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属于夜世界的生物逐渐躁动起来。汉特生起了篝火,跃动的火光照在无言的西尔略显憔悴的脸上,若有所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篝火。
夜已经很晚了,汉特等待机会仍未来到,他瞅着眼前的西尔,她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汉特说道:“西尔,你知道夜空中的繁星是会笑的吗?”
西尔看着汉特,脸上显示疑惑。
汉特道:“对,星星并不是像看上去的样子,他们也是有喜怒哀乐的。”
“……”
汉特笑道:“他们还会说谎呢!”
“说谎?噗嗤……哈哈。”西尔笑了。
“哈哈哈!”
西尔问道:“汉特先生,为什么要进班米迪镇呢?这里可对亚人不友好。”这一次她看着汉特的眼睛。
“呵呵,班米迪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不过倒是有特别的人。”
“原来汉特先生是来找人的。所以才会留在这。”解答了西尔的一个疑问。
“嗯。明天应该能见到吧。”
“汉特先生是……干什么的呢?”
“呵,别问这么多了。你也累了吧,休息吧。”
“……”
之后西尔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思,篝火的火添了两次,她仍未休息。
最终到了第二天早晨。
未能如愿的汉特站起身,走到西尔跟前说道:“想了一晚上,想好该去哪了吗?”
汉特没等西尔说话,双手将她提起身来,拍了拍她衣物两侧的口袋,掏出了一枚戒指。
汉特看着这枚镶红宝石的戒指,说道:“便宜货,值不了几个钱。”
“普蒂太太给我的……看够了就还给我。”
“嗨哟!身上没有钱……如果我是你的话,恐怕得想上三天三夜呐!”
“戒指还给我。”
“行了。”汉特将戒指握住手心。“过几天我会前往边境的南免镇,你就跟着我去吧,那里相对来说是较适合亚人的地方。”
“请不要开玩笑了,汉特先生,把戒指还给我。”西尔伸手要夺戒指。
“嘿,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把戒指还给我!”西尔吼道。
汉特将握着戒指的右手送到西尔面前,缓缓地张开手掌,将戒指还给了西尔。轻轻地说:
“跟我来吧,你一个人会很孤独的。”
“……”
之后,汉特与西尔骑上马出发,他们从郊外绕过班米迪镇东主道与忙碌的镇码头,来到了班米迪镇的向西的一条小道。当然,他们不能进入镇里,而是花钱拜托了一名镇里的报童将一封亲笔信交递给寻找之人。
“汉特先生要找什么人?”
“啊,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
等待了约莫一个小时后:
“嗯,来了。”汉特捋了下头发说道。
碎石小道的那头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看似二十五岁左右,妆容尽显成熟韵味;卷曲的乌发上裹一条印花头巾,身穿一件多褶的暗红色布衣。
腰间的黑皮带很宽,上挂有排列整齐的金属环;一只黑靴上的绑绳没有系好,晃来晃去的;右手拿着一个盖有白布的篮子,里头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因为她拿得很随意。
西尔看见这女人的装束,与那些班米迪镇地下工作者的风格相仿。
“哟!亲爱的罗拉娜!我本来想着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想亲自去与你见面的。”汉特招呼道。“不料发生了些事故,就只能这样了。”
罗拉娜笑着将一束头发撩到耳后,露出的白牙十分漂亮,说道:“嗨呀!一开始我还搞不懂是那个杀千刀的敢在一大早来打扰我,原来是我的以前的挚爱,汉特先生呐!真是惊喜,我的又一天败在了你的手上。”
“哈哈!真会开玩笑。”汉特道。
“嗨哟!亲爱的,许久未见,连幽默与谩骂都弄混了吗?”
“罗拉娜,我想已经差不多。”汉特沉下脸道。
“哼!”罗拉娜斜眼看着西尔,说道:“嘿嘿!让我猜猜,这是你的……第十任女友了吧。瞧瞧那白净净的脸蛋,真漂亮呢!你挺不错嘛,汉特。而且,她看来好像只有十来岁……汉特你真是个混蛋!”
“你误会了罗拉娜,她可不是我的女友。是吧,西尔。”
“嗯。那确实是挺糟糕的事。”西尔道。
“喂!小鬼,那些是多余的话。”汉特瞥一眼西尔。
罗拉娜说:“你带着这小女孩做什么吗?”
“呃,之后再聊吧。”
“哼!不愿意说是吗?算了,你不愿意对我说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
“行。拜托你的早餐呢?我们需要吃东西。”
“呐!”罗拉娜把篮子给汉特,掀开白布,装有黑面包与谷物糕点。
汉特道:“谢谢,真香呢。可为什么没有我喜欢吃肉呢?我记得在信上有写到。”
“那是因为,我是随便在街道上买的。”
“什么?”
“怎么,有意见?你知道我大早上起来脑袋有多疼吗?”
“好好好。”
然后,罗拉娜又转望着西尔,伸出手说道:“小女孩,过来。你拿着这钱去镇上买点好东西吃吧。”
“嘿!罗拉娜,至少在这方面请不要区别对待我。”汉特说。
“你闭嘴。”
“我不能进去镇子里。”西尔说。
汉特道:“对对,她也不能进镇子。”
“好啦,你找我到底什么事。”罗拉娜交叉双手道。
于是,汉特开始谈论他从肯明托国边境地域前来此地寻找罗拉娜的原因:
“罗拉娜,波威死了,就在一个星期前。”汉特将一个面包递给西尔。
“呵呵!死得好啊!那该死的臭老头。那么……你是为了那个东西吗?”罗拉娜眼里放光。
“没错!波威到死都未放弃……好不容易才从他的遗物中找到的东西。”汉特从怀中拿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说道:“当年你与波威争抢而撕毁一分为二——忒沙沙统领的法图。”
“呼!”罗拉娜喜出望外,尖叫道:“太好了,汉特!统领忒沙沙所藏的秘宝!终于啊……看来我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看着汉特与罗拉娜抱在一起的西尔,咬了一口面包细细咀嚼。
“你总算是对我做了件好事,汉特。”
“还是那个味道呢,罗拉娜。”汉特嗅到罗拉娜头发的气味。
二人皆认为事不宜迟,于是,罗拉娜回到小镇的住宅中取另一半法图,并为可以预见的旅途准备了物资与马车。
半小时后,罗拉娜驾驶一辆圆顶棚马车而来,她拉动缰绳喊停马车的模样,并不像是女人。
“伙计们!我正式宣布,罗拉娜寻宝队成立了!”罗拉娜嬉笑道。
“罗拉娜,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汉特道。
“哈哈哈,我太高兴了。”
然后,罗拉娜交出另一半羊皮纸,将法图重新拼接为一体:两半法图一接触,撕裂的链接处亮起微弱蓝光,蓝光闪过之处法图复原成整体,如破镜重圆。
复原后的法图竟然莫名的抽搐一跳,接着又像是活物般在汉特的手上竖立起来,最好转了一圈,卷曲了起来。
罗拉娜又惊又喜,说道:“果然是忒沙沙统领的东西!是魔物啊。”
汉特将法图打开,法图神奇地说话了,声音像是少年:
“你们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在哪?”
罗拉娜道:“忒沙沙统领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是吗……”法图的声音有些低落:“果然是这样吗,我大致是预料到了。”
汉特说道:“我们需要你的指引,找到忒沙沙藏起来的宝贝。”
“没错,没错。”罗拉娜瞪大眼睛道。
“竟然我的主人死了……我可以为你们指引。这是我被创造的使命。”
随后,陈旧无迹的法图上浮现出蓝光地图,地图准确的描绘了汉特等人所在班米迪镇以周遭的地形轮廓,并用高亮表示他们所在的位置——同样精准。
而另外一个高光点,则是在法图的东北角。汉特等人明白,这就是藏匿地点了。
“这是……东北方向的喀一莫城。不远,两天应该能到。”罗拉娜看着地图说。
“喀一莫……我记得是忒沙沙统领的故乡。”
“呼!”罗拉娜喊道:“我们出发吧!”
就这样,一对旧情侣与一名前不久失去栖身之处的迷茫少女——只有她自己知道。可谓是临时组建的三人踏上了旅途。
马车上,罗拉娜对西尔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存有不少的疑问,她坐到西尔旁边说道:
“你是叫作西尔,对吧。”
“是的。罗拉娜小姐。”
“嗨呀,叫姐姐好听一点。”
“……”
“那么,西尔,你是怎么了?会被汉特这么一个臭男人拐走了?”
那头正驾驶马车的汉特听见了,说道:“嘿!我能听见。”
罗拉娜道:“如果你不想我们车毁人亡,就专心驶马车!男人好意思偷听女生间谈话?”
“我认为你与西尔不能同论为‘女生。’”
“闭嘴!”
“收到!我亲爱的大女孩。哈哈哈!”当然,关于西尔的事,汉特还是会听的。
听见二人的吵嘴,西尔偷偷地笑了。
然后,罗拉娜手搭在西尔的肩膀上,继续说道:“怎么样,愿意告诉我吗?”语气充满了关心与温柔。
西尔抿了抿嘴,说:“我失去了可以回去的地方……汉特先生答应带我去适合我的地方。”
“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呢?再怎么说也不能跟着汉特啊!”罗拉娜觉得西尔过分轻信于人,这方面很愚蠢。又认为汉特有诱拐的意图,她呵责道:“汉特!你这家伙想干嘛?”
“她是孤儿。”于是,汉特将西尔说被买卖的事情道出。
“什么?”罗拉娜听后,惊讶道:“你被养父母卖了?”
西尔点点头,重提这件事令她有些难过。
“他们真不是东西啊!”罗拉娜骂道,她一只手搂住西尔。“西尔忘记那些吧,像流水一样。明天总会好起来的,知道吗?”罗拉娜感到心痛。
“我很好。”西尔打从心底感谢罗拉娜。
“汉特,你要带西尔去哪里?”
“南免镇。”汉特扭头道。
“什么?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西尔是亚人。”
“啊?”罗拉娜简直不敢相信,她猛然抓住西尔的双臂,确认道:“是这样吗?”
“是的。”西尔觉得罗拉娜的眼睛有些可怕。
“哈哈哈!”罗拉娜忽然大笑,是高兴至极的欢笑。她抱住了西尔,说道:“你是亚人为什么不早说呢,哈哈!西尔,给你看个东西。”
罗拉娜慢慢地靠近西尔的脸庞,西尔感到莫名,但也没有反抗动作。
艳红性感的双唇贴近西尔的小嘴,似乎要吻上去。蓦然,罗拉娜嘴里吐出一条布满肉疙瘩的细长舌头,直入西尔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