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特别无聊,偷偷跑到屋后的山丘,在阴雨连绵的时节,带上一包香烟,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头,摸摸口袋,忘记带打火机了。
捡起一节飞机草的枯枝,拨动着石头表皮的淤泥,把一层层青苔,慢慢扣下来。然后,把有些情深的话,刻在石头上。
细雨铺天盖地而来,躲在一个岩石下,细数着雨滴。它像时间一样,在眼前落幕,毫无察觉。
云朵飘然过来,向远处山脉走去,向往云端自由的风,却来不及等待它无形的生长,恍然如梦的深秋,不知迷醉多少烟雨蒙蒙。
它像极了时间与你。
如果时间有一个纬度,我希望它永远在春暖花开的北纬21。这里的风除了湿润的柔情,还有寒流下不冻的暖洋。
刻骨铭心的话在你那里,很容易不小心,哭红双眼。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我们坐在一起,聊了很多关于人生和活着的奢望。
你把门外的一束光,用手轻轻带进来。我在人头攒动的教室里,隔着电影屏幕,看到你腼腆的身影。
教室的投影屏幕放着一部电影,忘记了是不是《海角七号》。所有的目光,都在你身上。
你跟着别人默默地走到后面,在最昏暗的角落,躲藏在里面,直到电影结束,都没看清你的脸。
心里很好奇你究竟长什么样子,能让我朋友对你着迷。在荷尔蒙泛滥的年纪,你保持着你的神秘。你像晴空万里的太阳,在我心底烙下印记。
放学回家的路上,你独自一人往反方向走去。在转角我看到你,短发,青春痘,红鼻头,是你给我留下的永恒记号。
你不是貌美如花的姑娘,也不算大众情人的模样。走路带风,低着头,冷艳得高贵,孤独得可伶。
像一个落寞的骑士,垂头丧气。纵使行人如织,你也不会抬头张望。眼睛紧盯着脚下的白色鞋子,落荒而逃一般。
我不曾发现在我生命中,会有你的痕迹。也许那一次偶遇,会像千千万万擦肩而过的人一样,随着时间飘散不见。
可不曾回首,你依旧在我生命里,来来回回的路过。后来,变成了一位老友,每当闭目冥想时,你总会浮现在脑海。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一片汪洋大海,自己在一艘破船上,看着你在夕阳的倒影下,摇摇晃晃地走远。
我们的距离在过去很近,我能听到你在我耳边的呼吸,带着感叹和惊喜。罗大大像一座桥,把你和我们连接起来,然而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桥突然塌了。
我一直以为,友谊的桥梁不会轻而易举地坍塌。可是超乎友谊的界限,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保留下来。我回味着你们曾经懵懂的年少,终究想不起,哪里出了错。
教室外那一片树林,承载了你和罗大大的故事。某个夜晚,教室里灯光刺眼,雨滴落在每一片树叶上,罗大大把所有的情深,只对你一人说。
和罗大大喝醉的夜晚,我们都没有提起你的名字,隐约之间,有点可惜你不能像想象的一样,完美无瑕。
关于爱情故事,似乎都是不适合最能体现所有的不完美。连第一次触碰的手,心跳加速,最后以冠心病发作为由,不敢用力过猛。
我问过你,关于罗大大和你的感情问题,你说:“对于他,你说不上来好不好,只是感受不到他有多爱你。”
说到爱,我好像也没有资格和你讨论,我只是学会怎么去跟随自己的内心,怎么去讨好我喜欢的人,其余的,我一样也不会。
你们刚开始都是形影不离,后来,有些话扎进心里,疼了很久,就不愿意把刺痛在心里的异物取出来,担心血流不止。
再后来,有他的地方,你都不愿意出现。你把罗大大给你介绍的朋友,相处的融洽。我们相聚的地方,一定会有你的身影。从此,我们也稀里糊涂地相识。
你像一个邻家女孩,总跟着我们玩。把纯粹的友谊,变成兄弟姐妹。不去计较背景,也没有参考颜值。
我把自己灌醉的那天,刘萌萌刚好过生日。从家里一路走上来,天空清秀得可爱,没有一丝云。
月亮如一个大银盘,光兀突突地照在头顶。路过昏暗的巷子,心里有点慌张。听说过关于这个巷子的故事,汗毛竖立。
在十七八岁的懵懂岁月里,这条道路,铺满了所有的荣辱与豪情万丈。每一个有名字的青春,都从这里起步。
我目睹过一群人,手拿钢刀,嘴上叼着香烟,在巷子里殴打一个无力还手的人。被打的人意志坚强,并没有咿咿呀呀的哼唧。
他们都是因为兄弟被欺负,或者为了某个喜欢的女孩子,义无反顾地荒废自己的青春,亦或赌上了自己的未来。
我担心的是他们,把我这样无辜的人,当成一个坏人,然后理直气壮地修理一番,扬长而去。
走出这段恐惧的巷口,心里舒坦许多。今晚的月光明晃晃的,索性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至少他们能分辨出我的这张脸,不是一个坏人。
刘萌萌的生日在八月十六,每年月亮最明亮的时候。每次抬头仰望夜空,我都能想起她。
我们大家在一间十几平的小屋里,完成所有的欢乐。高中时代,是最穷困潦倒的时代,最富有的时候,莫过于过年之后,能带来几条老家香薰的腊肉。
我赶到时,大家都把饭菜准备好了。东拼西凑抬来两箱啤酒,饭后,便喝起酒来。
窗外像白昼一般,月光浸润进来。三五成群的朋友,围在一起,把酒倒满,大家义愤填膺地满嘴开火车。
突然,对面的老阿姨打开窗户,对我们怒吼:“还不休息吗?这么晚了,还吵吵嚷嚷的。”
我回头趁着酒劲骂骂咧咧:“闭嘴啦,老太婆。”
大家都捂着我的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静悄悄地不说话,任由那个老太婆啰哩吧嗦地批判我们。原来我们都还是个好孩子。
等老太婆骂够了,我们才小声地继续喝酒。你是在我们吃饭之后,偷偷过来的。
本来,你是不愿意过来的。因为罗大大的缘故,你心里不舒服。至今,我不清楚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又是怎么分开的。
你坐在我身边,给我们斟酒,和我们其乐融融。我举起酒杯,跟你笑一笑。你笑一笑告诉我你不喝酒,指着自己的脸蛋。
我看见你的脸过敏严重,红彤彤的。像高原红一样,布满青春痘。如果这杯酒喝下去,可能会毁容。
半夜,月亮依旧高高挂起,我喝得伶仃大醉。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只要一开心,我就会把自己灌醉。
此时所有的人都离不开这间小屋子,东倒西歪地横躺在床上,像汉堡一样,一个隔着一个,不分男女。
只有你独自一人,在这万人皆醉你独醒的时刻,照料大家。蒋某人轻轻回头,打了一个隔。
突然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你在他身边躺着,慌了神,乱了分寸。傻傻地用双手去捧着他的嘴,蒋某人吐了一床单的鸡肉味的杂食。
我想不明白,你居然用手去接。担心蒋某人吐在床上,但自己居然用双手去接,这肮脏的伴着酒味的东西。
直到蒋某人结婚那天,我们在酒桌上,还津津乐道你对他的友谊,憨厚而纯真,傻得可爱。
我再次回到这间小屋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我隔着窗户观望,里面没有人居住了。
在我去上大学的第二年,高中部搬到另一个校区,这里不会再有我们曾经的模样了,路过在那昏暗的巷子,也不可能紧张害怕。
你在丽江生活了四年,那是曾经我梦寐以求的处女地,幻想过在丽江有一所房子,门前流水潺潺,窗外鲜花朵朵。
四面八方的游客,慕名而来。我们大家傍晚点燃篝火,手拉着手。杯子一碰,为心中的理想高呼万岁。
可能在黑夜的某个角落,还能擦出火花,用爱情滋润着友谊,充分地展现民族大团结。
清晨,远行的人纷纷离开,背起梦想,向另一个柏拉图的世界进发。从此,大家都没有缘分再见。
夜晚,日子依旧。如门前的流水,带来飘落的花瓣,在这里短暂地停留,跟着涓涓细流,随波逐流。
阳光照醒我时,我正躺在花边的被子里。脑袋空空如也,昨晚,写了一篇关于毕业之后的感慨文章。
文章的主旨是伤感的,写尽了所有的思念。六月的阳光依然灿烂,一想起七月,八月,九月的,我就难过起来。
你叫我毕业之后,去丽江找你。你希望在你人生的重要阶段,有你值得信赖的人陪你度过。
我问道:“你的人生,哪几个阶段最重要。”
你说:“第一,是自己毕业的时候。第二,是自己结婚的时候。”
“第三呢?”
“目前没有第三。”
我拍拍大腿,决定去丽江陪你毕业。我也正想去我心中的这块处女地再看看。
曾经,我去过丽江一次。在丽江只是短暂的停留,然后背起行囊,和追逐梦想的人,向雪山进发。
火车慢悠悠地走着,路过大理的洱海,阳光从苍山顶射过来,水面反光,眼睛刺得生疼。
我想起梭罗的瓦尔登湖,湖边的那所木房子里,是否有一个理想主义者,观赏着这湖光山色,埋头写出一首这样的诗:
我不敢靠近你
我温柔的女人
水面柔软的波涛
是你赤裸的肌肤吗?
我轻轻走近你
怎么突然就没有了波澜
你看山顶的光芒
它在亲吻你呀!
而我
远远地看着你
越来越远
。
越来越远的我,看着光芒沉下去,一直到山的尽头。山的尽头没有彩云,浓浓的白雾,越来越低。
一个孩子在车厢里哇哇大哭,母亲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唱着童谣。我轻轻地哼着,深夜袭来。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贝加尔湖畔,独自登上一艘小船,撑着一支长蒿,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越走越近。
突然被热醒来,车厢的空调坏了吗?满头大汗。还是那个奇怪的梦,把我吓醒的。梦后来的结局,我记不起来了。
向车厢连接处走去,吹吹风。透过模糊的车窗,窗外远处泛起一丝丝白,天即将大亮。
出车站时,我遇见一片彩云。金灿灿的光把它包裹起来,金碧辉煌。和我多年前来丽江时,遇见的一样。
你们学校有很多花,我任何一朵花都叫不出名字。只会傻乎乎地看着五颜六色的花瓣,用手把它摘下来,放在笔记本里,做一个纪念。
很多同学走过我身边,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我想起我如宇宙的一颗恒星,在黑暗的空间里,熠熠生辉。
很多女孩子,猜不透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只是好奇,一个陌生的面孔,在校园里大摇大摆地游走,不去上课,也没有伴。
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了许久,依然不见你的身影。这让我想起一件往事。
有一次我约你出来吃饭,说好的时间我如约而至。你告诉我,马上就好了,马上下楼了。
我在寒风凛冽的傍晚,风直愣愣地吹着铁栅栏,光不溜湫的枝条,伴着被细雨打湿的躯体,打着摆子。
我把手蜷缩在短了一节的袖子里,原地踏步走着,给冷冰冰的脚板底,带来些许温暖。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公交车来来停停好几趟。有一对情侣看着我,感觉我鬼鬼祟祟的,不像一个好人。
我不知道你的马上是多久,等了半个钟头,给你打电话。你只是说:“马上来了,在等电梯。”
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尴尬地笑了。说道:“你是不是才起床咯。”
看到你眉清目秀的妆容,原来你是化妆了才出门的。所以,在你宿舍楼下等你,因为有经验,我也没有催促你。
一想到今天你要拍毕业照,此时你肯定在想怎样画美美的妆,怎样把人生的第一个重要时刻,保存得完美无瑕。
无奈地在你学校转了一圈,你姗姗来迟。一见我,笑得合不拢嘴。我跟着你,一言不发,自己悄悄地欣赏着美景。
一个男孩子,稍稍弯着腰,瘦弱的腿显得精炼,向我们走来。你说:“这是昭,我的好朋友,过来陪我毕业的。”
我打量一番,见你男朋友很诚恳,一脸的老实巴交相。话不多,开口说话时,腼腆至极。
我看到他的样貌,和你跟我述说的不太一样。你说他对你很好,我始终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穿着婚纱,在学校的湖畔,操场,教室,图书馆一一拍照留念。你的室友和你,都打扮得如美美的新娘。
我像一个婚纱摄影店的助理,帮你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你们浓重的氛围,不亚于拍婚纱照的现场。
你走过来,洁白的婚纱在蓝天下,身旁深红色的花朵,显得更加的红艳。我第一次遇见拍毕业照,能拍出结婚现场的气氛。
这样的气氛,庄严而隆重,神圣而伟大。
你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所以,你才倾其所有,都要严格要求自己。把自己最美的时刻,奉献给它。
你忽然挽着我的手,对我说:“昭,我们两个拍一个。”
我凝视了好一会儿,僵硬在那里。拍照的人叫我笑一笑,才缓过神。
只是我觉得,我站在这样的风景里,身边不适合是你。你太过于美丽。而我,连绿叶都不敢当,怕不能衬托你。
现在回头看到那时候的照片,你在我身边笑得傻甜,我眼里突然间就贼酸,眨眨眼就湿润了。
你说谢谢我在你人生的第一个重要阶段,能陪着你度过。可是,在你人生的第二个重要阶段,我依然陪着你的。
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开的婚车。物是人非,这词语应该就是这样来的吧。
在丽江陪你拍完毕业照,我们去了好几个景区游玩。名字我都全忘了,记得的只有艳阳高照,还有你左手边的我,和你右手边的男朋友。
每次我们站在一起拍照,我总会莫名的笑。你说一定要拍点照片留念,可是照片有时候留不住人心。
屋檐悬挂的风铃,叮咚叮咚地响起来。风呼啦呼啦地吹,它就得稀里哗啦的响。
我书架的顶端,也挂着这样一个风铃。那是你刚到丽江上学时,寒假回家,给我带来的礼物。
看到它拙劣的工艺,心里才踏实不值什么钱,否则我会不知道要送你什么精贵的礼物,才能安抚我的心。
虽然它工艺拙劣,但只要有一丝清风,清脆悦耳的铃声,便在房间里散开,像新山空雨后,第一只翠鸟的叫声,干净利落。
在丽江呆了三天,我独自一人,去昆明走了一圈。我很喜欢昆明这座城市,第一次看到火车站门前那个金色的牛,想起它的伟大。
昆明最出名的,只有滇池。远远观看,碧水蓝天。太阳晒屁股时,波涛汹涌,对面的西山在余晖里,滇池在白云下,像极了广袤无垠的海。
如果有彩霞,坐在游艇上,从人群里穿过,岸边的人,透出羡慕的目光。海鸥围绕在头顶,忽然间抢夺手中的面包,向青天飞去。
回来后,我做几份不如意的工作。在家乡的城市里苟且偷生,为了理想希望活得伟大,却活不成自己希望的模样。
你在丽江,做了一份我喜欢的工作,一家旅游文化公司上班。我给你感叹时,你给我许多关于自己的思考。
你说:“其实,有时候生活很简单的,想要的和能得到的永远对不上号,我们就不要去强求什么。”
偶尔,你买一包香烟在身上,和客户套套近乎,拉拉家常,努力地把工作做好。这就是你想要的。
偶尔,你也去花海逛逛,在客栈喝喝茶。在丽江这样一个诗情画意,慢节奏的生活下,变得滋润起来。
如果天气晴朗,抬头可以看见玉龙雪山,山下是雪水灌溉和滋养的奇珍异宝。
有一次,你把男朋友带回家乡,和所有的朋友及家人相识。我们看着你们的模样,好似神仙眷侣。
当初我们看你和罗大大一样,都觉得会是神仙眷侣。后来嘛,所有的神仙眷侣,想必都会经历不同的苦难。
这样的苦难,好想去淋一场雨,直到感冒高烧,然后好了也就好了。我也淋过这样的雨。
有一天,我在广场独自一人散步。阴霾的天空,忽然飘起雨来,我跑到广场楼上,靠着栅栏,细数着雨滴。
家乡的广场,无数的行人匆匆。有人不慌不忙地打开雨伞,有人小跑起来,躲在屋檐下。广场上的大妈,纷纷散去,音响在雨里唱着歌,永远都是凤凰传奇的专属。
在这广场上,我经历了无数次时间与雨的洗礼。特别是深秋的十点半,空寂的街道,湿漉漉的广场,还有对面大酒店的灯光,都显得落寞起来。
记忆犹新的是商场三楼的走廊。我们在那里述说了无限的感慨,还有转角的一家奶茶店,都是我们曾经深夜造访的故地。
这件事,要从你离开昆明的那天说起。
你在丽江后来辞了职,来到男朋友的家乡。父母虽然不希望你远嫁,可在你心底确定的事,不是拿来商量的,而是决定的。
或多或少在爱情里,太在乎另一个人,或者希冀的东西过了头,便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我们深夜里聊起这个话题,你哭红了眼。我心里也难受起来,毕竟谁都会,真正地喜欢过一个人。
所有的悲伤爱情小说,都没有自己体会过的那般无情。站在戏里和戏外,角色的不同,眼泪的长短也不同。
我收到过最美妙,最真挚,最伤感的情诗,莫过于那个人多年以后,对我说曾经她喜欢过我。
你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想,曾经对你万般柔情似水的人,如今只能感叹一句:万般皆是命。
奈何!命同心不同,心同路不同,路同人不同。
你也许打开过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你最爱的礼物,金灿灿的硬币。手捧起来,哗啦啦的声音,全是眼泪落地的声音。
回到家乡的第一天,我们就在广场转角的奶茶店,也淋了一场雨,你讲述着关于前男友的故事,我把我能知道的关于鼓励的话,给你慢慢地说。
其实,我最不会的是安慰人。
我总有一个强大的内心,它呼喊我,所有遇见的悲伤和苦难,都是我人生不能缺少的部分。这部分很痛,可缺少不了。
既然不能缺少,我就欣喜地接受。如果真的难过,还不如喝一顿酒,抽一只烟,写一首诗,睡一觉。明天醒来,还活着,就是万幸的一天。
我觉得和你能终成眷属的人,最后都各奔东西了。
你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在家乡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随后,你也在物流公司上班,周末一到,我们都会约上好友,一起吃饭聊天。
在时间的过度里,我们真的都忘了,你和你前男友也冰释前嫌。
雨,你告诉我你想结婚,因为年龄大了。婚姻对于我来说是恐惧的,我不敢轻而易举地冒犯。每一次的决定,都是心里最初的坚持,否则,我们太容易失去理智。
曾经,凌晨一点,我依然奔波在你爱情的故事里。
夏日的某个凌晨,我和朋友开车去市区找你玩,结局和心意彼此都了解,我们也只字未提关于你的爱情问题。
只是你的渴望,让我有些担心。心里渴望和现实成了反比,往往容易犯错。
高尔基说过:“婚姻是两个人精神的结合,目的就是要共同克服人世的一切艰难、困苦。”
如果真的不了解婚姻的真谛,最好不要盲目结婚,不然你永远是那个不幸福的人。
你的幸福来得也特别的快,还瞒着所有人。
我听说你要结婚,是在你结婚的前一个月。蒋某人结婚,所以我必须去参加他的婚礼。
然后,你告诉我,那段时间你也要结婚。和我聊着关于结婚的问题。
我惊讶地看着你,以为你开玩笑。甚至我都还不认识你的未婚夫是谁?你把他的故事告诉了我,叫我给你保密,在朋友里,我是第一个知道你结婚的人。
在你人生重要的第二个阶段,我真的陪着你。
你结婚那天,是一场简单的婚礼。你家乡坐落在崇山峻岭下,门前有一条静静流淌的河,天空飘着细雨,没有风。
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去你的家乡。
我们一行人,在半山烟雨里,驱车路过河面。炊烟袅袅,水雾朦胧。远山透出一缕光,抬头和白云亲吻。
在你家楼下时,没有看到你的身影,我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蒋某人说:“是的,就是这里。”
许多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们,我也这样看着他们。这个村子安静的让我不习惯,连一只狗吠都没有,进门时,你家的狗却叫了几声。
你在楼上的房间里,蓬头垢面,还没有化妆。未婚夫也胡子拉碴,没有打理。
这真的是结婚现场?我感觉还没有你毕业时,拍毕业照那会儿隆重热闹。
凌晨刚过,我们就出发了,驱车往你未婚夫家里赶。你换了婚纱,化了妆,美美地出发了。人生重要的第二个阶段,开始了。
我开车在前面引路,天空下很大的雨,白蒙蒙的水珠,把路面冲刷出一道鸿沟。黑暗里闪现出电光,接着轰隆隆的雷声,把自己惊了一下。
这座城市我不熟悉,凌晨刚过,路面水光潋滟。饶了一个圈,才找到你以后一辈子的家。
你的家很温馨,橙色的光,让我在寒冬里暖意洋洋。这让我突然恐惧起来,那些悲伤的都是从美好开始的。
看着那些喜庆的大红被子,我讨厌那些婚姻里琐碎的细节,你这样简简单单的婚礼,忽然羡慕起来,你还是那个你自己,简单朴素,别具一格,不讨好谁,也不用别人的定义说服自己。
偶然回到家乡,我喜欢去你家坐客,在菜场买点喜爱的菜,自己动手做一餐晚宴。一边吃一边聊聊过往,这些故事,我们都述说了不止十遍八遍,每一次,都会说不聊过去,可心里回味起来却是甜甜的。
生活的苦,往往需要这样的调味剂,才可以有勇气向往未来。
你的丈夫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去你家那么多次,他都会留点时间给我,和我一起聊聊天,即使我们依然聊着我们的岁月,那时候他无从参与,却看到他的知足。
幸福就这样的平平淡淡,有苦有甜地周而复始。
曾经问过你的人生最重要的第三个阶段是什么?你没有回答我。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你人生重要的第三个阶段,是当了母亲。
这一份心酸与甜蜜,让你体会到更多的,是父母的不容易。终于,我们的人生从青春过度到了责任。
在未来的日子里,所有的不快乐,都终将被时间磨平。愿我们的故事,在这一生所遇的困境里,能散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始终能让我们坚定不移地看到方向。
毕竟,人一旦死了,就会死很久。即使艰难,活着才是对生命的尊重。就写到这里了,故事依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