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午时的约翰酒馆是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段,酒馆几乎客满,饥饿的客人们大快朵颐,干杯畅饮,说着淫秽的笑话。
此时的客人们似乎沉浸于被他们发散的欢快氛围中,心中的某些不快已无影无踪了。
“西尔!喂,西尔啊!”某位大个子客人敲打着木桌,震得桌上的餐碟哐当哐当的作响。
“我听见了,等一下!等一下!”酒馆柜台的方向传来西尔刺耳的叫喊声——柜台旁边的一个背影。
“我说西尔啊!快给我,过来!西尔!”这位大个子客人很不耐烦,他的呼好整个酒馆内都能听见。
这在约翰酒馆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其他客人全然不受其影响,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我都是说了等一下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西尔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此时,西尔脸颊上晶莹的汗珠滑到下巴,她用那干粗活的手擦拭了。
她长高了,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体长得很快,她的面孔也较两年前坚定了,少了过去的稚嫩以及来到南免镇时的茫然。
她身穿酒馆服务员的麦色围裙,围裙的左下角有一大块油污,这是她前两天不小心沾上的。头上戴一条看上去很脏的白布头巾;为了方便她的长发编成一整条长辫盘了起来。
自从那天汉特失踪后不久,西尔便被罗拉娜安排在老约翰的酒馆里工作了。
对于汉特的失踪,西尔得知的时候很是震惊,在罗拉娜讲述了在失踪的旅馆里的情形后更是感到离奇。尽管罗拉娜之后也做了一些努力,但那都是徒劳,最后一筹莫展了。
之后,罗拉娜还在南免镇与西尔待了半年时间,她表面上是逼迫库珀实验室里的凡妮女士道出什么实情,实则内心还是放弃寻找汉特,西尔能够看得出来。
但是,西尔也只能看在眼里,她清楚自己太弱小了,给予不了罗拉娜实质性的帮助,就连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拉娜对汉特的情感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吧。
而西尔对汉特也有错过的叹惜,汉特有恩与自己,毫无歹念的帮助素未谋面的她,甚至为了她受过伤流过血。对自己如此好的人,怎落得了生死不明的下场呢?
唉!西尔连好好感激汉特的机会没有了。
之后,罗拉娜也不再希冀从凡妮女士身上获得什么了,她离开了南免镇回去了班米迪镇,道别时,西尔看见她眼里那一抹令人不忍的悲伤。
“西尔,你瞧瞧这是什么?”客人这盘肉酱面条对西尔说道。
“什么?我说了多少次了菜品不是我决定的,你该去问老板,去问厨子,问我干嘛?”西尔一只手撑着在桌上,一只手拿托盘放在背上。
“不是。是这个。”大个子客人从面条里跳出一个沾着酱汁的头发丝。
“天呐。”西尔龇牙,冲客人喊道:“你第一天来这来这里吗?吃吧,你应该庆幸这不是蟑螂须。”
“哦,你吓我一跳。”
“是吗?那就赶紧吃完了付钱离开,免得我吓死你啊。”
“该死!我就喜欢你这小妞的性格!哈哈哈。”大个子客人一笑,同桌的其他客人也跟着笑了。
“嘿!西尔!”对面桌的一名客人招手喊道。
“来了。”西尔走了过去。
“快,在给我们来几瓶酒。”客人的脸喝得红彤彤的。
西尔把桌上的空酒瓶拿走,说道:“喝这么多,当心喝死你啊!”
“哈哈,你在开玩笑吗?快点快点。”
“并不是。”
“约翰他难道不想挣多点我口袋里的钱吗,哈哈。”
“嗯。直到你上次发酒疯差点把我们半间店砸了。”
“西尔!西尔!”另一桌的光膀子汉子喊道。
“来了,我和就隔不到十米,不用这么大声。我的听力迟早被你们吼出问题。”西尔边说边走到桌旁。“怎么了?”
光膀子汉子笑嘻嘻道:“没什么,我和这几个家伙估摸你的身段呢。叫你过来看清楚一些。”
“哈哈哈,我就说西尔的身材不错嘛,看来是我赢了。”另外一名客人道。
“嘁。”西尔被他们的低俗趣味气得脸上蹦出青筋,假笑道:“看够了吗?”
“哈哈哈,是的。”
“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看了,除非你们不再来这里,不然下次我保不准会在你们的食物放什么。”
“嘿,开个玩笑嘛!西尔,给我来几瓶好点的酒!”汉子笑道:“说真的,西尔。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呢!还这么年轻,不该待在这间酒馆里啊!”
西尔不想看见这丑陋的嘴脸:“滚去对妓女发情吧。”
“哈哈哈!”同桌的客人笑道。
忙碌了几小时后,西尔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西尔,去休息吧。”老约翰看着搬运空酒瓶箱子的西尔说道。
“这没什么。约翰先生。”西尔道。
西尔去到酒馆后方休息,她咕噜噜地喝着水,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嘶!”
“哦!”西尔扭头道:“你要吓死我。”
原来是比奇,这名与西尔同岁的男孩是酒馆隔壁开杂货铺夫妇的小儿子。
他比西尔高出一颗脑袋,身材有些消弱,他有着健康的麦色皮肤,一口整齐的白牙笑起来很好看。
西尔正要为了比奇的恶作剧而出手拍打他时,比奇忽然拿出个东西挡住西尔拍来的手。
“等下,你看看这是什么。”比奇道。
比奇手里捧的是一块烘焙甜点。
西尔一看,一把拿过甜点吃上一口,说道:“这还差不多。”
“怎么样,好吃吗?”
“不好吃。”
西尔说着将甜点全塞入嘴里,却不料噎着了。
“唔!咳咳!”西尔连忙喝水。
“哈哈!”比奇笑道。“吃这么急干嘛。”
“嗯……”西尔重重地放下水杯,说道:“你来干嘛呀!”
“没什么,来看看你嘛。”比奇常来酒馆与西尔聊天,而且总能抓住西尔休息的时间来。
比奇说道:“过几天我家有聚会,要来吗。”
“不感兴趣。上次就是,很无聊。”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那些药物书籍吗?”
“总不会对你感兴趣的。”
“行了,来嘛。”
西尔叹一口气说:“好吧,别来烦我了。”
突然,两名壮汉撞开了酒馆内部的门。
“他在这!”壮汉找到比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并将提起来,狠狠地砸到墙壁上。“小子,你对我的妻子做了什么!她的肚子正逐渐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