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忽然之间,天空下起细雨,在你离开我的那个夜晚,我思绪凌乱,捡起以前的爱好,给你写一段文字。
在曾经的岁月里,我们一起玩耍,一起喝酒,一起聊梦想,一起说着彼此放不下的人。还好,我们都没有难过,只是在回忆罢了。
我问你明早什么时候走,你说:“很早,一早就走了。”我心里明白,你是怕我去送你,所以才那么说。
或者,你也怕自己情绪上来,眼角涌出的泪花,被我看见。
出租车离开我身边,带走你的身影。一想起你我再相见,那时,橘子又红了一年。
我们的认识,有许多年了。我们的相知,似乎才刚刚开始。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可能都遥遥无期,不会想念,更不必牵挂。
那时候总有一个人在我耳边说你的好,我也总在拒绝你的好。
不过,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姑娘,一人走天涯,无所畏惧。你回来时告诉我远方的风景,这是我很久没见过的感动。
记得和你一样的年纪,我也在路上,看人情冷暖,品是是非非。
如今,我感觉我老了,不愿走走停停,只愿窝在小小的世界,幻想和你一般大的年纪,一样可以闯天涯。
你在身边的时候,我们坐在高高的山头,山下除了一片寂静,就是万家灯火。我偷偷仰望星空,看看哪颗是我曾经遇见过的。
你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和我述说着世界的悲欢。我希望你成熟,但没有那颗躁动的心,不会满脸愁容,只会安安静静地不述说悲伤。
我点起磨砂烟,递给你一支。本以为你不会抽烟,看着你吞云吐雾般,我明白,很多事我们不是不会,而是不善于表达。
我告诉你女孩子学坏一点点,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我们都不要引以为傲。偶尔的放松,但不能放纵。
独自一人在北方流浪时,你就悄悄在我身边陪着我,偶尔的短信问候,足够使我怀念家乡。
每一次都告诉你外面的世界很美丽,也很精彩。每一次都忘记告诉你,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也很心酸。
呼啸的风吹过衣领,灌入胸膛,嗖的一个寒战,感觉自己有些摇晃。
右前方的高桥,也晃晃悠悠。注视着车来车往的桥面,想起时光,一眨眼,灰溜溜地走了。
太阳慢慢落下,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被山头遮住,光线越来越暗。
只看见一颗星宿,挂在天空,周围还有些红晕,天湛蓝湛蓝的。山下是我生活多年的小镇,灯光依稀。
你坐在石头上,吸着烟。我后来看不清你的脸,只看见一点火光,在我面前,一会儿升起来,一会儿落下去。
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很酷。
No.2
因为我喜欢一位姑娘,所以才和你认识。第一次见面,你是短发,中性打扮,性格外向。
我们没有说许多话,连笑一笑都没有,假装试的问候,就擦肩而过。
等到再一次遇见,是多年以后,在黄果树瀑布游玩时。你的头发长长了,遮住耳缘。
我们到处走一走,路过瀑布底下,细微的水,扑面而来。
我很享受的站在瀑布下,看见彩虹路过水面,好像自己的心情变化,会随着彩虹的颜色而改变。
比如,在艳阳高照的晴天里,彩虹是七种颜色。而在浑浑噩噩的时候,只有蓝色和红色。
你跟着我们,路过每一处水花四溅的石阶,从铁索吊桥穿过去,身体站不稳,晃头晃脑。瞄一眼鞋边的河水,川流不息。
我最喜欢的,要数奇石园里那株红赤盆景。除了造型奇特,特别的地方在于颜色的搭配。
天然的红、绿、褐三种颜色,把天地混为一体。我仔细地观察它,抬头,你对着我莞尔一笑。
你这腼腆的笑,我想起徐志摩先生笔下那位姑娘: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我也笑笑,算是礼貌回敬。
朋友热情邀请我们去家里做客,脸皮很厚的我,爽快答应。
傍晚,我们就错过唯一回家的公共汽车,便沿着高速公路走回家。路途中,我们必须经过两座隧道,一座高桥。
目前居‘国内第一,世界第六’的大跨径钢桁梁悬索桥--坝陵河大桥。
隧道里汽车尾灯,映出边缘的轮廓,我们大家的身影,被拉长又缩短,随风摇曳,时而恐怖如妖怪,时而娇小可爱。
远处依然看见阳光,落日辉映。待我们走出隧道,正好夕阳伴着高桥,像看一出海市蜃楼的景。
你走在我身边,风刮过来,头发扬起。我放慢脚步,悄悄拍照,把阳光和你,拍在画面中。
隐隐约约只看见你的轮廓,还有桥柱折回来的光。你大摇大摆地,在路上笑。
疾驰而过的汽车,喇叭刺耳。我只听到嗖嗖的声音,便闻到尾气。走到桥中间时,太阳完全落下,脚下空空旷旷,隐约看见那条河流。
我向北望去,群山绵绵,彩霞在山头迷路,围绕着越来越远的风。走出最后一个隧道,越过一道围墙,结束这趟旅行。
我依稀看见几颗星,在头顶,路上车灯一闪一闪,也像星星。
和你,第二次见面,走过一段路。
No.3
回学校的路上,你发来消息,我们一直聊着我们的梦。
你喜欢仗剑走天涯,喜欢未知的风景,喜欢走在路上听鸟叫,看花开。我和你一样,甚是喜欢。
我还喜欢和你谈天说地,找到这样一个可以说说话的朋友,甚好。
火车嘎哒嘎哒走,一路上北。我去到未知的风景里。在哪里,相遇几位老友,聊着纯真时代的故事,平易近人。
依着公交车玻璃窗,我看到太阳徐徐升起,宽广的天安门,人员稀稀疏疏。
护卫队站得笔直,护城河水面结冰,有一层雾,靠着冰面游走。在南岳衡山的山顶,我见过类似的雾。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来北方,我最不习惯的是空气。杂乱着焦油味道,鼻孔成了抽油烟机,肺是过滤器。
从口腔呼出的空气,我都希望再吸进去,从新循环,即使掺杂有二氧化碳。
当我看见一片片冰,结实而透明,抠出一块,放在手心,如水晶般斑斓。
嘻嘻哈哈热闹的人群,在上面溜达,玩耍。这是我见过最大的冰块,一条河流,就是一块冰。
我恍惚一人,进入巨大的冰柜里,一切都是白茫茫。
南方,如果遇见下雪,是多么幸运的事。
我又继续,坐着火车去更北的北方,从零下五度到零下十五度,从茫茫人海到茫茫平原,一马平川。
最终,我被安落在一个小镇,在那里实习。
第一次走那么远,几千公里的距离,刚好够思念家。小镇偶尔刮风,黄沙飞舞,迷乱眼睛。
我在火炉旁,收到你的消息,简简单单几句话,我知道你,试图在想我。
在平原的日子,过得充实简单,我算着回程的时间,啃着没味的馒头,靠着热乎乎的炕,想你告诉我的话。
你说:“你喜欢我。”
细算下来我们没见过几次面,这么多年,你和我也只是认识。
不过,喜欢真是一件很玄妙的事。用不着费多大的劲去了解,都可以爱得心安理得。
夜晚,出门仰头,看漫天恒星。仿佛自己陷入其中,在浩瀚的空间里,摸不到边际,有些飘然,也有些恐惧。
总觉得北方的星空,比南方纯净,而且低矮,触手可及一般。
每当夕阳落下,我都能看见晚霞,伴随着灰茫茫的夜,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信手踱步。
忽然有一天,我早起,看见满地雪花飞舞。大片大片的白,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响。
回头望去,自己的脚印,歪歪斜斜印在平整的路面,一深一浅。鞋底的纹路清晰可见,你发短信告诉我,你要去北方看雪。
有一天,你走在冰雪的早晨,也看见一深一浅,自己的脚印,差一个人,温暖一颗心。
对于你我没有想过太多的可能,毕竟,每一个人心里,住着一座城。
No.4
回来,我去了一趟山东,在泰山看日落。
站在山顶,想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担忧与恐惧一瞬间涌上心头,直到浓雾散开。
看见山腰南天门的牌坊,明白走过的路,回头望去,才知道多辛苦。
我就这样毕业了,和你也失去一段联系。朋友过来看我,在橘子洲头看烟花,想起你,也聊起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还想起我。
看见你出去玩,在厦门看海,在三丘码头想是非,在途中明事理。
然而我,开始活得不是自己的模样,和你聊天,都没相同的话题。
七月,我在过着循环的生活,连去奶茶店的时间,都不能安排。你突然告诉我,你要去西藏。自己向往很久的地方。
我在忙碌的空隙里,翻看陈旧的照片,顺着时光轴,回忆两年前,自己走过的西藏之旅。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雪山,第一次看见草甸,第一次一个人长途跋涉,寻找风景时,惊喜与自豪。
如今,它不复存在,完全活在四四方方的照片里。你叫我和你一起,再走一遍。
我不可能再有时间,浪费在旅途中,即使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时间被我用到哪里去了。
慢悠悠的时光,已经溜走,难得有心情,再去慢悠悠地走一次。我也有遗憾,也许遗憾让我想起过往,既恨又爱。
你启程了,一个人,一颗心,一段路,一生情。
我感受不到你,走在漫天风沙里,望见毫无生机的沙漠,会不会感到荒凉。
一阵阵的烟,蛊惑着真实的世界,看见虚假在现实里打转徘徊。
你可能被一粒粒风沙,刮疼过脸。走在善变的沙漠里,感到过绝望。第二天醒来,想起自己还能看到阳光,幸福地差点哭过。
电影里看见的戈壁是那么美丽,沙漠是那么广阔,当自己身处其境,多少会有些失落。
你告诉我自己在夜里有过担忧,但看见美丽的风景,一切都值得。一路上的付出,自己明白,收获奇妙的景色,必须异常艰辛。
我很羡慕你,一位女孩子,敢走那么远的路。我听你给我述说,像灵魂的另一次赎救,从深渊拉回来。
你问我:
见过七月的天,雪花飘飘,雷雨交加,甚至冰雹漫天么?
见过七月的雨,东西一半,南北一边么?
见过彩虹在日光里散着微光?见过湖水在微风里泛起涟漪么?
见过健硕的牦牛,在草原飞驰么?
我回答道:“你见过的,我都见过。像一面镜子,能看见自己和自己身后的画卷。”
你站在沙丘上,蔚蓝的天空下,一群骆驼姗姗离去。粗犷的呼吸声,夹杂着唾液,一阵风,吹散不开骆驼满身的味。
像醋窖里浓浓的酸味,你习惯性地捂嘴,也习惯性地低头。走一步,砂砾顺着鞋沿,丝丝地响。
轻身俯下,躺在沙地里,风吹过来,扰乱思绪。热辣辣的太阳,很快穿过薄薄的纱巾,紫外线晒得脸通透。
撤步往回走,看不见脚印,几只鸟在天空翱翔,像自由自在的你。
半夜里你惊醒过来,听见狼嚎,汽车微微的光,迷迷糊糊,看不清前方的路,究竟有多长。
远处是深邃的夜,灰白的光透露巍峨的山脉,看不见月亮。在更远的远方,布满斑斓的星空,探头凝视,感觉天旋地转。
No.5
我一个人的房间独自拍照、沉思,写一段话。
告诉自己见过的风景,路过的人,多久才可以再见一次。房间的灯光被开到最暗,墙壁刺绣的画,红的鲜艳。
如果你还能再去一次茶卡,走在沙粒上,到处是银白色,趁着风吹过水面,乘坐晚霞路过云天。
看一眼脚下。那些四处游荡的人,在这里找到一丝慰藉。
铺设在盐湖边笔直的铁轨,一眼望去,越来越细。你坐在上面遥望远处,经幡绕过山丘,花花绿绿。
有一尊巨大雕像,坐落于茶卡东方,一座山丘被打磨的如此美丽。
你行走在盐湖上,赤脚轻吻它。脚底粘着盐和沙粒,让我想起小时候,最真的时代,除了无忧无虑,就剩下烂漫天真。
天边忽然飘来一团云,遮挡住光,许多人都看不清脸。伸手罩着天,让人群围绕你,从指缝偷窥,夕阳下的你们。
你把眼镜放在盐地上,对着自己拍照,镜片倒影出自己的脸,衬托在蓝天里。
乌云散尽,一片日落的红晕,在天际连成一排,用脸贴着地面看,晶灿灿的盐,像云海那般。
在陌生的车窗里,愈走愈远的路,所有遇见的不幸,在此时化为风沙,跟随来自别国的风,吹散到世界各地,不去猜测,不必拷问。
如果我可以陪着你流浪,在你身边做一粒沙,一滴雨,一丝风,都可以。
我就不用日月怀念你路过的风景。你就不用给我诉说关于梦想的路程。
你乘坐着半路“打劫”来的罐车,极速驶向前方,感觉会一直开到天的尽头。
柏油路上隔离线忽明忽暗,风沙打着车窗,如雪米粒敲打着。这里的山头没有一棵树,死去的胡杨也看不到。
让你联想到罗布泊,罗布泊应该就是这样,看不到希望,毫无生机。佛肚树没有,百岁兰也没有,只有你们这一行人,成了一道风景。
当你走进雅丹,依然看不到胀果甘草、光棍树、花棒等植物,全是光秃秃的。
山脉被风割断,一层一层地露出朱砂的红。一座座山峰,像金字塔,坐落在沙海上。
你感到惊喜的是,这里有一湖清水。在我的记忆里,有水必有植物,你告诉我没有。
水像炎热夏季快干枯的湖,只有浅浅一层。这样的奇景,像我六月第一次看见雪山一样,迷惑又惊喜。
你觉得这些山丘好漂亮,像大海洗礼过一般,一层一层的被腐蚀。
站在高处,雅丹的全貌映入眼帘,至身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感叹万千。
NO.6
在乌鲁木齐,你告诉我哈密瓜有多甜,葡萄有多红。用纱巾遮住脸的人,跳舞是多么好看。满脸胡须的男人,才有Man的感觉。
那里的天空,每天都是艳阳高照,世界只有两个颜色,蓝蓝的天,灰土的黄。人们从半圆窗户探望,我想起一群人,骑着骆驼,围着纱巾,在集市游荡。
他们把世界的模样,一步一步地带到中国,从西大门直走到东大门,用物品交换物品,给人们说山那头的山。
你现在就如他们一样,用35码的脚,告诉我山那头的山有多美。
我问你要去乌鲁木齐,是不是要做七天七夜的火车。你说是的,要七天七夜都在火车里度过,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知道你骗我,记得上小学时,一篇课文写过关于新疆,书里说,要七天七夜的火车才能到乌鲁木齐,我相信我们依旧保存着课本里的那点纯真。
路边到处是卖特色小吃的,记忆最深的属羊肉串,全国各地都有。想尝一尝这里的羊肉串,回去以后,便知道家乡的羊肉串是不是冒牌货。卖馕的商贩,嘴里莫名地嘟嘟嚷嚷,吸引你的注意。
你在一座公园里晒晒太阳,摩天轮不停旋转,鲜艳美丽的花,在冬不拉的节奏下,翩翩起舞。你嘴里不经哼起:弹起我的冬不拉,冬不拉;哈萨克人民多欢喜多欢喜,多欢喜。
穿过步行街,看见许多的乐器,像琵琶一样,细长的相,椭圆的面,你叫不出名字,听人说他们叫都塔尔。请拨琴弦,琴声清脆、悠扬。还有一个像安了长柄的葫芦水瓢,叫弹布尔。
有人把雕放在路边,给它带着一个眼罩。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雕,才知道它都多大,如果把眼罩拿掉,它会不会像捕猎时那般凶勇,想走过去轻抚它,看着它尖尖的爪,你就不敢上前。
你给我诉说着你的经历,喝一口乌苏啤酒,话夹子滔滔不绝。像你这样一位女子,在风尘峦峦里,素言素行。
NO.7
从乌鲁木齐折回来,路过敦煌,翻过几座山脉,你进入青海境内。
这里,你们看不见荒凉的景象,伟岸的山峰,一座接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透露出一点一点纯白。
一路过来,敦煌是夏季,燥热。这里是春季,清新。
路过无人穿越的草甸,能看见雨幕。它在远处像一道瀑布,一头是十光五色的天,另一头是乌云密布的云。
你告诉我,你好想下车,从阳光明媚的空气里闯过去,去看看另一头的阴雨绵绵。
你在汽车里,和司机聊着家常,打发烦闷的时间。突然一群羚羊闯入眼里,在盆地上疾驰,沿着山脚清绿分界的线,消失得无影无中。
天出奇地蓝,山特别地矮,地无垠的广。好辽阔的世界,望不到头的草原,有鹰在头顶盘旋。
一排排电线杆,伸向远处,当夕阳落下,有一种梦境幻觉。
两岸青山不是青的,皑皑白雪覆盖山巅,一条通天大道,载你走进梦乡。
天越来越蓝,感觉自己的头顶就是蓝天,过了昆仑山口,荒山变成草山,有牛羊遍野,鲜花盛开。
野驴四处张望,紧紧盯着你们的汽车,见怪不怪的它们,看着见怪很怪的你们。在花地随手摘起一朵鲜花,藏在心中,伴着空旷回响的汽笛,飘去远方。
进入西藏一种神秘感油然而起,关于西藏,我们了解的少之甚少。
你进入拉萨的时候应该是九点左右,天下雨了,隔着几条街能看到布达拉宫的上半身,兴奋得下车就看着地图往布达拉宫一路小跑。
在布达拉宫广场拍照,看音乐喷泉。湿漉漉的街,行人稀少,按捺不住心情,沿着街灯走很远很远,直到所有的愿望,在此时完结。
其他什么都不想,但感觉又想说点什么,因为好像缺点什么,可能是因为没有人跟你一起分享那份心情。
十点左右你联系上之前确定好的沙发客,是个女生,正好在布达拉宫广场旁的地下通道摆地摊(贩卖手绘尼泊尔纹身贴)
那个姑娘带你去一家还算便宜的小餐馆吃了晚饭,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份证掉了,落在之前搭的汽车上。当时你没觉得很慌,总预感它还会回来。
出门就下雨了,很大,那位姑娘只穿了条长裙,只有一把伞。你没跟她一起打伞,扣上冲锋衣的帽子,跟着她往淅沥沥哗啦啦的雨里走去。
拉萨的雨天超级冷,像过冬,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人力三轮车几乎没有,瞬间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来,你脑子里是很多混乱的碎片,眼眶里有泪,但流不出来。
还好有冲锋衣,上半身只是冷得没温度,而下半身却全湿透了。
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背着包,扣着帽子,淋着大雨走在拉萨的街道上了,虽然那真的很凄凉,但拉萨的雨好像是一种信仰。
西藏在你的心目中,是神圣美好的。你幻想过每天能坐在大昭寺门前晒太阳,再喝一壶酥油茶,生活如此最幸福。
在路上,你不解人们为什么要转山,用一步一叩首的方式,完成今生许的愿。
或许我也不能理解,佛教里什么是信仰。看着眼前的布达拉宫,天没有完全暗下来,在流浪的街头,写一首诗。
真正到那里之后,你发现西藏虽好,但不适合生活,受不了这里的浓厚的宗教气息。
清晨,看着围着大昭寺和布达拉宫礼拜的人,心里面就特别难受。
每一个童真未泯的孩童,也随着朝拜。本来清澈的眼眸,突然多了许多责任,他们可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朝拜,文化已经在他们呼吸的那一刻,深深嵌入命运。
我看过西藏别人羡慕的风景,在海子山遇见的花海,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现在我做梦都梦不到它了。曾经一度自豪的生活方式,随着岁月打磨得遍体鳞伤。
你走在我自豪的路上,你可以在布达拉宫的广场听人唱歌,在大昭寺听人祈祷。你知道只有自己走过的地方,才值得笑。
许多的墙面刷得粉白,大门金碧辉映,香炉的味道,弥散大街小巷。经幡在风里招摇,经筒在殿宇上旋转。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像是时时刻刻的信仰。
NO.8
后来,你去了拉姆拉错湖,西藏最具传奇色彩的湖泊。有人告诉你‘拉姆’意为仙女,‘拉’意为湖面,拉姆拉错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天女之魂湖’。
从早上8点出发,到下午4点你才回到旅舍,这是你人生第一次爬到海拔5300以上的地方,在半道上,只要节奏稍快,你就出现了耳鸣的情况,休息一会才好。
一路都是碎石子路,路边上长着一些从来没见过,也不知名的野花。山顶风很大,挂满了经幡。在山顶的一边有一处高台,据说达赖喇嘛曾在此坐过,神往已久的拉姆拉错神湖就在山的那边,从山顶看下去,神湖象一个葫芦,两头圆中间稍细,湖并不大。
走到山顶献上哈达,你独自坐在那默默祈福,据说朝拜此湖的有缘之人还可从湖水幻示的影像中,看出神喻的前生和来世。然而由于海拔太高的原因,你总是想睡觉。
西藏历代达赖喇嘛和班禅的转世灵童,都是通过观圣湖所现的异象,来确定寻访的方向,而且该湖也是无数善男信女探求自己命运的宝镜。
我问你看见自己的前生和来世没有,你告诉我别问你看到了什么,因为你看到了连自己都看不懂的画面。你看着前方,感觉隐隐约约中有一群人向你走来,看不清脸。
这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山脉时,是在几年前。山脉的周围没有一棵树,缓缓斜坡有一层薄薄的土,中间是一条溪流,周边是花。回忆起自己也走过的路,除了美好,便留下了念想。
大清早在路边就看到一群乌鸦在吃腐牛肉,周围满是牛骨羊骨,旁边山头上还有秃鹫,乌鸦在身边。才看见乌鸦的时候,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乌鸦真有这么黑。
出门这么多天来,你今天运气很好,这是第一次感觉这么顺,藏族阿姨做的凉面很便宜口味也很好,还给你灌了满满一杯甜茶。主动停下来载你一段的三轮阿姨和摩托大叔,路上又捡到三块钱,发现一只受伤且长得很美的小鸟。
这一天,你还搭上自己老乡的车,车上还有同路线小伙伴。一路畅谈感想,一路激荡岁月。路过比日神山,站在下面观望,许一个最美的愿望。
NO.9
在蜿蜒崎岖的路上,你和我一样,坐在飞来寺看梅里雪山朦胧壮丽,踏过奇山异岭。从高地俯视金沙江滔滔江水,半山红色的土,像流泪的武士。
你遇过盐井时,刚好是晴天,吃一碗加加面,感受地域风情的盛宴。也遇见藏族姑娘,妆着半截长袖衣,头戴松绿石,脖子上挂一串玛瑙链,使劲地冲你笑。
老人们停下手里的活,慈祥地对你说一句:“扎西德勒”。这就是西藏,它淳朴、神秘。
一路向东,你赶到艳遇之都丽江时,是晚间。满街的灯火像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挑逗着你。这天,刚好是七夕。
对于你一个单身女孩,这天来到这里,无疑是错误的。大街小巷都是甜蜜的人群,自己一人孤孤单单。在心里作祟的鬼,出来人间,祸害众生。
无论你走到那个角落,都能听到小倩的歌声。一瞬间的旋律很快云绕在耳畔,轻声地和,那是快乐的孤独。
下一场雨,水滴滴答滴答沿着屋檐落下,小旅馆和酒吧很近,躺在床上能听见歌声。丽江的节奏很慢,连太阳升得慢落得也慢,天气总是多云夹雨,风一吹过,一片云来一片雨。
有时间,我们得去这里走一走,穿一身素衣。在雨后的清晨,雾霭没有散尽,围绕在古色古香的屋顶,打一把油纸伞,踏着青石板路,享尽世间繁华。
你围绕着中国,转了半圈。你是许多梦寐以求的人,崇拜的对象。走一条自己的路,穿着别人的鞋,多么张扬。
每当你回忆起这段岁月,说不出什么感想,谈不上什么经验,一切都融于脑海,和心交汇在一起。开口问你,只能娓娓道来,看着你的唇,我就能感受到你,心里的甜。
你从春城昆明回来,匆匆忙忙就赶回学校。临走的时候,给我一份礼物,我打开它,是几张明信片和几个石头,还有一瓶沙。明信片上写着:旅行,一定要和对的人一起,否则,就一个人。
我忽然明白,旅行的意义不是在远方的风景,而是你所感知的世界。和一个对的人,去到哪里旅行,都有意义,与对的风景无关。
NO.10
偶尔我们聊天,聊着傻里傻气的问题。许多无厘头的话,都能莫名其妙地缠在一起。你说你还想去没看过的地方走一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想去,但去不了。
一个人爬到山顶,坐在邻风的位置,风由脑后吹过来。眺望更远的地方,原来,我能看到最远的距离,在那座高山的地方戛然而止。对于好奇心,已经没有了。
偶尔地又看到你出去流浪,虽不曾是远方,但在这里已无比羡慕。
国庆节你回来,我们简简单单吃饭、聊天。从不说起关于从那以后,我们的结局是怎样。
回来我看着天花板,翻阅你的相册,学会一句话:那些你说不出的情深,让我帮你一笔一笔去画。
每当我自己开始胡思乱想,就坐在电脑店前,随意敲打键盘,记录思维。有时候回头翻看这些文字,在把他们从新组合,打乱,又组合。想从中找到最适合自己心情的话。
繁忙的季节,没有雨水冲洗尘埃,走在街头,遇到雨天,满裤腿的泥。我渴望着阴天,冷一点没关系,不愿意世界太脏。
我和你开始计划出逃,去县城最近的冰臼遗址看看。可以沿着河沿,顺流直下。在初春暖洋洋的日光里,张牙舞爪地笑。
某天突然约我去看一场电影,时间来不及,我没有到场。可能我们都只可以活在彼此的剧本里,上不了舞台。
几个月没见你,没发现你有哪些变化。从别人口中听说你漂亮了,不是以前酷酷的样子。长发显然披肩,像温婉的女子,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女孩。
新年的晚上,你来找我,和几个朋友一起。我们说好要去山顶,看小城里的烟火,站在高高的山岗,望一眼灿烂的烟花。后来,我没有去,他们也没去,许多的誓言变成了愿望。
十二点,我听见一阵一阵的烟花喧嚣,看见火光在黑夜里闪烁,有点像雷电交加的夜晚,美是很美,让人心里不是滋味。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人很少,忽然想起,你在干嘛,有没有去看这一场烟火。
这一夜,我失眠了。对着电脑发呆,窗外安静下来,偶尔有汽车路过窗下,夹杂着轰隆隆的声,渐行渐远。我好像欠你一点东西,感觉还不清。
我约你出来,去看一场电影,本来是喜剧,让我看成爱情剧。忽明忽暗的灯,像隐隐约约的心情,一会儿看清楚你,一会儿看不清。
我搭着你的肩头,一路摇摇晃晃在大路上走,来不及看别人的眼光。影子忽长忽短,直到你回去,我才发现,好像我喜欢你。
在不确定之前,我不敢说太情深的话,害怕自己深陷其中,难以呼吸。怕离得太近,困惑自己。
越害怕的事情,就会接踵而至。我和你越走越近,我都能听到你的心跳和呼吸,在你的眼里,我像喜欢你的,你不确定,我也不确定。
NO.11
你养着一条狗,叫小白。是偶然间跟着回家,于是和你为伴,度过了最后的时光。我们都没参与到小白最后的时光,没有看着它离开世间。我见过太多这样的死亡,我从不怀念。
你打电话给我,听见你哭泣的声音,即使再微小,即使再假装,都能感知到你心里的难过。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
电影的主角是一条谜一样的犬,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在小镇的火车站,被一名叫帕克的教授拣到,冥冥中似乎注定,他们有着某种缘分。
它在主人公的呵护下慢慢长大,它会一直把他送到车站,下班时也会早早便爬在车站等候。有一天,帕克因病去世,再也回不来。
可是不明就里的它却依然每天傍晚五点准时守候在小站的门前,等待着帕克归来。
每当想起这段画面,我就情不自禁地感伤。
傍晚,我约你去爬山,出门前,看着你哭红的双眼,竟然找不到话题。在山顶一边聊着我们自己的故事,一边喝啤酒。原来,我们有酒,也有故事。
你离开以后,我不曾想念你。最好的思念,莫过于平平淡淡。与你分一碗茶,享一杯水,都值得怀念。
这样的平淡,最终被你打破,一句“你做我男朋友,我就告诉你我的故事。”我翻来覆去地想,周而复始地抽烟,你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我在等,你也在等,等待一个能不动声色就可以拥抱的人。
我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因为是我,晚一点没关系;因为是你,早一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