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你我都熟悉的山岗,我沉醉于夜色无比的温柔中。仲夏之夜,我能寻找你的,是心里仅存的温柔。
每当热潮卷来,在乱石横生的山头伫立,无尽地感叹时过境迁。有一天,我能通过时光隧道穿越未来之门,行走在如半夜银白的月光中,风轻柔佛面,我想起你的脸庞。
一个人孤立在群山之巅,香烟燃尽一半,剩下的一半,我看清你温柔的脸颊。在我身边的微笑,不惊艳,也不庸俗,只够我道一声,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沙扬娜拉。
如何去写,我们之间的故事,该不该把你对我某一瞬的侧头,都细细品味,咀嚼成碎片,然后无数个想起你的夜晚,拼接又打乱。
然而你,会是怎样的一位姑娘,然而我,会有怎样的一种回忆。
NO.1
大学时光的如期而至,被我看成生命里不期而遇的“她”,让我惊喜,让我忧愁。时时刻刻想念着,可以回到夜色朦胧的街道,在寂静的小镇宿醉一场。
坐在白炽灯煞白的教室,转身和同学侃侃而谈,想是是非非。翻阅手中的书籍却无聊枯燥,老师在讲台谆谆教诲:“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自己。”
有人在下面酣然大睡,有人偷偷传阅小纸条诉说情情怨怨。这都是高中回不去的光阴,全停留在彼时彼刻,眨眼之间,它变为过去,我们在等未来。
未来之门尚未打开时,半遮掩着,悄悄偷窥看见一片茫然。
时隔一年,我回到高中的学校,独自一人漫步于迷茫又充斥着希望的校园,恍惚昨日还在这里,挥洒所剩无几的青春。
那些青草台阶,涂鸦画板,情侣石,梧桐树,全在我瞳孔里,放大又缩小,缩成一个针尖,刺进内心。
我自己是一个怀旧的人,不动声色的轻描淡写,都可以把曾经变得像未来一般温柔。所以我就开始怀旧,怀旧你的名字:晓嘉。
第一次遇见你,在阳光明媚的下午,你还在我的未知里,隐隐约约成了结。转身的刹那间,学校门口大大的黑板报上,看见你的名字,和我在同一所大学。
激动地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个联系的方式,可惜,缘分里注定的相遇,变成一个结,必须用光阴去解。
你是怎样的一位女孩,落落大方?温婉动人?乖巧伶俐?美丽迷人?脑海里闪烁着有限的词汇。我猜测,你是我的故事的第一段,很引人注目。
高中学校门口,卖卤粉的早餐店,还没有打烊。商店卖百货的四孃还在和学生打招呼,风从北面卷过来,枯叶一高一低的旋转着。
当夕阳斜着眼时,错落不齐的屋檐,贴着学校高高的墙壁攀爬,一天的时光也即将耗尽。
等第一缕阳光从山头探出头,钟声敲响赶路的人。我会疾步穿越操场,穿越一道墨绿色的门,安稳地坐在前排。
钟声再次响起,打开书包拿出给同学们捎的早餐,看着暖黄的光透过玻璃,照在早自习老师的脸上。
“现在就下课了?今天放学有点早啊!”四孃的声音把我思绪拉了回来。
一位清瘦的学生,神清气爽地路过身后。他干裂的嘴唇颤动着,发出清亮的声音:“今天最后一节课没上。”
他远去的身影,很自信。才离开学校一年,我竟然找不到这样的自信了。再过一年,他也会到理想的城市读大学,会不会再回来看看母校呢?
终于,我恋恋不舍地回长沙,在高温里,蒸发自己每一处干瘪的水分,用微弱的力气,伸出舌头,散散热。
坐上最后一趟去学校的公交车,车里喇叭放着孙燕姿的《遇见》
“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是的,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我遇见的你,会有怎样的对白呢?我等待的人,你在多远的未来。
NO.2
田径场的灯光很微弱,依稀看见一圈圈跑道。跑步结束后,沿着校园的后街,慢悠悠走在茂密的香樟树下,微凉的清风,吝啬地吹来,额头汗珠滴滴答答滑落。
我喜欢这个校园的安静,每一处红色砖瓦整齐排列,都是曾经辉煌的成就。现在,每一处长满青苔的角落,都是岁月沉淀的沧桑。
夏夜,不知名的热流,在身边游来游去,倚靠着有淡淡香味的香樟树。有两只蚂蚁,一前一后,前面的蚂蚁,时而频频回头,触角碰撞在一起,正窃窃私语。
它们会互相告诉些什么?是不是在哪里发现美味佳肴?是不是去哪里享受无限风光?或者,它们是一对夫妻?姐妹?兄弟?因旅途遥远而相互慰藉。
望一眼街灯的尽头,黑漆漆的。大学社团的几个朋友,正在图书馆看着顾城的诗。我读着纳兰容若的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手机此时众多消息嘟嘟响起,我看一眼,习惯地准备关闭。可有一句话,让我想起未遇见的你——晓嘉。
匆匆闪过的消息里,一句欢迎加入的新同学。然后是你一连串的掌声,在群里欢呼着。原来,你也在这个群里。
我兴奋地几乎跳起来,一直以为和你无缘,在偌大的校园,不可能找到你。像这句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找到你的名片,互加为好友。心情像蝉喜爱夏日的烈阳一样,唱了一天都不会觉得累。
我试探性的问候道:“您好,您是晓嘉吗?”
“您好,是的,请问您是?”
心中突然安静下来,夹杂着莫名的欣慰,还来不及回答你,继续问道“您是索岭的吗?”
“是的。”
我恍然之间,相信了所谓的缘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相识,让我找到了依靠。
就这样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家乡的风景,关于你我都有的回忆。寒暄着温暖,在夜里悠悠然地流向远方,流进彼此的心里。
我真希望,你就站在我眼前,我们不说话,微笑着,都可以感受心里的温柔。
在偌大的陌生城市里,有这么一位离你如此近的人,近到她回忆她小时候的懵懂,你都能感知到岁月是如此相似。
我们翻越的每一座山岗,都叫同一个名字。越过的每一条河流,也叫同一个名字。
起身往宿舍走,影子在身后不再孤单。人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就思乡。现在,有你和我一起,彼此消磨了这些时光。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室友,那满面春风得意,使他们误认为,我找到女友了。怀着无比开心的心情,我期待,你我约定的那天
NO.3
中午太阳灼热,站在人烟稀少的广场,周围都是匆忙而过的同学,没有谁,想停留片刻。我站在空地很狭小的树荫里,注目远方,希望从远处走来的那个优雅的身影,是你。
你应该会穿一条长裙,皱褶的花边,浅色的平板鞋,是长发还是短发呢?热浪的波浪,喧嚣着,气浪翻滚,汗水掉地上,都会有嘶嘶的声响。
在无尽延伸的另一头,我看见一个女孩,撑着把藏蓝色的伞,微笑着向我走来。心里默默念着,我遇见的陌生的女孩,未知而神秘的女孩,是你。
“晓嘉?”
你微微点头,一笑,好像十里的春风,都比不过你。你不是那种绝色的女子,称不上漂亮,可我明白你,朴素而优雅,高傲而迷人。
我们简单问候,乘坐公交车,去市里。
晃晃悠悠行走在太平街口,给你述说这里的繁华。我喜欢的是太平古街的历史,而现在这古街被现代社会的油烟,充斥着弥漫。
这里讲述着小吃的风味,那里宣扬着文化的厚重。
几乎走过长沙热闹的街景,不知道你会不会和我一样,被大都市的万千繁花迷住,我也曾宠爱我自己,感叹这里的金碧辉煌,让自己在陌生的城市发光。
然而,现在我快被这诺大的都市掩盖,埋没在无人问津的原野。心中曾无数向往的地方,最终只是不适合。我还是喜欢在家乡的山岗,看看日落斜阳。
每当除夕鞭炮声响,我们又长一岁。每次的变化,世界不再是昨日的世界。有一日,你也会成长到我这样的年龄,思考现在的问题。
路过橘子洲大桥,湘江水滚滚而去,运输汽船从脚下开过,你在我后面,似乎有些害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的阳光灿烂,满面笑容。
日落时分的橘子洲头,彩云飘飘,在高楼和远方江水里,倒影如影如幻。风流过,吹乱你秀发,云亦散,彩霞凌乱成舞。
我给你拍照,借着云层边缘偷渡下来的光,背对着,看不清你的脸。你后面是岳麓山峰,夕阳褪去,隐隐约约的。你身边还有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红黄相间,独特之处,于它在夕阳里的温暖。
NO.4
在红旗市场,我路过无数次的小店,遇见你和同学,有说有笑地。招牌式的问候,习惯性的笑容。其实,我们不爱遇见,在不大的校园里。
我想,你我相聚在不远的地方,离家千里,缘分它行走千里,尽在这不到四里的方寸间,爱遇不遇。我们的轨道,交汇成点,望去瞬间隔绝,有一层透明的玻璃,外是你,里是我。
校园外有一条路,我叫它幽静,它很笔直,两旁全是葱葱郁郁的松柏,在这样炎热的季节里,行走在下面,好清爽。
路被裂痕分割成几块,风卷起草粒,轻而易举的缓落进去,暴雨来袭,水渗透入缝隙,在春天,长出绒绒的草。
每次寒假回来,我都爱去那里走一走,最爱的,是一个人的独处,它可以完全融入,一个人的心声。
我记得有一次,在“情人坡”遇见你。你在我前面雅致闲情地散步,本想匆匆追上去,腼腆一笑,享受久违的熟悉,奈何只能擦肩而过。
原来在众多人群里,我们的相遇,都是插肩而过,只不过那一次,你我回头一憋,才注定缘分相续。若不回头,也只能插肩而过罢了。
早晨,原野有薄薄的雾霭,浅浅的,如隔着纱望一副画。沿着河边回头望校园,它好安静,运动场边的鸟儿,叽叽喳喳都能听清。
回来的途中,我看一眼你的宿舍,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很旧,很旧。墙壁有脱落的水泥砂浆,裸露出钢筋,像死去四个月的尸体,腐烂出骨骼。
其实,我们之间真的很近,你就在我面前,但拥抱不了你的肩膀。忽然想起对你的渴望,在不知不觉中,我没有了对你这个陌生人的渴望,我们都在随遇而安。
NO.5
一个漫长的学期,终于快结束。我在床上,埋头苦读,努力学习,处心积虑应付考试,你发来消息说:“买票了吗?一起回家吧。终于回家了,好想念家。”
我被最后一句话震住,好想念家。我心里早就没有那么多感慨,好想念家,也从来没有过。我不是个念家的人,我喜欢自由自在,男孩子应该是这样,酷酷的不屑一顾。
等大家都睡觉了,我偷摸到厕所,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地吸入肺里,结果,被呛得鼻涕眼泪流。
室友在床上问我,你怎么了?我胡乱说,学抽烟呢。他不知道,我居然想家了。
早晨七点醒来,打开电脑,给你我定火车票。把这样的消息告诉你,你说:“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盼望着,时针分针滴答滴答走。
这样的日子,不用等太久,转眼就是启程的时刻。我打电话叫你出来吃饭,晚上,我们就回家了。
到火车站的时候,我抬头望一眼候车室醒目的标志,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发现,回家不再是一个人匆匆忙忙。
帮你拿着行李,排着长队,踽踽独行,每一步,都是计算好的,不敢多走一步,怕回头,看不见你。
很早就到了家乡的火车站,雨点不大,打湿整个站台,空气也冷下来,嘱咐你添加衣服,自己却打了一个寒战。下火车的霎那间,心沉稳许多。
我习惯在出站口的小吃店,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暖和在远方冰冷的身体。和你,继续行走于回家的路。从火车站转车去汽车站,再转乘客车回家。
路过离家不远的大桥,用眼斜斜瞟一眼山谷,在转头看看你,你睡得正香。忘却家就在不远处,过隧道就是熟悉的山岗。
我听见不远处悠悠然然传来的水声,太阳晒伤了刚开的鲜花,照在你额头。
汽车停稳后,你伸伸懒腰,惬意地笑笑。用手扶正拉榻的眼镜,睡意朦胧,说:“到家了,真累。”你健步如飞的身影,后来消失在另一辆回家的汽车。
我们的分离,很快又在另一座城市相遇。
NO.6
回家舒适的日子,总是屈指可数,不情愿地,又回到远方的故土。我们再一次相遇时,是四月天,那个美得多情的季节,到处都是鲜花盛开。
不知道后来,你有没有再去岳麓山走走。也不清楚后来,你有没有去橘子洲头看看烟火。我们后来,没有缘分再聚。忙碌着,忙碌着,光阴暗淡无光,不再嬉皮笑脸。
在一次大家聚会时,我又看见你。你比以前更加漂亮,蜕变成蝴蝶,能展翅高飞。
你莞尔一笑,如蜻蜓越过水面,清风自来。在斑驳交应的竹林里,带着你浅浅的酒窝。
看着眼前泛起涟漪的湖水,偶尔飘过阵阵腐烂树叶的味道,这里不是那么地山清水秀,但却有很多人来这里游玩,度假。
说起自然风光,它比不过你家门前的那条河,一说起你家门前的河,你就紧张。
它真的那么漂亮,缓缓流去的水,轻轻拍打两岸旁,依稀盛开的花。有人撑一只长蒿,漫步于绿水灵灵的水面。
一排排翠绿的柳树,低头垂钓,清晨雾霭偷偷溜出来,你若偷看见,准会惊叹一句:“哇塞。”
吃完饭,走回来的路上,水面反射的光,直瞄瞄地对着我的眼。从湖面带来的风,散不去脖子里滚滚汗珠。
虽然太阳西沉,天空灿金,但热辣辣的空气,如迷失在城市里,挥散不去。
我回头去找你,你和别人手腕着手,笑靥走在最后一缕阳光下,看看天边云朵,我想起你家的傍晚,时刻和现在不差分毫,只是风景,差十万八千里。
两岸的青山,耸了耸肩,整齐排列开来,留出彩云背后的光,从遥远的天际,直扑下来。水里倒影,沿着河流而下,如一副山水画卷,延绵不绝,风景秀丽千里。
我没来得及和你聊聊天,叙叙旧。没来得及和你说说家乡的风景。各自走到宿舍楼下,轻轻踏一步,便堵住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NO.7
后来的一别,就是很久很久。在快要结束的长夏,跟着结束的,是我在校园里最后时光。
感觉自己才来不久,感觉与你昨日才见面,细算下来,都过了两年,我们都在断断续续里,彼此温暖过彼此。
我只是一想到,以后天涯各走一方,满月之情怀,不知你和谁共赏,我就有点点难过。
我甚至不敢叫你出来,在校园里陪我散散步,让我仔细琢磨,我把时光躲在哪里去了。
在最后的晚餐里,我们还是不约而至。几许好友,摆上几许家乡菜,剩下的是豪言壮语,不醉不休。
我们大家分享着校园的感触,回忆着糊里糊涂的青春,剩下的是一饮而尽,酣畅淋漓。
最后一场青春,伴着你们落下帷幕,走出酒楼,我眼花缭乱,你过来扶着我,手靠着你的肩,歪歪斜斜走出去。
红旗市场还没有散场,热闹非凡,我就搭着你的肩,向夜色更深处,飘飘然走着。
本来说好送你回宿舍,可知自己腿,走到‘情人坡’就走不动了。找一处草地坐下,唧唧咋咋地和你说了很多话。
也许是关于自己的青春,也许是关于你的青春,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
第二天醒来,躺在宿舍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听说昨夜的你,够累惨了。你如此弱小,被我几乎整个人,靠跨在你肩头的一只手,紧紧拽着,往下坠。
你就那么拖着我,走了很远。我连离开时,都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
人生其实真的有很多来不及,以前我觉得那只是借口,可有些事,到最后终需要一个借口。
堂而惶之的不可以,勉为其难的不可以,只有来不及,歉意里显现出原谅。
离开的前一天,我把自己做的台灯送你,希望他能陪伴你后面的时光。我们并肩走着,没说太多话,都不再赘述,简简单单。
像刚遇见时那般,微笑着。像街灯那样般温暖,也像街灯那样般模糊。
带着简单的行囊,我离开了这里。天空时而下着雨,时而艳阳高照。
坐着最后一趟公交车,也是最后一次乘坐它了,下一次,真的不知道在哪里。把车窗打开,沿路,我慢慢看着逝去的风景。
NO.8
再见,姑娘。我不在这座城市和你,和你一起看日落斜阳,也不在你的城市里,听人情冷暖。我将离开,去更远的地方,找属于自己的未来。
当火车越走越近,我看见山川崎岖,我就明白,我不可能回头去看你。几滴雨飘落在玻璃窗前,远处模糊不清的山岗越来越模糊,一过隧道出来,全看不见了。
玻璃窗上,是一道道水流,大股大股地流着。刚起来的小女孩,扶着窗口,抬头仰望,说:“好像瀑布啊!好漂亮!”
火车一直开,停在四季如春的昆明。下火车的一瞬间,感受到清凉。相比长沙火炉城市,这里是天堂。
形形色色的花朵,挤满街道两旁,风吹动来,花香浸透在空气里,清香迷人。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转转走走,我回到四年前,一个人前去长沙时,忐忑不安的心情。
这样的环境,容易想起你,在陌生的地方遇见未知的你,也是这样的心情。
七月昆明的风,有海边咸咸的味道。顺着味觉走,看见海鸥在天空滑翔,一股强烈的疾风,倒灌入脖子,眼前像被风吹散云雾,显现一汪湖水。
阳光反射湖水,湖水很绿,浓烈的绿。我还以为是别人染布的大池子,手害怕得不敢轻易触摸水,我怕手掌都能染上颜色,最怕的,还是头发。我不愿意一头绿色,招摇过市。
在这个城市,恍恍惚惚,度过半载。每当心情不好,我就去滇池看看他的绿,接下来,我辞职去了丽江。
在丽江,我遇见一位姑娘,和你有一样的发型,圆眼镜。悄悄拍打她的肩头,回眸,她笑笑,我也笑笑。她说:“你认错人了吧?”我点点头,表示默认。
我侧头看看远方,缓冲这里尴尬的氛围。有一片乌云,黑压压冲过来,还没等我走回客栈,雨一颗颗滚落下来。急匆匆打开门,坐在窗前,雨正好一片片倾斜而来。
看着古城街道里,四处逃串的人们。我们会多久又能见一次呢?一瞬间的事,会花一辈子忘记吗?
一位女子,撑着伞,穿一袭红旗袍,静静路过我的窗前,我觉得她好美,即使看不见脸。
你呢?还好吗?姑娘。我们从此一别,相隔千里,同在一片天空下,看着却不同的风景。真的就再见了,再也不见。
NO.9
从丽江回来,我在家乡打拼,以前觉得男儿志在四方,总该出去闯一闯,浪一浪。不必蜗居在这里,然而,生我养我的地方,永远浪不够,闯不完。
有一位诗人说过,她眼里常常含着泪水,因为她爱这片土地,爱的很深沉。
我现在也有这样的体会,无论多高的山峰,爬越过去,风景是精彩与开阔,可回头,这里风景独好。
想起还在远方求学的你,还不必懂得很多,比如思念是不是怀旧,懦弱是不是胆怯。
一年后的现在,不用谁去告诉你,什么时候该想念,什么去勇敢。时刻到了,你自然全明白。
过不了多久,你也会离开哪里,来来去去,停停留留,最终还是尘归故里。我在人世间遇见的脸,随着岁月无情,它慢慢腐烂,露出睁睁白骨。
到了那时候,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只有漆黑一片的黑,陪伴你。我们不会孤单,也不会怀恋。我们如春雨灌溉下的树叶,随着流水,越来越远。
有一天回到你家门前的河,伫立在岸边,柳絮飘飘。有一只螺丝壳虫,在河边的礁石上踽踽独行,它一步一步往上爬,水浪一层一层盖过它,摇摇欲坠。
生命就像前行的蜗牛,慢,但是踏实;短,但是精彩。我们应该都要珍惜眼前的事,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渐行渐远的人流里,下一秒,都不知道谁就看不见谁了。
我一直相信缘分,它是一个人在岁月里,经过无数次祈祷,慢慢祷告来的。而且你不知道,降临你身边的,会是谁。她和你,又会有什么故事。
今生今世,我要和你道别,姑娘,是你,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让我变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