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在酷刑下挺过去，那种承受严刑拷打，宁死不屈的人，有，但是很少。
不管怎样的谍子，一旦落到敌人手中，就很难再得到自己人的信任。
所以，间谍都会针对这方面进行特殊的训练，提高对疼痛的忍受力。
传说，有一种特殊的法子，可以切断一个人的痛觉。
那么，不管面对怎样的酷刑，都不会泄露情报。
很明显，眼前的马夫就是这样的人。
杨灰顿了顿，道：“不着急，我们有时间慢慢来。”
使用：噩梦。
噩梦：使用后将目标置身噩梦当中，赋予使用者控制梦境的能力，持续时间，半个时辰。
杨灰的一双眼睛，忽然就像是两口深井。只是在于他对视的一瞬间，马夫便轻易陷了进去。
晃了晃脑袋，刚才发生的似乎是错觉，自己还在牢房中。身子被掉在空中，杨灰就立在自己不远处。
这个肤色苍白的年轻人靠近自己，口中缓缓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人体上一共有多少根骨头？”
“是206根。”
年轻人抿嘴一笑，手中多了一把短刀，刀背划过自己的胸膛。
“有一种刑罚，是将骨头一根根剥出来，你会体会到彻底的痛苦，会发狂地大叫，但却死不了。”
“你要不要赌一赌，自己可以撑到几根骨头。”
杨灰一抿嘴，笑得腼腆。
“你是个硬汉子，我想一定可以撑很久的。”
一柄短刀捅进他的小臂，他的手很稳，刀也很锋利，愉快地划开皮肤，露出里面白色的骨头。
马夫重新获得了痛觉，扯着嗓子大喊。
一根白色的骨头落在杨灰手中，他敲了敲，发出叮咚的响声。
“我说，我什么都说。”
忽然眼前一花，马夫发现自己还在牢房中，杨灰仍旧站在自己不远处。
刚才的噩梦好像并没有发生。
可是刻骨的恐惧却留在马夫心底，他的身体不断地打摆子，眼神根本不敢同杨灰对视。
一段时间后，杨灰阴着脸从地牢中走出。
看到他的表情，司马康心中便明白了。
“我说过，我审不出的人，也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巴。”
“都招了。”
杨灰摊开双手，掌心多了一叠纸。
“桐海城的计划，包括他在秋叶城的同党，都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司马康满脸不可思议。
“你答应我的事？”杨灰冲秦南霜道。
秦南霜也诧异的看着杨灰，刚才她和司马康用了各种手段，都没有审出什么。
可只是片刻的时间，杨灰便将该问出来的都问出来了。
难以置信。
她接过那份口供，见上面详细记录着桐海城的间谍名单，包括桐海城的下一步计划。
“大小姐，这份名单会不会有假？”
“假的也不怕，宁杀错，勿放过。”秦南霜。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杨灰道：“而是立刻逮捕这些间谍，再晚，就什么都抓不到了。”
“对。”秦南霜道：“他们知道同党被抓，肯定会第一时间撤离，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
“大小姐，那么，桐海城的下一步计划？”司马康还没看过口供。
“是松口山。”
司马康一顿，道：“原该是哪里。”
松口山有一座铁矿，是秋叶城重要的经济来源。桐海城觊觎许久，刺杀秦术造成秋叶城群龙无首的局面，他们下一步就会对松口山动手。
但杨灰审问出对方的计划，秋叶城就可以提前准备。
“你这次做得不错，放心，我言而有信，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秦南霜立刻点齐人手，在秋叶城展开抓捕行动。
之后，司马康又独自一人返回地牢。
当看到马夫的时候，司马康大吃一惊。此刻马夫瘫倒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
这个人……废了。
杨灰究竟做了什么，给他留下这样的恐惧。
司马康挥手，将狱卒叫到身边：“他是怎么审问的，你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
“大人，当时他把我们都赶出去了，小人并不知道。”
“嗯……”
司马康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上布满阴云。
……
秦南霜亲自带兵，展开雷霆手段，一夜之间，扫荡城中五处窝点，逮捕来自桐海城的谍子三十七人。
这些人潜伏在秋叶城，有些已经混到很高的位置，有人甚至做到军中参将。
一旦战争爆发，这些人阵前反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秦南霜也有些后怕，幸亏将他们都揪了出来。
杨灰已经回到自己独居的院子，现在的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
现在身处的国家，叫做大夏帝国。
夏国曾经无比强盛，统治着整座大陆。但随着时间变迁，国力渐渐衰弱，皇族已经被朝中权臣架空。
因为一场政变，导致国体动荡，关外的蛮族趁机打了进来，一路打到天子脚下。
帝国的统治者无力抵挡，号召各地起兵勤王，天下诸侯趁势而起。
最后蛮族虽然被赶走，内乱平息，但帝国的威望却是一落千丈。
如今大夏皇族还在，却已经是名存实亡，真正主导天下大势的是各路诸侯。
天下有三十六座军镇，每座军镇的主人称作大都督。
秋叶城位于北方灵州镇。
三十六座军镇主导天下，各自统治一方，时不时因为抢地盘爆发战争。摩擦不断，都在积攒实力，为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做准备。
关外还有蛮族虎视眈眈。
这便是如今的天下大势。
真正的大争之世，凡有血气者皆有争心。
杨灰也是年轻人，一样年轻气盛。
……
几天时间过去了。
这一天，有人通知杨灰，让他去正阳楼开会。
正阳楼是城主府的议事大厅，凡是重要会议都在这里举行。不过，过往杨灰从来没有参加的资格。今天能通知他来开会，却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等杨灰到的时候，发现大家已经落座。
红莲夫人坐在首席，左手依次是秦南霜、秦思甜、胡海……右手是司马康，以及胡海的父亲胡大林。
他是秋叶城守备军将军。
杨灰的位置在最角落，搁门口有一张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