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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剑震三山

晶莹的露珠闪耀在树叶的前端,

懵懂的映照着朝阳。

乍到的寒风告别了昨夜的冰雨,

孤独的游走在山岗。

黎悠悠张开怀抱,搂住那抹久违的金黄。

再抬头,

淡淡的晨雾,透出深深的忧伤。

临崖北望,岔路坡下,鸳溪镇旁,

久久收不回目光。

她放下手臂,拿起身边短枪,

这悠悠山水,该是岁月绵长。

斜风阵阵,碧波荡漾,

吹在似境湖面,吹在姑娘心上。

一棵百年古柏下,半山十字亭中,一身形异常佝偻的中年男子背负一奇形铁锅蹲在亭栏之上,口中碎碎念道:“老三老四该到了吧?我说要去你们非不让我去,天天窝在这看你们几个木头,人都要看疯。”

刘?卿本来正躺在树下剥着板栗,看着黎悠悠发呆,听的老二驼子一番牢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驼子背后铁锅跳起来就是一脚。

驼子听得声音知道刘?卿要使坏,也不闪避,硬生生挨了一脚。随着“”地一声往前滚去。

无聊的要命,有个人闹闹也好。

“流水,还没过年呢,就想死呀,驼爷烧锅水烫了你!”驼子挑衅道。

刘?卿与流水清同音,驼子给她取了这个外号以后两人便结了怨,见面就吵。好在驼子只是嘴上功夫,不与刘?卿动真章,其他人也就由着他们闹。流水,一个女人再不像女人也不能叫这样的名字。

刘?卿拍了拍背后双叉,指着驼子瞪眼怒骂道:“冷磬桦,你先烧锅水,我拿叉子叉着你,帮你把你背上几十斤脓包烫掉。一堆人里就你最难看,还天天想着出去献世丢人。”

说到痛处,那叫冷磬桦的驼子也不急恼,反而笑嘻嘻道:“老三老四好看,一个拐脚,一个秃头。你更好看,踮起脚尖没有二尺高的肉球一堆,你怎么不去?”

刘?卿怒气满面,一个板栗对着坨子面上弹去,嘴里骂道:“你挺拔,你高挑,你一丈多!”

见板栗疾疾射来,驼子甩起背后铁锅一把兜住,抡臂晃上两圈将板栗抛进嘴中,撇了刘?卿一眼不再理她。

没意思,次次吵架都是这几句,长得丑,人还笨,吵架也没一句新词。驼子转过头拖着脚步走向正在下棋的黎步阳道:“我说黎堂主,这次你们去了几个人?”

“五个。”

“五个人就敢去捣乱,怕是不够别人打的吧?我老三老四别跟着他们吃亏。”驼子没事找事说道。他明明知道黎步阳都会计划好,不会任由自己兄弟冒险。

“吃不了亏,他们又不是去打架,只是去看看,有机会闹上一闹就好。”黎步阳懒懒应着,这兄弟几个,就没一个正常的。

“闹大了收场不了怎么办?虽说他们只是二流门派,可人家三山结盟,又有众多江湖朋友观礼,那人可不会少。”

黎步阳似乎不想跟驼子过多纠缠,盯着跟卢舜子胶着的棋局道:“放心吧,你老三老四吃不了亏。”

驼子比刘?卿识趣的多,见黎步阳不想再说便住嘴,只是依旧忍不住嘀咕道:“我不在身边,总是放心不下,老三可就一条腿,打不赢别人跑也是跑不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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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灵山上,一秃头男子连打两个喷嚏,摸着脑袋埋怨道:“你大姐的,流水又在背后说我!”说完拿袖子一擦鼻子又道:“这卧虎岭也没有虎呀,荒凉似这般,怕野狗都不会有一条,东灵也是穷山恶水,还是我鄱阳人杰地灵。”

要是刘?卿听到这番话,估计会在千里之外赏他一串板栗,敲他个秃头一头的包。背后说人的明明是驼子,说的也不是你个秃贼,是旁边那个拐脚。你一个屁放不出来,就赖老娘头上。

秃头男子话音刚落,身边一拄拐男子便接道:“下边便是朝阳洞,要不天黑我们就去逛逛?听说里面可是藏了不少经书秘籍。”

“也就你会信这些传言,若真有秘籍他们何至于这么多年还是北方一个二流门派。”

“那酒鬼武千斤也就喝酒厉害,手脚功夫听说还真不怎么样。”

“他喝酒厉害也没见拿出什么好酒待客。”

“能接着咱哥俩安排了个小院就不错了,遁神堂那几位现在还在山下呢,看明日他们如何上来。”

“管他们呢,咱玩咱的。临行前黎堂主也说过让我们不要跟他们走的太近。”

“毕竟老大跟黎步阳交情在那,又是一路来的,全然不管不顾也是不行的。”

“再看吧!”

牧臣上山已有两日,两日里武尚宏带着牧臣四下转悠,巴不得把东灵山所有的好景致都让牧臣看个遍。

牧臣自小喜欢山水,也乐得放松一下心情,只是苦了伊平白,三人里就他没有内功修为,虽说也会些拳脚,却也只是边军粗浅功夫。几日山水流连下来走的双脚发软,昨夜早早睡下了,此时鸡鸣三遍还酣睡如牛。

北方天冷,山上早晚间更是清寒。牧臣洗漱完换上武尚宏送来的崭新棉袍,背好长剑便打算先出门看看,伊平白醒来自会到殿前广场寻到自己。

蒙蒙天色中,牧臣走出房门,听得林间云雀欢叫,檐下蛛网水气成珠,暗道一声,天气倒好。转过回廊正好看见武尚宏正带着几人在安排早起客人早饭,便走了过去。

见牧臣过来,武尚宏便对身后几人吩咐一声,朝牧臣走去。

走到牧臣身边,武尚宏前前后后围着转了两圈啧啧道:“这洗洗干净了,穿的体面一点,这模样也是过得去的,虽说跟我比还是差了那么一星半点,可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这东灵山上有尺吗?”牧臣一本正经问道。

“有呀?要办嘛?”武尚宏奇怪道。

“有多长?短了可不行。”

“你要多长?”

“越长越好!”

“要那么长的尺子量什么?”

“量你的面皮,看一下量不量的出有多厚。”

“哈哈哈哈哈!”武尚宏大笑道:“原来你小子也会讲笑话,一直当你是个木头夫子,半天闷不出一个屁。”

我话多着呢,只是心里事多,不想说!牧臣心道。

侧着身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武尚宏,换了身跟他爹一一样的装扮,青青绿绿,牧臣径自往前走去,口中说道:“我比你好看!”

武尚宏又是受伤不轻,摇着头带着牧臣走进一边厢房,早有丫鬟端上菜汤面饼,二人草草扒了几口,便来到了殿前广场。

牧臣望着坐北朝南的大殿和左右侧殿,都是雕梁画栋,精美绝伦。阑额和隔扇上都雕刻着各种珍奇异兽,人物和典故。广场上未设擂台,就用木桩连成一个大围栏算是圈定了比武范围,也挡住看客进入,影响比武双方的发挥。木栏外围满了桌椅,正殿和侧殿檐下都摆放了一圈椅子和茶几。有几个老妈子正指手画脚的吩咐着丫鬟们往桌几上摆放糕点酒水。

像这种场合本不能摆放酒水,但武千斤却不由分说坚持要摆,说没有酒水显得东灵小气,哪有主人自己喝酒让客人喝茶的道理。那样容易得罪人。

武尚宏拉着牧臣便往左边侧殿檐下走去,把他按在了第一个位置上,自己隔坐相陪。

牧臣望了望大殿又看了看自己身边连忙起身道:“我可不能坐这,就是站着都无妨的,实在不行在下面随便给我安排个座位。”

“兄弟你先莫嫌弃,大殿那排是三派掌门和江湖中几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坐的,你坐的是我的位置,我在你旁边陪着你,你要坐下面去了我想跟你说两句话还要对着下面喊,我喊没关系,怕别人不想听,嫌我吵!”

就安排牧臣坐这个位置武千斤还骂了儿子一通,说交朋友不反对,拜兄弟就要慎重再慎重了,江湖上一旦结为兄弟,几乎就是命运相绑了,仇家一样,恩人也一样。这孩子才十三四的年纪,知几分情义?还不愿说出根脚,对你充满了防备,你就认了这个兄弟,还请他坐左手上位,那可是除了众位掌门之外最尊贵的椅子。你往前面强加一人,后面的人便自然都要往后退一位。见你也坐在第二,其他人不会有太大意见,只是心里会生出不快,觉得在我东灵心中又轻了一分,以后我们去往其他各派,也难免便会被他们看轻一分。江湖中人,最看重的莫过于脸面了。哪怕明知很假,却也开心。当时武尚宏就回了父亲一句话,“我认的兄弟,不会错的,也绝对不简单!”

牧臣听武尚宏说的坚决,神情真挚,又心生感动。萍水相逢,一路相伴,原以为他只是随着自己蹭些吃喝,后来才知,他所有言语,都不曾欺骗自己,便知此人确实坦荡豪气,未曾想还能如此真心待己。便不再推辞,点了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几上茶水呡了几口。

蛮讲究,岳州窑的青釉碗。

这几十年兵荒马乱,平常人家有口吃的都不错了,这么大场面还能摆出这等气派,可见东灵底蕴也不一般。

“你东灵也算大家大业,怎么就把你赶出去骗吃骗喝了?”牧臣不解道。

“不出去骗吃骗喝怎么能遇上你!”武尚宏嘻皮笑脸应道。

随着天色大亮,场中桌椅渐渐的坐满了江湖上前来观礼的各派人士,不时有些小门小派没有安排座位的江湖朋友看到武尚宏居然端坐于左殿檐下的椅子上,便嘻嘻笑着过来打起了招呼,“你小子,还真是少掌门。”又看了看排在第二的位置,便再问道:“东灵还是南索呀?”

武尚宏也不多话,命场中维持秩序的门下弟子在远些的地方加张大桌,多拿些酒水,然后让人引着他们一一去那边坐下,口中对来的每一拨人说的都是同一句话,“今天尽情畅饮,酒水管够。”脚下却寸步不移,屁股都不想挪一下,什么玩意!

老子行走江湖时,喝你们点酒水可没少吃你们白眼,遭你们嫌弃。今日既然遇上了就连本带利还给你们,也免了日后是人是鬼分不清楚。

这些人坐在了一张桌上,有的听说过对方,有的根本不认识。不过不要紧,能坐这里的都是少掌门过命的兄弟,那感情是不一般的。相互之间一打听才知道,武尚宏真是武千斤的儿子,东灵派如假包换的少掌门。唉,他今儿忙着招呼门面上的人物,咱就不打扰他了,咱喝咱的,只是那坐在武尚宏这家伙上面又是谁呀?年龄不大,地位很高呀!是南索的?不对,三派结盟还没选出个老大,东灵是主家,这位置该是东灵的少掌门。那该是谁?瞧着那少年,眼神犀利,神色冷漠,气度不凡,绝对不简单!

几人议论间,一声锣响,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武千斤引着一众人等从大殿中走出。居中几人竟全是年轻男女,东灵,南索,板山三派掌门却是陪在左右,另外两位老者也只是跟在旁边。待中间四人落座,武千斤才一一请其他几位坐下。

武千斤摸了摸腰间酒葫芦,正准备喝上两口润润嗓子,看了看在场这么多的江湖朋友还是又放了下去。干咳了两声后,武千斤灌注真气朗声道:“如今江湖,风云变幻,异教突起,刀剑以至我北方武林。我东灵,南索,板山三派地处太行,虽非江湖大派,却也以匡扶正义为己任,在此动荡时刻,我三派为守护太行,决定合力御敌,三派结盟于此,特请诸位武林朋友,江湖前辈前来见证,诸位远道而来,不辞劳苦,武某谨代三派谢过诸位!说着对中间几人和旁边二位老者一拱手,又对着场中众人一拱手。众人齐齐起身回礼。

接着便有弟子开始抬出祭台,祭品,摆设香案。

早有弟子过来请武尚宏过去,武尚宏躬身立在案前,武千斤的身后。旁边二人投来目光,武尚宏赶紧再躬身行礼道侄儿拜见二位伯伯。其中一膀大腰圆,浓眉大眼的粗犷老年男子沙哑着嗓音,沉声道:“你小子,怎地如此不分轻重,此等大事,不为你父亲分担一些,连会盟祭天还要相请,也太不像话了。”

另外一个略显清瘦的男子见武尚宏面色难堪,连忙回护道:“宏儿志在天下,不喜拘束,自由惯了,我们也莫要强求孩子与我们一般。”

武尚宏瞟了一眼这个板山掌门余四清,投去感激目光。

哪知一个稚嫩声音却道:“宏哥哥志不在天下!”

所有人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余四清的女儿,余辛蔓。余四清知道女儿向来异想天开口无遮拦,出声喝阻道:“辛蔓!”

那十来岁小女孩对着武尚宏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说话。

武千斤却问道:“蔓儿,那你说你宏哥哥志在哪里?”

“他志在骗尽天下酒喝!”

众人哈哈大笑。

那浓眉大眼汉子身后一个蓝袍青年侧身低头问道:“那你告诉夏譬哥哥,如此机密,蔓儿你怎么知道的?”

“他几次都骗我银子,要我买酒给他喝!”

众人又是大笑。

本来会盟祭天,三派掌门上香即可,但余四清提出带上孩子们一起,让他们一起参与父辈决定之事,以后也好世代延续。

众人玩笑间,香案祭台都已摆好。众人收敛笑容,走向祭台,三声锣响,便有人大喊仪程,盟誓,跪拜,上香之后便各自回到座位,准备比武决定由谁担任十年一任的盟主之位。

又是一声锣响,东灵派率先走出一人,手中倒提长剑,站到场中朝四方一一拱手,大声道:“此次比武,三派轮流各出三人,最后站在场中为胜。比武过程可以使用拳脚,兵刃。严禁暗器,使毒。比武各人应知,自今日起,皆是同盟中人,分出胜负即可,切不可伤人性命。在下东灵武柏,本派由我先出,不知南索板山二派由谁入场?”

话音刚落,一中等身材的青年大步踏入场中,口中言道:“南索邓原,请武师兄赐教!”

二人一见礼,便各自起势拿桩。武柏是东灵大弟子,见来人只是南索平平之辈,知道是南索掌门夏宇材有意礼让,便对邓原抬手道:“请!”

邓原轻轻一点头,便一抬剑柄一招雨泛轻波划出一圈剑花向武柏攻去。武柏眼见白光一片向自己欺身而来,邓原这招式无奇却沉稳老练,都说南索御下极严,由此便可见一斑,这一招没有千万遍的苦练,断然没有如此沉稳剑势。思忖间剑光已至身前,武柏左脚离地,一个旋身带动手中长剑侧拨欺身剑光,顺势前踏,反手斜刺而出,一招之下便开始反守为攻。

牧臣望着场中二人比斗,提不起兴致,都是些平淡招式,若无意外,那南索邓原十招之内必败无疑。他又看了看大殿檐下坐在正中的青年男子,这家伙怎么来了,按日程算该是比自己晚不了几天下山,为何师父没有说及此事?再一想便明白了,师父哪里知道自己会认识武尚宏,又会被武尚宏拉上东灵来。正想着,那青年好像感觉到了牧臣的目光,也往这边看来,四目相对,那青年也是一惊,遂面露厌恶神色,撇开目光。心里却也是疑问一片,怎么没听父亲说起这小贼也会过来观礼,他不是在独角峰上吗?何时下的山。几次听父亲与伍师伯说起此人,都是关心异常,明明是个偷鸡小贼,却能入祖师堂,还能随意进出自己都没进过后山。好像上次三师叔的土屋也是被他拆了,还将三师叔给打的头上起了个大包,如此大逆不道,心术不正之人,不知道李师叔是不是鬼迷了心窍,收他做关门弟子。偏偏师叔师伯包括父亲在内还都由着他,要是自己敢拔三师叔一根鸡毛都会被打个半死,更别提把鸡烤熟吃的那么香了,真真是没有天理!

武尚宏一直注意着牧臣,眼见二人对视后双方表情,便知自己果然没错。干咳两声后,武尚宏端起身边茶水呡了一口给牧臣介绍道:“中间那位是九亭山白仲智,他左手边的是金剑门的祁少门主,右边是举月庵的大师姐,再过去是镇州一棍邓建南和大名府李炳铭。”

牧臣淡淡应道:“哦。”

见套不出什么话来,武尚宏朝白仲智努了努嘴道:“仇家呀?”

牧臣摇了摇头道:“不是!”

“还不是?你看他瞧你那眼神,难怪你不愿跟我说实话,原来你惹上了这么大的仇家,在这北方江湖中,九亭山确实势大,不过你放心,你是我兄弟,我父亲他们不敢与九亭山为敌,我跟你一起,大不了离开东灵,我就是我。”

牧臣看向嬉笑着言语的武尚宏,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这家伙是真的心大还是性情天生如此。师父一直说自己单纯,身边这位那可是真单纯。不管如何,不想骗他,也瞒不下去了。坐中间那小子看见自己怕也会问起武掌门怎么回事。侧过身子,牧臣对武尚宏轻声说道:“我就是九亭山的,家师李其云。”

武尚宏瞪大眼睛,吃惊不已,第一次见到牧臣背影,只见他背负长剑,气势不凡,又见他剑身包裹布条,肯定不是凡品,那么身份也不会简单,便起意结交。相处之下发现此人品性敦厚纯良更是喜欢。朝阳洞内父亲说完东灵此次挑起三山结盟的计划便着重说了自己与牧臣相交之事,只言江湖中情义何其难得,莫错付真心,交友当交于己有益之人,莫嬉闹掩身,却假戏真做了。

好在没听父亲的话。李其云什么人?独臂樵夫!传闻若不是为了女人,九亭山掌门就是他,他的徒弟,我武尚宏的拜把兄弟!这次观礼,九亭山只是派了个孩子来,三派掌门还得毕恭毕敬接着,我就不一样了,不稀得理他,跟我把兄弟平起平坐着。

知道了这个消息,武尚宏顿时便吃了千年人参一般,跳到椅子上,把头凑到牧臣身边不停的问东问西,什么你师父真是为了一个女人掌门都不要呀?什么你师父喝不喝酒?你师父几个徒弟?

武尚宏在牧臣耳边一阵唧唧喳喳下来,场中已经换下了好几人。有弟子过来请他上场他这才停下来,依依不舍的对牧臣道:“我去去就回呀!很快的。”说着便一掠飘身落在了场上。

牧臣四下抬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伊平白怎么还没起来?找不到伊平白的影子,便望向场中,没有悬念的打斗,几个回合之下武尚宏已经打下来两人,眼见就只有最后南索再出一人,盟主就定下了。

此时场外突然飘身掠来五人,为首一人大喊道:“三山会盟,好大的场面!”

待的身子落至场中,齐齐出手向武尚宏攻去,为首那人手脚不停,口中继续说道:“既是比武挑选盟主,我鄱阳五残也要试上一试。”

这五人突然入场,毫无征兆便骤然出手,武尚宏急忙挥剑抵挡,哪知五人出手便是杀招,刚刚挥剑挡开当面一刀,腹部已是挨了一掌,眼见其他几人兵刃已朝武尚宏弯曲的身体上招呼过去,大殿檐下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呆了,待反应过来时只见左殿一条人影已经疾射而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武尚宏便已经被扶到场地一边。牧臣将武尚宏交给场边赶来的弟子,一撩长袍下摆道:“三山结盟是东灵,南索,板山三山,比武挑选盟主,是三山之内的子弟之间挑选,先前便已说的清楚,三派各出三人,只分胜负,不定生死。不知阁下是哪一派?又为何要一下出场五人?还出手便是杀招?”

五人眼见场中之人便要丧命,不料被斜地里蹿出一人救走,当时只见人影一晃,竟是看不清楚身形,心下大骇哪里来的这般高手。当看到站在面前的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斗志又起。

为首那人大笑道:“三山结盟,遍邀天下豪杰观礼,为何独独拦我鄱阳五残上山,似你们这般目中无人,结盟以后也只怕是要为非作歹,不如早早散了作罢。你这小孩站在场中,又是哪山哪派?”

牧臣不想透露身份,懒得与他多说,想着他们出手便伤了武尚宏,还差点杀了他,心下大怒,便冷冷道:“赔礼,道歉!饶你们一命。”

五人大笑,本来只是奉堂主之命,与鄱阳五残中的两人一起上山看看情况,有机会便出手闹上一闹,也没想过打打杀杀。但快到山脚时五残中的二人竟先行上山,后来三派弟子又将几人拦于山下。逼不得已一路打杀上山,几人已是凶性大发,知道山上人多势众,五人必定难以讨了好去,便抱了必死之心,多杀几人是几人,再将污名栽到鄱阳五残头上,一来报他们扔下五人之怨,二来也知道五残并不想与自己堂内过多牵扯,这一盆脏水下去,逼的他们与堂主绑到一起,对遁神堂南下也是好事。此时见这少年竟是面对五人大言不惭,便相视一眼,齐齐围攻上来,眼见五人便到身前,牧臣也动了肝火,打武尚宏便是五人一起,杀招齐出,此刻又来,便脚踏七星错影,默运九龙归真诀,不退不避反倒欺身向前使出双龙吸水。

场外众人不见牧臣如何动作,只是身形一阵晃动,五人手中兵器便纷纷落地。随后身体不动,动作逐渐僵硬站在当场。等看清牧臣退到一边,五人才缓缓倒地。牧臣冷笑一声:“鄱阳五残,什么东西!”

心里却想,三师叔说自己只知道放,不知道收,这不是收的挺好吗?要只知道放,怕五人都要飞到天上去。

“小子,你才什么东西!”场外突然传出一声暴喝。

牧臣抬头朝喊话那人看去,只见一中年男子,头发散乱披在肩上,右手夹撑在一根乌黑木棍之上,盯着自己满脸怒容,却没有杀意。见他排座位次,该是三派相熟的宾客,只是不知自己怎么就惹恼了此人。

场间意外频出,殿檐下坐着的众人早已起身来到场外,此时武千斤见武尚宏伤势不重,已经让人将武尚宏抬了下去,听得场下又有人叫嚣便怒目瞪去。见是鄱阳五残中的拐脚,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快步走到牧臣身边,抱拳躬身诚心谢道:“老夫眼拙,先前怠慢了恩公。”

牧臣侧身避过,连忙扶住武千斤双臂说道:“我与武兄情同手足,伯父切莫见外!”

武千斤来不及感叹儿子的眼光,对牧臣解释道:“场中五人不知是何来路,却假冒鄱阳五残之名大闹当场,场下此人才是鄱阳五残中的老三,拐脚周景云。”

鄱阳五残平时少在江湖走动,又地处江南,场中众人多是北方人士,听说过的更是不多,听得武千斤道来才明白过来。原来牧臣最后一句鄱阳五残,什么东西惹恼了此人。先前见牧臣身手,场中众人无不惊讶,不知道东灵派何时结交了如此高手,更奇怪这少年是何门何派,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修为。见他抬足便救下东灵派少掌门武尚宏,举手就打死五名不知来路的高手,早就心生钦佩,此刻见这拐脚站起来找少年麻烦,便有人出声道:“莫说这位公子,在场也没有几人知道鄱阳五残是谁,先前来人冒充,你不出声,现在冒充之人被打死了你跳出来找麻烦。”

众人齐齐说是,拐脚双颊透红,又不知道如何应对,确实是没什么人认识自己,开始知道对方是遁神堂的,又不知道对方搞什么名堂,不好戳破。后来听人讥笑鄱阳五残,才一怒之下没忍住,喊了出来,现在被人一番挤兑,见众人竟是一个意思,又不好得罪在场所有人,憋了半天硬着头皮道:“鄱阳五残虽不才,却也不是什么东西!”

众人一听,齐声哈哈大笑。哪有人说自己不是东西的。拐脚见众人发笑才知道情急之下又说错了话,更是恼怒。秃头连忙站起身来朝牧臣及众人一一拱手,道:“在下五残中排名老四,我三哥性情直率,并无恶意,见谅!见谅!”说着便要拉着拐脚坐下。哪知拐脚看着众人笑意盈盈的眼光竟是羞恼不已,一蹬脚跳至场中,对着牧臣一抱拳道:“在下鄱阳五残中老三拐脚,性子是莽撞了,也确实无恶意,但说鄱阳五残什么东西,事关兄弟们脸面,还请少侠赐教几招!”

见拐脚跳进场中,老四秃头只得跟着站到身边。虽知确是误会,但今天五残的脸面却丢的真是一踏糊涂。虽说打不赢,但也是要站出来讨讨说法!

先前若非牧臣反应神速,此时儿子武尚宏只怕已是血溅当场了。在场众人都已经知道本是误会一场,但这拐脚非要找回脸面真是让人为难,武千斤倒不是怕牧臣会吃亏,看牧臣身手只怕再多几个拐脚也不能将这孩子如何了,只是不想牧臣为了东灵惹上不必要的恩怨,总不能因此又将鄱阳五残全部给杀光了吧?那接下来鄱阳五残又还有亲人朋友呢?一时误会,惹出诸多恩怨,最后牵扯必定也少不了东灵,毕竟起因便是东灵。于是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景云兄,文武兄莫要见气,这纯属误会,场中这一闹我们比武也先停上一停,不如先下去一起喝上几盅?”

以武千斤身份地位,这番做派已是给足了拐脚周景云和秃头陈文武面子,众人也觉得这二人该见好就收了。

不料拐脚竟是坚持道:“武掌门仁义,拐脚先行谢过!”说着一拱手又道:“事关兄弟脸面,我拐脚不是东西也要做一次东西!”

他这话听来比先前更加可笑,只是这一次众人却不再取笑了。

北方多豪杰,也敬豪杰!所谓豪杰,除了功夫,还有性情!

在场之人皆知,众人中该无人是牧臣之敌手,拐脚更不会是,如果是的话就不会被安排在靠后不起眼的座位上,不说正殿中间,侧殿也该有个位置。但他依旧坚持,只为兄弟名声。但要牧臣认错,好像又说不过去,毕竟只是误会。

“好,你还有兄弟就一起,不是我托大,只是敬你兄弟情义。”牧臣抬起左掌道。

没有人觉得牧臣是托大,先前五个人已经便成了五具尸体被拖到了一边。

“没有了,就我们兄弟两个!”

“好,请!”

拐脚单足立地一抡木拐便向牧臣面门扫去,秃头也从腰间解下软鞭,一招随风甩柳从旁策应甩向牧臣双足。牧臣除了九龙十八式便只跟大师伯伍红午学了一招双龙吸水,但双龙吸水乃近身缠斗之术,此时面对二人皆是远攻之人,严防着自己近身,师父又交代自己轻易不可拔剑,一时间竟是被二人逼得只能脚踏七星错影满场狂奔。几招下来,不仅场外众人,就连场上兄弟都觉得牧臣是在戏耍二人。

拐脚一怒,暴喝一声道:“定他!”

老四秃头力惯长鞭,一条大弧便奋力绕向牧臣周身,见牧臣已被秃头鞭势锁死,拐脚飞身一跃,木拐幻化出条条棍影向牧臣当头罩去!

下盘已被锁死,后边便是木栏,再退就是场外,头顶棍影一片,牧臣再无他法,反手向后,随着一声龙吟,灵云出鞘!

牧臣腾空,一招玉镜撩尘缠住木拐带向身侧,见木拐被牧臣手中长剑拖住,拐脚左手持拐,右手一个斩字决,一掌压下,想强行收回木拐。牧臣见势立马收力,木拐失去阻力,拐脚一压之下用力过猛,单足立地不稳,重心往前,眼看便要扑倒在地。牧臣打得兴起,不觉间九龙归真诀便游走全身,见拐脚背部袒现在外,空门大露便无招无式举剑从上劈下。

待得剑至半空突然想起,此人不该杀,便想收剑。秃头拖回长鞭,抬头便见拐脚已身子前窜,后背之上长剑已举,想救下拐脚已是不可能,便大呼一声“嘿!”

听得秃头大呼,拐脚也感觉到后背发凉,急忙就地卧倒举起木拐格挡在身前。

牧臣强行逆停体内真气,弯转手臂,横收剑锋。落至地面时一掌撑地,右手倒持灵云,抵住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拐脚躺在地上,兀自举着木拐,只觉剑气扑面而来,心知手中木拐再怎么坚韧也挡不下这夺命一剑,心呼去矣!脑子里自然蹦出几个字“流水,你大姐的!”只是不知道关流水什么事?又关她大姐什么事?就是想喊两嗓子,可是却喊不出来。剑势逼人!

待牧臣收剑落地,再口吐鲜血,拐脚和秃头懵在当场。怎么回事?我们赢了?

不能这么想,不然太不要脸了,那鄱阳五残就真不是个东西了!

秃头扶着拐脚踉跄着爬起来,对着牧臣一躬身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承蒙少侠手下留情,我兄弟心服口服!”说着二人便走上前去扶起牧臣。

牧臣深吸两口气,压下体内紊乱气息,望着拐脚手中木拐道:“点点的黑斑是承载千万年岁月的印记,闪闪的金波展现着金丝楠独有的魅力。好一根极品乌木金丝楠。居然满是水波纹!”

拐脚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呆呆道:“知己呀!”

场外最靠后的一张桌子上,先前跟武尚宏打过招呼的几人喷着口水啧啧道:“我先前就说过此人绝不简单!现在看来不止是不简单啊!”

另一人将碗中酒水一口饮尽,呵出一口酒气道:“少掌门的兄弟,便是我等之兄弟,自然简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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