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结提到，灵光妖道凭借自己丰富的纹耀学知识和强大的变装以及炼金技术，在封门镇白嫖瞎混了六个多月，因为小姬姬瘟疫光环的影响下，被愤怒的镇民给撵跑了。这会儿他们又在一间白墙黑瓦的破屋子里落了脚，不用说，又有一位镇长上了当！
小姬姬这会儿坐在蒲团上打坐，穿着从集市大清仓的布货商那里淘来，过长破旧的成衣，灵光道长认为这可以多穿几年，抱怨瓜娃子像处女的阴儿毛那样疯长，这才是一比合算的买卖。英剑门的学徒经常用打坐的方式代替睡眠，每天都在打坐中醒来，练习运气的法门，不仅仅身心得到了休息，还有凝结星力贮存丹田的作用。
天麻麻亮，大概五点多钟，灵光道长就开始催了：“该起床了，夜间的功课已经结束，待会儿让我考考你纹耀知识记得怎么样了。”
“师傅，让我再眯会儿，好困啊。”
“东宫太子五点钟就起来学习了，你凭什么不努力。”
小姬姬听到这句激励的话，就一跃而起下了破床，洗漱晨练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小姬姬洗完澡，师徒俩在一张四方小桌子上，吃着咸菜，就着稀饭啃着窝窝头。那清亮亮的粥水都能找出人的影子来，没几粒米。
“师傅，我想吃肉，喝稀粥没过十点钟肚子就饿了。”
“这是锻炼你的意志力和想象力，想象力很重要呀，你别小看它，游吟诗人缺乏创新，作品就没有灵魂。修习奥术功法缺少想象力就会止境不前。你要把窝窝头想象成全椒肋眼牛排，是不是好吃多了。”
小姬姬咽了口口水，以防被窝头给噎住。他一个六岁的孩子，自然是理解不了师傅的苦衷，就饭桌上的这些，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全靠灵光道长的“灵光”才能不至于饿死，吃肉这种事简直是种奢望。曹达华虽然嘴上硬气，但内心总是想弄点有营养的东西回来给他补补，如今这孩子见了肉估计跟狼差不多，他们有半年没开荤了。
灵光道人干脆转移了话题：“说说看吧，特雷斯坦大陆上常见的纹耀和支持这些家族的奥术，越具体越好。这对你以后出来历练是有好处的，雏鹰不能总待在巢里。”
小姬姬像背书一般地说道：“卢氏虫子家族的金甲虫纹章，红狐狸纹章是阴川封臣萧氏一族的，十六瓣表菊纹是盐城武氏的，机械啮合齿轮是琅琊王氏的，双子宝塔是灭亡是黑森州的定川镇金氏一族在，阴川克氏的血蝙蝠，河涧地胡氏的冰蛙纹耀······”
曹达华打断了后面的列举，说道：“这些都是著名的纹耀，我问一位冷门的，你要是能答出来才显本事。鸵鸟纹耀？”
“这也是阴川克氏手底下的封臣，二道岗高定伯爵。”
“仙鹤纹耀呢？”
“以仙鹤这种长寿飞禽作为纹耀的家族有很多，我们前不久就遇到过，‘灵鹤道长’。”
曹达华啐了口唾沫，一想到自己被“灵鹤”老贼抢去了尸体生意，至今怀恨在心。“啊呸！他就是一个半吊子，‘道长’这词儿用他身上玷污了造字者仓颉。下次看见他一定划下道儿，比试比试道法，这地头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我要死磕到底。”
小姬姬没敢吱声，师傅也就在自己面前吹吹牛，真正见了别人四五个“捉鬼小分队”就先怂下来了。
“气死我了，不问了，不问了，你的脑子比书本上记得都要靠谱。”
曹达华每次教学都会用上这么一句，“今天教你些真本事，英剑门的不传之秘。”
“任何术都是以星力为支撑，结印为辅导，有的称之为奥术，我们玄门中人就称为道法，其实是同种性质的不同表现。大多数星爵武士会通过结印集中精神来施术，我们道门中人就通过掐诀、步罡、诵咒的形式来完成。”
“岐黄玄术分为许多门阀，我们这一支称为英剑门。跟其他的同行比起来，我们修天道之人研习庞杂，他们选择了专精。先祖认为万法归源，有些东西还是应当传承下去的。登仙大家都喜欢，这没问题，但困难重重，历经劫数。从此在道家的基础上衍生了鬼道，叫法不同而已，比如血术士、血巫师，以血培丹，炼邪师借畜生道，星力一日千里，殊不知最后反噬后苦害人害己，走捷径的到最后难有精进。”
师傅接着说道：“小姬姬作为我的徒弟请记住我的话，年轻人忌讳急功近利，只图眼前的蝇营狗苟。哪一天要是你步入歪门邪道，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会亲手毙了你。”曹达华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灵光道长用不同以往的声音感慨道：“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这种本领想不到在我行将就木之年（曹达华总是宣称自己没几年可活了），龙神让你把奇迹展现在我眼前。在这一大堆功法奥术的书架里面，谁他妈又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呢？所以，你先背下来再说。将卷轴上的图文封存在记忆深处，构成他脑中记忆拼图的一部分。你有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等到时机成熟再唤出来好好利用，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虽然有许多东西你这个年龄段是不会懂的，该死的，我活到百来岁也还是不懂什么是对你有用的，但我让你养成了爱看书的好习惯，并囫囵吞枣般的将这屋子里的书悉数默背于心，将来会派上用场的。前提是你要努力活着，不择手段地活着。”
师傅突然说出了一番沉重的话题，小姬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曹达华耸耸肩，又恢复到原来的音调：“经过这几次的刁民抢砸事件，我觉得你非常有必要学点儿真本事，学一套外身法用来防身，毕竟参禅打坐走魁罡步可击退不了强敌。我是修长生的，打打杀杀会增加戾气，影像心境，对原本的奥义有冲突，不适合。”
“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害怕您不同意。”
“我决定教你身外法，练高阶的外身法是一件非常幸苦的事情，如果你要是觉得困难呢，可以跟我说，学点别的简单东西。”灵光道长转到一排书架旁，漫不经心地从上面随手抽出来，扔给小姬姬供他选择。
小姬姬一一接过秘籍筛选起来，“开颅掌——啧啧，太血腥了；碎心拳——啊哟，太过暴力；铁头功——呵呵，太过蠢笨，无论如何，我这辈子都不会用脑袋去接别对手扔过来的任何东西；什么？独臂刀法，乖乖哟，还要自断一臂，算了吧！我没这魄力！”剩下的无非是些龙虎爪、蛇鹤八锦、咏春无影手之类的。
曹达华说：“你小子是挑花了眼，这些都是列祖列宗花了几代人的心血搞到的功法秘籍，外人动用了多少心思都没能从我们手中抢走，你还瞧不上，好东西我也有呀，要是你有本事拿到手。”“每一种体术只要底子厚星力足，练到一定境界，都能发挥出摧枯拉朽的效果，正所谓“一力降十会”、“百巧不如一拙”、“大力出奇迹”。”
“看来我要做一个铁憨憨了。”
“别贫嘴，记住师祖爷爷的话，‘修内不练外，花瓶容易碎；练外不修内，败絮腹中烂。’内外兼修，均衡无极是我玄门的宗旨。”
“内修气功，外修身法，暂时不考虑，研修身外身的通灵召唤术、咒印术和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因为这会消耗大量的星力，你那点儿底子不够看的。内外兼修在玄门往往是相辅相成的，打坐参禅能够将细胞中大量星粒子中吸收的星力凝结成内力储存在丹田，形成实体内丹；内里雄厚才能发挥身外法的力量。这是基本原理，任何术法概莫例外。”
他掐诀念咒：“哦妈咪妈咪哄！”，手中一阵烟雾腾起，一只紫金的红葫芦出现在他手中，这是师傅的通灵召唤术，看来他的是法器物品了，并非神兽坐骑之类的。
“哇咔咔！”
“有些东西是用纸媒传播的，丢失了就再也没有了，师祖爷在几千年前练就了这只紫金红葫芦，能够收纳万物。”
“上次不就装满了嘛，你那花梨木茶几不是没装下吗？”
“玄门中人要懂得装神弄鬼，讲究排面，形容词懂吗？你悟性太低了！”灵光道长教育一通，接着摇头晃脑地继续卖弄，“正所谓，‘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讲的就是这只法器紫金红葫芦的‘深度’。”
他转身严肃地盯着小姬姬，“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看你平时‘练气’有几成的本事，这里面有七重境界，越往下层阻力越大，但所学功法也愈加深奥。祖师爷爷安排好了，什么样的底子只能在哪层书架上挑选，这样才不至于星力不够强行运气给身体经络带来重大损伤。”
小姬姬想不到师傅竟然藏有私货，自己差点儿上当！
右手剑指交握左手掌心，结了个“子”印的手诀，身体紧绷集中心力，一丝神识探入，在众多的低阶功法中寻找适合自己的功法在这只葫芦内壁像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有许许多多的蜂窝一般的孔洞，上面塞满了卷轴，卷轴的下面有个黄符纸的吊牌，写有简介和功法奥术的名称。他想往下找，却感到脑袋一阵头痛，不能探入一毫。看来，只能到达这个程度了，这卷轴晃晃悠悠从书架上退了出来，在竖起来慢慢浮空上升，从葫芦口钻了出来，起初只是一个缩小版的卷轴头部，见风见长逐渐变大，出来一半的时候，小姬姬等不及了也耗尽了心里，一把将其拽了出来，在它落回葫芦口之前。
“别说师傅藏私，口诀教你了，学不学得来看你造化了。”
小姬姬抬头挺胸一脸严肃地说：“我一定会努力的，我可是要修成仙术的男人。”
“年轻人有志气才好啊，不要学殷六指一天到晚不干人事，混吃等死是没有好结果的。”其实，登仙这种事情太扯了，连曹达华自己都不相信。师傅唯一相信的是实实在在的金龙币。
“师傅，这些日子您有殷六哥的消息没有？”
“我们经常搬家，在椰奶木齐镇就失去了联系，我也想跟他重新展开一些业务，并且打算扩展生意的种类。”灵光道长继续折烧给死人的金元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他现在一定再某个酒馆、青楼、鸦片馆或者赌坊里，没有我们，他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工作，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警告你，千万别学他。”
“既然你看过了，背一遍总纲领，给我听听。”
太极贴山靠心法总纲只有开头短短数语，其它的都是简易人体出招运气的示意图，这对小姬姬超级存储器的大脑来说一丁点儿难度都没有。“一打顶肘左右翻，二打抱肘顺步赶。内存八意，外具八形，劲发八面。顶心肘，贴心靠，以意领气，以气促力，沉肩压肘。”
“你的记性可真好，但做人可不能骄傲，容易被现实快速打脸。”
“是的，师傅。”小姬姬得了便宜显得异常乖巧。
“这外身法你要是练成了，一个打十个都行哈。”
“哇咔咔，能打一百个吗？”
“你为自己是逆天战神啊？一百个找你打，那叫群殴。记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群殴不跑是傻
瓜。”
丹房传出了声音打断了小姬姬的思绪，他摸索着穿过幽暗的房间来到供桌前，正在用火镰费劲地打火，啪啪的摩擦打火石发出呛鼻的硝石味。忽见对面墙上的祖师爷挂画里的蜡烛点燃了，就像火上浇油一般焰心蹿高，这可奇了怪了，画上去的蜡烛也能燃烧，一定是师傅搞的鬼，只怕又是幻术？他放心地用手碰碰火苗，感受火焰的温度，结果烫得龇牙咧嘴直甩手，怕是要起水泡了。在他的手烧疼了的时候，突然自己的后脑勺上轻轻挨了一棍子，待自己转身鬼毛都没看见。这间租赁的屋子并不宽敞，有几具客人定做的腊尸也停放在丹房内。小姬姬数了数，123456，不对呀，这次只有五具尸体，凭空多出来一个？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后脑勺又挨了一下。他猛转过身去，发现有一具尸体好像移动了位置，他趴下身体看见那具女尸却穿着男人的长袜子，而且她的脸特别长，就像鞋拔子。小姬姬断定这就是师傅了。他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开始大声斥骂：“何方妖孽？尔等不知道我师傅是谁吧！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师傅就是灵光天师，手持五雷天师敕令斩妖银剑，装神弄鬼，小心被收还不了阳哟。”小姬姬从祖师爷灵龛前取下用鞘的银剑，用力敲打这些尸体，尤其是那具穿男袜子的“女尸”。
灵光道长一把夺走银剑，骂道：“别闹了！我正在教学呢。”
小姬姬说：“好有教育意义哦！今天我想学些有难度的，而不是学什么给尸体化妆。”
“小鬼心大，吃饭的本事都不学好，学别的有什么用？我们英剑门秉持的是为人民役神驱鬼，祈福禳灾，祛病救人，而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扬名立万。”
师傅太虚伪了，小姬姬一句话也不说，明显是生气了。
灵光道长无可奈何，“今晚为师打算教你些真本事。”
曹达华拿了一枚银海妖，从他的脑袋后面变出一枚银币，放入掌心后打开它又不见了。“很神奇，是吧？”
“玩好这些戏法你通常只需做到三个步骤：第一步要制造假象以虚代实，示假隐真。其次偷天换日，移花接木。最后一步也是最困难的一步，化腐朽为神奇。你可以借鉴街头彩戏师的神奇戏法，要将东西变没了这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把它召回来才是精彩，容易与观众产生互动，形成激烈的情绪。他们越高兴越疯狂，也就愿意从钱袋里掏出些东西。”
这种低端的杂耍玩意儿显然没有打动这孩子。
紧接着，灵光道长用那种神秘兮兮的口气说道：“我英剑门未来的接班人，今天师傅露一手绝活——焚咒来说明其中的道理，绝对教科书级别的示范。看好喽！别眨眼！你在听吗？听好了，拇指往里搓动，星力自关元穴起，过神门，经肩井，出中冲，一点一阳阴，阴阳来我心，烛幽洞微显真灵。”只见道长三指轻轻搓动，起初冒一点点烟，迸出一两点火星，手指上就窜出一团火焰出来。这种“焚咒”低阶的奥术，是他们丧葬服务中“杂耍表演”的必备技能，一般都是师傅口耳相传。
八岁不到的小姬姬看得眼睛发直，拍手称快，这比街头上的彩戏师的戏法更有意思。灵光道长总是用这种类似的教学方式来教导徒弟，使枯燥乏味的咒语、千百遍的重复练习变得没那么困难。
骊逸姬按照要领试了试，就像浸水的火柴，只闻到皮肉摩擦烧焦的臭味，什么也没有发生。
灵光道长说：“你根基太浅，星力单薄，玄关、灵穴都没有冲开，力由心生，这样是发挥不出来的。修行外身法可以细胞吸收自然界的星力，内修贮存。”
曹达华心想这娃儿学东西很快，这么小就懂很多，像个小神童的样子。“我们是做大生意的，要讲究排面气场。最开始，你可以用硝石粉代替，功夫到家了，就能去掉这些“噱头”，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小姬姬眨了眨左眼，每当他们有共同的小秘密时，都会用这种心领神会的表情。
曹达华为老不尊地教育道：“你想想哈，拿这套本事在小妞面前给自己点支烟，甭提有多帅了，好好练吧！”
从那以后，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童就在自家院子里闻鸡起舞，哼哼哈嘿，苦练硬底子外身功夫贴山靠，灵光道长在一旁不时会稍作修正指点。久而久之，小拳头挥起来虎虎生风，就有了一丝“气劲”。这小屁孩一天到晚都在搓他那两根手指，像打响指般苦练，结果火星子没看见，两根手指秃撸了皮疼了好几天。他没有气馁，就换左手秃撸，势必要学会这招泡妞耍帅的本事。
第x章陆稽侍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