怪,我倒觉得相亲是再好没有的认识方式!”她微微笑着说,“到咱们这个年纪,不就是谈婚论嫁!既然是身边的亲友介绍,对方的家底儿、工作、性格都知道,同意见面就有了几成把握,双方能看上眼聊得来又多了几分把握,再多交往几次,哇,大大地有戏!”
连英语高校教师都有一颗恨嫁的心!
我承认她讲的有道理,那么我通过网络找老公也就没有那么难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