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特在安顿好丝拉后,接着把羊头小姐带到汉特居室的寝室里。随后他与罗拉娜到门外交谈起来。
罗拉娜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汉特。”
“等。等信上的人送钱过来,如果他是真的送钱来,我们照收不误,但最后还是要把丝拉交给羊头小姐,这样一来我们便赚多一笔了。若是信上之人使诈,那我们也不会有损失。”
“嗯。确实是,不过还是小心为好,我们不清楚丝拉叫来的是什么人。”
“放心吧,这里是我们的地头,况且,丝拉小姐还在我们手上呢。”
“终于啊!”罗拉娜有些兴奋。“我的苦日子是要有所改善了。”
“哈哈哈,罗拉娜你还在小镇的那间裁缝店工作吗。”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可你的地址没换。”
“哼。”
“是什么新工作?”
“不关你的事。倒是你,还在干那个吗?”
“对,还是和在佣兵团时一样,干着差不多雇佣兵工作。”
“不是这个,是那个……还不肯放弃吗。”
“额,是啊。”
“呵,真的和以前一样蠢。把钱给那个老太婆,还不如给我,笨蛋。”
“罗拉娜。除了这个,我没什么可干的了。”
“汉特,顺其自然没什么不好。”
“也许是吧……”
“……”
“好了。现在,我们进屋和羊头小姐谈谈吧。”
屋里,羊头小姐半曲着身子坐着,保持着一路来的冷静无言。
汉特道:“羊头小姐?”
羊头小姐转动那深黑眼眸,冰冷的眼神仿佛要把人看穿,她说:“看来,你们不会再带我去什么地方了。”
“没错。”
“听着,我不管你们是谁,不管你们要将我如何处置,算我求你们了,这一件事一定要答应我:我都看见,你们把她藏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她是我们家族的不幸,杀了她!”
“冷静,我们不想对你做什么。”
“我很冷静,我担心的是你们不理智。我想丝拉她应该对你们说了吧。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哭着脸说:
说家族里流传一种怪病,说自己遭到巫女迫害,说家族里的人都不相信她,统统将她无情抛弃了,说自己是无辜的!这些都是谎话,你们被她骗了!请不要相信呐!”
汉特与罗拉娜互相看一眼彼此,说道:“你为什么清楚?”
“因为,我是她的姐姐。”
罗拉娜嘀咕一句:“哼,有意思了。”
汉特说道:“丝拉她称,羊头小姐你为‘潭巫女’。”
“那同样是她的谎言,说起来,她才真正称得上是巫女呢!”
“继续说。”
羊头小姐一只抵在胸口说道:“我是科色国花纹城仑曼家族婆曼家的三女,仑曼·佩拉。
我右手的戒指上印有家族的家徽,可以为我证明。
事情的开端是:我的妹妹丝拉,在半年前的一次外出游玩回来后便一反常态,接连好几个星期待在房间里,就连她最喜欢的骑马活动也不参与了。
她一天到晚在房间,问她房间在干什么,她便表现出异常愤怒,乱发脾气;听一些仆人说,她还会在夜里鬼鬼祟祟地在家里的走廊间走动。
起初,我们以为她得了什么心理疾病,为她请了心理医生,她却大发雷霆说:不要管我了。然后又跑进房间了。
之后,我们想着待在房间里也不出什么大碍,就放任她了,其实,当然我们都认为丝拉有某些苦恼不愿意告诉我们罢了,她很快就能恢复往日的样子了。
一段时间后,某天的下午,丝拉邀请了铁曼家与她同岁的四男到她的房间里喝下午茶。第二天,又邀请了其他家族的小姐。
那时起,我们便认为丝拉的心态正慢慢地好转,也安心了些。
也因此,放松了警惕!之后,丝拉邀请了愈来愈多的人到她的房间,几乎每天都会人来访。当时我们想着这样能让丝拉高兴,也不觉得什么不妥的。
直到又一次丝拉邀请了五人,且到很晚才离开,我们才意识到奇怪。
我们问她一伙人到底在干什么,她又表现得极其暴躁,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后她再也没有邀请任何人了。
几天后,意想不到的悲剧发生了。那些接受丝拉邀请的可怜孩子,陆续的,他们的身体发生了异变,手脚令人惨目忍睹的弯曲变形,皮肤生长出类似昆虫的甲壳。
这样的过程既缓慢又痛苦,一些忍受不了的人被绑了起来……
家族的人很快就找到受害者间的共同点,一致认为丝拉是元凶。起初,家父还是信任自己的女儿,但质问起来她时,她一直哭喊自己是冤枉的,却又解释不清之前奇怪的行为。
最后,家父迫于家族成员们的压力,彻查了丝拉的房间,结果,在书柜的夹层里发现记载巫术的卷轴……
丝拉不仅学习邪恶的巫术技艺,还运用于家族成员的身上!
家父对丝拉是失望透顶,认为她学习巫术的知识已经疯癫了。
丝拉已严重影响家族的声誉,她是家族的耻辱。现在她逃跑出来,也许会继续迫害他人,不能再让她为非作歹了。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为了家族的荣誉,也为了其他人好,必须……杀死她!”
“那么,我们就来一场交易吧。”
汉特表示需要佩拉女士付出相应的金钱,他才能够她杀人。
“你们肯杀了丝拉,钱的话完全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太过分……”
“呵,放心,我们不会得寸进尺的。就这样约定了。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些准备的时间。”
汉特说着便要走出房门,说道:“罗拉娜,你就待在这和佩拉女士聊聊天吧。”并在临走时给了罗拉娜一个眼神。
罗拉娜知道计划没有因为佩拉的话而发生大的改变,不过是改为杀人而已。汉特是要回去监管丝拉了。
待汉特离开不久后,佩拉轻声说:
“嘿,你。”
挑弄发丝的罗拉娜瞥了一眼,说道:“什么。”
“刚才那个男人在场,所以我没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提到。就是:大概是丝拉施加了其他的巫术,那些肢体发生变异的男性家族成员,尽管他们表现的多么痛苦,但都没有任何责怪丝拉的怨言。
并在家属告诉他们,其他人于丝拉间的种种关联以及那罪证巫术卷轴时,他们甚至会为丝拉辩护,一致认为自己身体的异变罪魁祸首不是丝拉,而认为是别的原因,他们强调丝拉是冤枉的。
像极了某种狂热。这只发生男性家族成员身上,女性则不然。可以猜测,丝拉还施加某种仅对男性起效的巫术。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这才告诉你。我不知道这几天来,与丝拉接触的你们是否有被她施加巫术。如果,那个男人发生了意外,那就由你来杀死丝拉吧!”
“……真的吗?”罗拉娜的手指停在发丝间。如果真的,那这确实是个隐患。
“我绝对没有说谎。”佩拉的眼神十分坚定。
罗拉娜想要提醒汉特,但她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她必须看好佩拉。罗拉娜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汉特了。
汉特……
夜幕降临了,凉飕飕地夜风拂来,云层遮蔽了夜空,这一夜,看不见星星。
当罗拉娜因汉特迟迟未带来消息,赶到丝拉所在的旅馆时,她看见担心的最不愿发生的一幕,这就像神明刻意作弄她:
旅店房间内不见丝拉,仅在地板有一身汉特穿的衣物,他的鞋子,以及他的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