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外。
楚临渊的身影吸引了在星河石碑前弟子们的目光。
本是专心感知的弟子们，开始议论起来。
虽然楚临渊每一次出现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只是这一次这些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敌意。
在弟子们看来，子义的死说明了一件事。
——逍遥峰中有奸细。
虽然楚临渊表面上排除了奸细的可能，但弟子们还是忍不住想，他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但凡秘密，都是不可告人的。
楚临渊有什么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弟子们最近说的最多的一个话题。
楚临渊注意到这些目光，也感觉到了目光中的敌意，但他还是笑着，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就如当初某个弟子说的那般。
——楚临渊很有礼貌。
……
今日峰中没有云，三座九步登仙台一座比一座高，稳稳的悬在空中，任凭罡风呼啸，也没有移动丝毫。
楚临渊忽然心中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御着平底锅翱翔天空的画面。
当初他就幻想过这个画面，今日便要将这个画面实现，在九步登仙台的见证下。
至于哪一座九步登仙台，楚临渊需要想一想。
选择哪一座九步登仙台很重要，因为不同的登仙台代表的实力也不同。
大多数驱物境弟子首次御器飞行时，因为实力不足，都会选择第一座九步登仙台。
能够登上第二座九步登仙台的驱物境修士会被弟子们称为天才。
可如果登上第三座九步登仙台的驱物境修士，则会被弟子们称为天才中的天才，或者说是变态。
变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只要楚临渊敢登上最高的那座九步登仙台，弟子们就敢将他与子义的死联系在一起。
楚临渊忽然又望向了逍遥峰，似乎对着某人说道：“既然要背锅，那我就背的彻底点吧。”
这是要拉仇恨的节奏。
但楚临渊根本不在乎。
……
逍遥峰。
竹林深处，那位老者笑了笑：“有趣，有趣。”
……
楚临渊动了，抬起脚步，走上了石梯。
“难道楚临渊要去九步登仙台尝试御器飞行了吗？”
朴无知望着楚临渊的身影喃喃道。
闻言，盘膝坐在星河石碑前的弟子们，不由都站起身子。
弟子们都知道，楚临渊不久前刚继承了法器，需要一段时间使神念与法器的感应稳固。
大家都认为这段时间至少要一两个月，可掐指一算，好像并没有几天。
今天，楚临渊似乎要进行他的首次御器飞行了。
“他背着什么？”
“好像是一口锅。”
星河石碑前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朴无知和朴无识两兄妹还起身走向石梯往上追去。
林雨柔有些意外，而后发现那位‘送葬者’莫师叔，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抬着头，望着那道身影。
……
楚临渊走上石梯的时候，便发现这一刻九峰之中竟有百道神念投来，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至于那些神念不可及的弟子们，也纷纷赶到了千仞峰，在山脚下抬起他们的头，认真的看着那道身影。
楚临渊行走的速度一般，说不上快，也谈不上慢。
他的心中很宁静。
万众瞩目之下，他始终一副悠然的模样。
……
这一刻，九峰忽然变安静了。
弟子们纷纷摇头，震惊不已。
朴无知和朴无识两兄妹感觉到罡风刺骨后停下了脚步，伫立在石梯上抬起头望着那道背影，张着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九峰之中的那些议论声，戛然而止。
这时，楚临渊的身影越过了第一座九步登仙台，而且继续往上走着，速度依旧。
看到这个画面，不少弟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渐渐的九峰中又恢复了议论声。
不时能够听到对楚临渊猜疑的话语。
“我真觉得，楚临渊就是那个奸细。”
“我也这么觉得，我认为他的修为不止驱物境。”
“怎么，难道你们质疑老祖的话？”
“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心中忍不住这样去想，因为楚临渊藏的太深了，一次又一次的让人震惊。”
“或许是你的嫉妒呢？”
“如果我是奸细的话，绝不会做出这样引人注目的事情来。”
随着议论，弟子们的心中越是矛盾起来。
议论继续着。
“你们有没有觉得对于子义师兄的身死，师叔们集体失声。”
“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你们别瞎想了，师叔们并不是失声不语，只是没有绝对的证据，他们也不能随便说。”
“那这个楚临渊到底是不是奸细嘛？”
“我在想的是，我们或许不该去想楚临渊是不是奸细，而是去想他有没有杀人，有没有杀子义。”
“毕竟杀人的动机都没弄明白，为何要一股脑的往奸细里钻呢？”
听着这句话，柳念禾心中咯噔了一下，说话之人恰好站在她身边，所以她听得很清楚。
她看向说话那人，只觉好生面熟。
只听她叫道：“宁先生。”
宁净转过头，注意到柳念禾的目光，有些惊喜的同时眼神又有些复杂。
“念禾，你……”
柳念禾向着宁净问道：“先生，您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显，楚临渊不一定是奸细，但他也许真的杀了子义。
“出于某种原因，楚临渊杀了子义，考虑到他境界修为不足，或许杀人者不止他一个。”
这话宁净不敢说太大声，这是他的猜测，只凑在柳念禾的耳边说着。
“是了，临渊自己也说了，他不是奸细，我应该信他的。”
……
……
楚临继续走着，神念早已经隐匿于天地之间，九峰中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
包括柳念禾与宁净的对话。
楚临渊心想：“你本就不该怀疑。”
忽然觉得这些议论有些烦，于是收回了神念。又觉得弟子的目光有些恼人，于是峰中堆起了云雾。
很快楚临渊的身影便被云雾遮挡，除了神念之外，已经没有谁的目光能够看到峰中的情形。
千丈高峰，在加上罡风猛烈，神念落在这里，也会被影响，甚至被伤害。
随着楚临渊越往上走，注视着楚临渊身上的神念也越来越少。
神念越强，越能抵御罡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