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第二座九步登仙台，楚临渊停下了脚步。
这时，云雾拨开一丝，露出九步登仙台中的人儿，是项云飞盘膝坐在那里，曾是子义尸体倒下的地方。
不过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
台面被洗的干干净净，即便是那处被银棒戳破的地面，都被修复的很好。
仿佛从未破过一般。
项云飞坐在那，和平时那般，气定神闲。
他身体正在恢复，但脸色依旧很苍白，受了这样重的伤，想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楚临渊从怀里掏出了几颗果子，说道：“果子很甜，吃一点吧。”
这些果子是山脚密林里长的野果，虽不是很大个，但个个清甜可口。
……
到了第二座九步登仙台后，落在楚临渊身上的神念只有四道了。
神念的拥有者都是破虚境的强者，是四宗的宗主。
——白宁海、倪真、岑千雪、胥子辰四人。
见到第二座九步登仙台中的项云飞，四人都稍稍有些意外。
心中皆想：“他为何在这？”
……
项云飞抬起头来，看着楚临渊说道：“正好，四位宗主应该知道。”
楚临渊有些意外。
“他如何知道这云中还有四位宗主的神念在？如果他的神念没有达到相应的层次，如何能发现？或者说他有其它手段？”
项云飞似乎知道楚临渊想些什么，说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秘密。”
当着四位宗主的神念说出这话，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但看项云飞的神情，他说这话时，神情冷淡，丝毫不在意那四道神念。
楚临渊想知道项云飞的秘密是什么，但他没问。
就像项云飞同样想知道楚临渊的秘密一样，却也没见他开口，唯一提过的要求，是不久前，杀死子义之前时说的。
——好好看看你。
就这么一看。
项云飞看到了楚临渊的灵海，除了有些吃惊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夫千里之远，不足以举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极其深。”
项云飞在内心这样形容楚临渊灵海的宽广深邃。
项云飞看着楚临渊的眼睛，说道：“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我口才一向都不好，不知如何说起。”
楚临渊说道：“而且我不擅长解释。”
项云飞说道：“所以师尊让你背锅，怎样？还趁手么？”说着看向了楚临渊的背。
平底锅乌黑油亮反着光。
楚临渊道：“还行。”
项云飞觉得楚临渊是一个奇葩，比他自己还要奇怪。
所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到底是谁？”
他的名字叫做楚临渊，人们眼中那个充满秘密的楚临渊。
可楚临渊到底是什么人呢？目前来看他不可能是奸细，那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楚临渊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呢？你是谁？若是你敢说，我也就说了。”
他的名字是项云飞，弟子们心目中的天才。
可他除了是掌门的关门弟子外，他还有什么身份么？那双眼眸背后，到底是隐藏着谁？一个妙龄少女么？
楚临渊觉得他不会说。
如果被人知道了他的秘密，即便他是掌门的关门弟子，怕也会引起巨大的震动。
如果让人知道了楚临渊的秘密，亦是一样。
所以这两件秘密，谁也不会说出。
确认了眼神，楚临渊准备继续往上走。
这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我其实很早就发现子义有问题了。”
项云飞说道：“什么时候？”
“他来找过一次我。”
“找你？找你做什么？”
“说让我不要靠近柳念禾，却又怂恿我加入武宗。”
说完这句话，楚临渊便继续向上走去。
走了一段，楚临渊忽然想知道，得知真相的四位宗主，会如何反应？
这里不是说对子义是奸细的事情作何反应，而是楚临渊踏上第三座九步登仙台时，来自弟子的们仇视与敌意，四位宗主是如何反应的，尤其是白宁海。
只要楚临渊踏上第三座九步登仙台，这意味着他有着灭杀子义的能力。
一开始因为实力的原因排除了楚临渊的嫌疑，但这一刻楚临渊有了这个实力，那谁还会怀疑？
楚临渊的神念散开，将天空中的云雾尽皆散去。
他能御天地万物，不管是风、是雨、是雾、还是其它。
只要他心中念动，一切随心。
云雾消散，他的身影又重现在大家的视线中，石梯上那道身影，已经快到了最高的那座九步登仙台。
“天呐，不可思议。”
有弟子捂着头，瞪大了眼看着这幕。
除此之外，不少人的眼里都充满了血色。
“很明显楚临渊就是那个凶手，是那个奸细。”
当楚临渊纵身跃到那座九步登仙台时，九峰之中暴发出的不是助威呐喊的声音。
而是一阵阵咒骂之音。
不管此前弟子们的心里对于楚临渊是何种态度，在这一刻都统一了。
——楚临渊绝对是凶手。
“高处果然不胜寒啊！”听着九峰中传来的阵阵恶意十足的骂音，楚临渊神情平静，仿佛万物不萦于心。
当项云飞的述说结束后，他抬起头看向了楚临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而此时环绕在他身旁的那四位宗主的神念都瞬间暴发出森然凛冽之意。
他们知道了真相，非常震惊和愤怒，尤其是白宁海。
当他的神念回到身体的那刻，他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响彻九峰。
之所以怒吼，是因为他武宗竟然出了奸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若是项云飞因此遇险，白宁海难辞其咎，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能抵过。
……
随着白宁海的怒吼，九峰中的声浪愈强了几分。
弟子们以为白宁海怒了，想要出手。
九峰弟子都呼喊着：
“杀…”
“杀…”
“杀…”
这个字喊的越是响亮，白宁海就越觉得羞辱，忍不住大声怒道：“还不给我闭嘴！”
白宁海的声音洪亮绵密，九峰之中的弟子们无不被震惊的闭上了嘴。
一个个眼中透出疑惑之光。
……
……
在众弟子失神之时，第三座九步登仙台上，一个身影飞出。
他脚底踩着一只乌黑油亮的平底锅，稳稳的飞行在天地间。
此刻，楚临渊也终于尝到了翱翔云空的滋味，唯一遗憾的是，此刻没能握着柳念禾的手。
不过山脚下，看着这幕，柳念禾在笑，灿烂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