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到了京城,在皇宫前,有太监宫女出来迎接我,然后一把小轿子,把我从皇宫的一个小侧门抬进去。
七拐八弯的,走了好长的路,终于到一个叫“桂宫”宫殿。
小宫殿环境安静而又优雅,在苍翠的大树底下,一扇红漆大门,一堵高高的墙门,门前左右各一边耸立着两棵苍劲的古柏,还有一对欲展翅高飞的铜凤。门前有一个长得眉清目秀貌赛潘安的太监,率领一大堆小宫女小太监迎接我,他们齐齐向我行礼。
“奴才参见小姐。”
“奴婢参见小姐。”
什么是奴才?什么是奴婢?在古代,奴才和奴婢就是同牛马,田宅,器物一样,是主人的私有财产,主人可以任意役使,打骂,随意侮辱,或赠送和买卖的下等人。
我刚刚进宫殿,在大厅坐下来,还没得伸个懒腰,那位眉清目秀貌赛潘安的太监走过来,吩咐一个小宫女:“秋菊,给小姐倒茶水来,还有拿些糕点上来。”
我瞪眼看那太监。
哇噻,宫里的男人,怎么长得这样好?连太监也长得到如此如花似玉。这个太监,二十来岁的年龄,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光滑,细腻,一对细长迷人的桃花眼,高挺英气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我忽然心情大好起来。
都说秀色中餐嘛,面对美色男人,肯定心情舒畅了。
我嘻嘻笑,冲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长得不错嘛,嗯,有点李俊基的范儿。”
太监困惑:“小姐,李俊基是谁?”
我一下子忘记了这是古代,不禁眉飞色舞起来:“李俊基是我的偶像啊,韩国著名的影星,天下最有魅力的男人。”
太监目瞪口呆,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
半晌,太监小心翼翼说:“小姐,奴才蠢,听不懂小姐说些什么,偶像,韩国,影星,奴才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我横他一眼,撇撇嘴:“听不懂拉倒!你们古代人,就是蠢!喂,你叫什么名字?”
太监说:“回小姐,奴才叫西门庆。”
“什么?”我张大嘴巴,瞪了他,眼珠子都瞪得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我大声嚷嚷:“你说什么?你,你叫西门庆?”
MyCod!
西门庆!他是西门庆?
太惊悚了!惊悚到我的身子一软,“骨碌骨碌”的,就要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去。旁边站立着的春梅,还有好几个小宫女,都给吓坏了,慌成了一团。“小姐!小姐!”她们急急的跑过来,一边手忙脚乱的扶住我。
西门庆惶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连忙跪下来磕头:“小姐,奴才说错了些什么?奴才蠢,求小姐饶罪!”
西门庆没说错些什么,只是,太,太不可思议了!
靠啊,这小子,竟然是西门庆。
此时的西门庆,变成太监,太搞笑了。
还好还好,西门庆是太监,如果他不幸是西门大官人,按《水浒传》情节发展下去,我得和他通奸,不幸成为奸夫****。最后不幸双双人头落地,搞个很悲惨下场。
嘿嘿,现在通奸个屁,太监没了那东东,就是想通奸,也通不了。
“哈哈哈!”
我捂住肚子,笑了个前仰后合,差点儿要趴到地上去。
西门庆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他嗫嚅:“小姐笑些什么?”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说:“西门庆,你起来吧,别老是跪着——呃,我没笑些什么,只是无缘无故的想笑,所以就笑了。”
西门庆还是疑惑地看着我,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一肚子的疑问——不过我不说,这小子也没胆问。
我喝了茶,吃了糕点,就有一个太监过来传旨,说太后见我。
有小宫女过来给我梳妆打扮,又是梳头,又是画眉,又是涂脂抹粉的。然后,穿上一身的绫罗绸缎,又是穿金戴银的我,再次上了轿子。
在众多的太监宫女簇拥下,浩浩荡荡,去了太后居住的地方——长乐宫。
作为陪嫁丫鬟,春梅紧紧相随。
因为要见的人是太后——皇上的老妈,“我”的亲姑妈,后宫中地位最高最有威严的女人,我心中很是忐忑,莫名的,就感到紧张。终于忍不住,我从轿子里的小窗口偷偷把头伸出来。
“春梅你说,太后是什么样子的?”
“是女人。”
“废话!太后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不成?
春梅不吭声了,只管走路。
我不满:“春梅,你说话啊你!”
春梅还是不吭声,还是快步走路——原来这丫的,比我还要紧张,紧紧抿着嘴唇,身子微微颤抖着。
估计这丫,没见过这阵势,给吓懵了。
皇宫里戒备森严,一道道门,一重重礼,一排排如临大敌不苟言笑扑克脸的卫士。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个个都板着脸,一副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的神态,令人感觉这气氛无比的压抑。
我坐在轿子里,不安份地掀起小窗口的那块布帘,伸长脖子四处张望。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富二代,倒是《红楼梦》里跑出来的刘姥姥。
这皇宫,到处都是红墙金瓦,飞檐斗拱,琼楼玉阁,一间间精美的宫殿紧凑着。放眼望过去,远近的殿台楼阕,鳞次栉比,高低错落,很是壮观雄伟,金碧辉煌。
到了长乐宫门口,下了轿。
有小太监小宫女迎了上来,对我行礼,叫“小姐”。然后有小宫女带着我走进去,到了一间当中挂顶细密朱红帘子的门前,站在门前肃立的小宫女,毕恭毕敬地掀起了帘子。
我又跟着小宫女走进去。
房子的装饰,富丽堂皇。画栋雕梁,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点翠凤凰挂屏,名贵的竹黄多宝格,花梨木嵌宝石的柜橱,用翠、玉、宝石连缀起来的花卉盆景。
一股薰香草的气味,从一只铜做的精雕细刻的仙鹤口中,缕缕而出,幽幽的散发。
正中的椅上,坐着一个穿了绫罗绸缎,雍容华贵女子。
小宫女走到她跟前去,行礼:“回禀太后,潘金莲小姐来了。”
我也跟着上前,有样照样,学了小宫女行礼:“参见太后。”
“免礼。”
“谢太后。”
我原本以为,太后是一个七老八十岁的老太婆,像《还珠格格》里面的那个太后,白头苍苍,老态龙钟,谁知不是,判断错误。
这太后,四十岁左右的年龄,高挑的个子,不胖不瘦,虽然徐娘半老了,还保养得很好。头发乌黑,皮肤白净细腻,面如银盆,眼如杏子,依稀看到年轻时的艳压众生——当然了,女为悦己者容,如果没长得倾国倾城,她又怎么有资格做皇上的老妈?没做皇上老妈之前,太后的职位是皇后。没做皇后之前,她是得宠的妃子,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够在后宫三千丽中脱颖而出?
太后上下打量我:“金莲,你终于来了啊?”
废话!我不就是站在她跟前么?
她又没瞎。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着,可不敢这样直话直说——再怎么着,规矩我还是懂些的,可不能任是性子乱来。
我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低声说:“是,我——”
晕了,到底我对自己自称是“奴婢”还是“奴才”?貌似我不是“奴婢”,也不是“奴才”,是准备要做皇上妃子的人。我搜索枯肠,也不懂得对着太后我到底应该自称自己是什么,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小声说:“是,我来了。”
太后皱了皱眉,又再打量我一番。
因为心虚,我不敢看她,她的目光让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谁知道这太后有没有火眼金睛,一眼看穿我是假潘金莲?
太后说:“金莲,你长大了,出落得愈发标致。这些年来,哀家常常想着你们,还在梦中看到你爹爹和你。”太后叹了一口气,语气有点伤感:“哀家只有你爹爹一个亲弟弟。你爹爹也真是,在京城好好的,为什么非要作官不可?还跑到云南那么远的地方去,哀家想见上一面,也不容易见到。”
我低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想,还是大着胆儿为“我”爹爹辩解:“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是儿女情长。”
“这话是你爹爹说的?”
“是我爹爹说的。”
太后点点头:“这些年未见,想不到你爹爹倒是长进了些,懂得说这些话了。唉,只要你爹爹开心,哀家也只好随他了。”
我心里说,“我”爹爹长进个屁,还不是一个怕老婆却又好色的平庸男人?
太后换了别的话题:“金莲,哀家听他们说,一路上你很不安分,根本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又是闹着学骑马,又是缠着谢希大学吹笛子。哀家还听他们说,你骑马的时候,摔伤了脚,如今你的脚没事了吧?”
靠,谁这么多嘴多舌?
估计不是谢家兄弟,他们才没那么无聊。估计是陈副统领那个老家伙。妈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说:“我的脚本来就没什么事,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停了一下,我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安分。我学骑马,学吹笛,因为整天坐在马车上好无聊。太后,你想想,我坐了半个月的马车,日日都度日如年,如果不找些乐子来消磨一下时间,没被闷死也要疯掉。”
太后瞅了我一眼,又再次把两条眉毛拧起来。
她不满:“你离开京城的时候还是小姑娘,才五岁,什么事也不懂。哀家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大了,会懂事些,识些礼数,谁知你还是给你娘宠得无法无天,一点规矩也没有。”
看吧,鸡蛋里挑骨头,说我没规矩。
但他们的规矩,简直就是变态,很不人道。
太后又再说:“金莲,你如今也长大了,可比不上小时候,也应该学些规矩。有些事儿,如果哀家太偏袒你了,会给别人闲话的。”
我哭丧着脸,小声说:“知道了,太后。”
到底是姑姑,大概是我的表情很委曲,又大概心痛“我”千里迢迢远离自己的父母,太后的语气忽然就软了下来,不忍心再责怪我。
“金莲,你的脚还疼不疼?真的不碍事?”
“不再疼了,不碍事。”
“还好不碍事。唉,你也是这样,皇上也是这样,都让哀家操心。”
“皇上也太后操心啊?”
“可不是?早在二十日之前,皇上也是去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他摔得比你严重,昏迷了三天三夜。皇上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可整个人都转了性儿,整日不是呆呆的,就是乱摔东西。这几日好了些,就是不大愿意见人,话也不多,整天闷闷不乐,精神不济,哀家不知有多操心。”
二十日之前?那不是刚好我穿越到这儿来的时刻嘛?
我心中窃喜,眼珠子转了一下。我想了想,想了想,还是很勇敢的问:“太后,皇上身体不好,我是不是可以暂时不用和皇上结——成亲啦?”
“你说些什么话?”太后瞪我一眼。
我给她这一瞪,吓得心惊胆战,顿时结结巴巴:“我,我,我——”我赶紧说:“皇上身体不好,我,我以为,皇上需要休息。”
太后说:“太医说,皇上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给惊吓着了。”
“哦。”我心中失望
太后看了我一眼,样子严肃说:“册封典礼岂能是儿戏?是全民皆知的一件大喜事。日子早定好了,就是在后日,这是一个大吉大利的黄道吉日。”
我气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