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长舌直伸出西尔的喉部,吓得她急促地拍打罗拉娜,试图挣脱。
随后,罗拉娜抽出黏附唾液的长舌,倏得收回嘴里。
“咳咳!怪人!”西尔道。
罗拉娜微笑着说道:“哈哈!被吓到了吗。”她对西尔。“不过,我可不是怪人。”
“放开我。”
“我也是亚人。”罗拉娜抵着西尔的额头道,她看待西尔已是有别于前。也许是彼此间的联系多了一层‘同类群’的关系吧,而且在这点上是往往朝好的方面联想。罗拉娜单方面是这样,而西尔就不清楚了。
“罗拉娜小姐是亚人……”西尔愣住了。也就是说,汉特与罗拉娜以前是亚人情侣……确实,亚人与亚人成为情侣是合乎情理的,也来的容易。
西尔这么想,是因为在肯明托国人类与亚人交融是禁忌,若是发现了,是要被尤教教会惩戒的——西尔不禁回忆起教徒们在街道上实行的那可怖的火刑。
除了在不到两天时间里遇见两名亚人而感到惊讶外,西尔看似没有更多的感触了,她推了推罗拉娜,道:
“放开我。”
“西尔。我亲过你了,你就是属于我的了。哈哈哈!”罗拉娜道搂住西尔道。
“喂喂!”汉特说道:“罗拉娜,你在对她说些什么话啊。”
西尔猛地挣扎一下挣脱了罗拉娜,坐到对面座位。
“小丫头,脾气不小吗。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汉特道:“罗拉娜,适可而止。”
“我知道,不过是闹着玩。”
汉特摇摇头,但却暗自地偷笑,他觉得刚才表现得像极了小孩的罗拉娜,莫名的可爱。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西尔与罗拉娜对坐一直保持沉默,罗拉娜会不时看西尔,而西尔则一直望着车窗外——有逃避的意图。
这次又是罗拉娜坐到西尔身边,亲和的说道:
“想睡觉了?”
西尔无动于衷,仍看着窗外,方才驶过了一片红叶树林。
“看得出来,你已经很疲倦了。”
罗拉娜说的没错,西尔昨夜整夜没睡,现在的确很困了。
“过来靠着我的肩膀睡吧,勉强自己的身体可不好啊。”
西尔却摇了摇头。
罗拉娜执意要这么做,她轻轻地按西尔的脑袋靠向自己。
“别害怕。”
这一刻,西尔内心感到了温柔的触动,这种感觉令她想起了孤儿院的巴洛看护,以及伊萨夫妇。又为已失去的往日美好而由生一丝悲伤。好在有罗拉娜轻抚她的脑袋——让她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西尔就这样无言的靠着罗拉娜,不多时,进入了睡梦。
“嘿!罗拉娜。”汉特说道:“水壶给我。”
“嘘!她睡着了。”
“哦。她确实需要休息了。”
“睡吧,能安心的睡觉是很棒的。”
“呵呵!你是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吗?”汉特道。
“汉特啊,再坚强的人,也不敌孤独吧。”
“嗯……也许是吧。”
“对吧,不是所有人都能挺过的。”
“……”
经过两天两夜的长途跋涉,西尔等人于今天中午抵达了目的地——喀一莫城。
中午的烈阳洒在城镇繁华的街道上,酷热而又充满活力。城镇的中心广场上立有一座长袍女神雕像——仰天祈祷。这位女神便是尤教信奉的主神——科伊娜。
汉特等人来到中心广场的一间餐馆,决定吃过午餐后再前往藏匿地点。
“呼!凉快多了。”罗拉娜用手扇风道。“你看看,我为西尔化的妆都花。”
罗拉娜刚要碰西尔的脸,就被她躲了一下。这两天来二人亲近了许多。
“等下吧,罗拉娜姐,我好渴哦。”西尔道。
“要喝果汁吗?”汉特道。
“果汁哪行?那是小孩子喝的东西。”罗拉娜说,又喊道:“嘿!伙计!来瓶冰镇酒。”
“我没喝过酒。”西尔道。
“现在有机会了。”
汉特道:“你让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喝酒?”
“这有什么关系?我十四岁就开始喝了,还是另一个小我一岁的女生给我喝的。”又挑眉说道:“我们也好久喝一杯了,亲爱的汉特。”
汉特说:“罗拉娜,我想你是不是高兴过早了,我们还没找到忒沙沙统领的藏宝呢?还没到庆祝时候。”
“行了。那东西大概率是埋在什么地方了,还能出什么问题。”
“呵呵……就喝一杯吧。”
“一杯?得了,都别喝了。”罗拉娜丧失兴致道:“喝果汁吧。”
西尔道:“喝果汁好啊!这样我也可以和罗拉娜姐干杯了。”
“哈哈!”罗拉娜笑道:“嗨呀……行,干杯!”
之后,三人吃过午餐后,依照法图的指引往喀一莫城西北边走,他们远离城中心来到较贫瘠的城边地带,这里是老城区,街巷错综,卫生也较差。这条仅供俩马车通过的铺石街道是主道,最终通向一座墓园。
法图上高亮显示的藏匿地点就在墓园里。
墓园大门的一扇铁已损坏,严重变形了——仍能起该有的作用。两侧的围墙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损,野草藤曼肆意生长,野花很漂亮。
墓园内的绿草繁茂,几乎是能生长的地方都长了,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在白日下竟然感觉不到墓园应有凝重氛围,反倒有一股身处生机盎然间的愉悦。
但那些形状各异的刻有死者名字的墓碑,却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这里是死者安息之地。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既诡异又奇妙。
“看来是藏在某个墓里了。”
穿过一排排墓碑,汉特等人根据法图指示,最终锁定了藏匿地点。
“这是……”
汉特确信他们来到了准确的藏匿地点,却不好选择。因为在他们面前有两座墓碑,而在其两侧隔了一些距离才立有墓碑,所以,藏匿的秘宝就在这两个紧挨着的坟墓的其中一个里。
“这两个墓是哪个?”罗拉娜拿出法图。“说句话啊!”
法图抖了抖,说:“你们到达地点了吗?位置已经显示都十分清楚了。”
“你听不懂吗?我们不知道是哪个。”
“我仅能做到指引,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切!真是……”罗拉娜将法图紧握,扔在地面上发泄。
西尔见状将其捡起,想要交给汉特。
汉特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怎么办呢。”
罗拉娜道:“还能怎么办,最坏也不过是俩座都挖。”
“再怎么说也是死人安息的坟墓,挖错了,打扰到死者可不太好。”
西尔说:“也许根本就没有挖错这一说。”
汉特转念一想,说:“对啊,也许忒沙沙统领就是将秘宝藏在某个人的墓里,墓本身跟他没有关系。这两个可能都是真墓。”
汉特又仔细看来两座墓墓主人的名字,皆不是忒沙沙的姓氏。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是统领的亲属,也有可能是朋友。”
罗拉娜说:“管他是藏宝用的假墓,还是埋死人的真墓;假墓是最好,真墓也不可避免要冒犯了,既然如此,多一个也无所谓了。所以说,不要管这么多了。”
“嗯……确实如此。”汉特喃喃道。
西尔则认为自己沦为了打扰死者的人的同伙,心里多少负有罪恶感。
汉特转了下脖子,说:“既然是墓地,唯有等到晚上再来了。”
“是啊……”
此时,汉特注意到从小道右边走来了一名身穿白围裙的妇女,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他走到汉特等人前友好地说道:
“你们好。”妇女标致显朴素的面孔,笑起来很漂亮。
“你好,女士。”汉特回应道。
妇女点头,微笑道:“你们是考拉先生的亲人还是朋友?”
汉特意识到‘考拉’正面前这两座墓的左边的墓主人的名字,妇女可能认为他们是来悼念死者的。
汉特想:他们自然是不认识考拉先生的,眼前的妇女道出了他的名字,可能是熟悉‘考拉先生’的人,冒然承认也许会露出马脚;但不承认,又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在墓园,因为没有人会来墓园闲逛的。
于是,汉特说道:“并不是,我们只是刚好在这停下交谈。我们要去看望的朋友,他在那边。”汉特指了下背后远处的墓地。
“原来是这样。”妇女道:“因为我印象中考拉先生的亲人朋友鲜有来扫墓呢。”
“女士是……”
“哦!面前的是我丈夫的墓。”指两座墓右边一座。
“原来是你丈夫……”
“不过像这种时候有人来墓园也确实挺意外的,老实说,这里是城镇的旧墓地,仅我一个人常来。”妇女说道。
妇女接着说:“你们是外地人吧。”
“没错。”
“嗨呀!这就更奇了,几乎没有外地人会来这座墓园。你们的那位朋友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人吧。好……死人能有人怀念是好事……”
“啊!嗯……”汉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想着该如何结束谈话了。
妇女微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外地人的习俗,但我确实看见了你们对我丈夫的墓是瞧了又瞧,还拿出图纸对照,不知是什么意图呢?”
“这是……”汉特等人察觉了妇女蓦然严肃的脸。
原来,刚才对墓地的打量都被妇女看见了。
“所以,能不能请你们离开这呢?抱歉,我已经事先通知了街道的治安官了。”
“……”
“喂!凯特女士!”
声音来自另一头,在墓园大门处走来几位身穿制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