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我好看不好看!”长相明丽如杜鹃花般俏丽的鹅蛋脸小姑娘,嗔视着这狂妄之徒。
微怒的杏儿眸中犹如流转着娇而不媚的秋波,眼尾隐约有灼灼红晕横添艳意,眉如青黛描摹细致,肌肤宛若凝脂。
尚未褪尽豆蔻年华的青涩可人,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当真是人间稀少的颜色。
说书人与听客们齐齐看去,皆被这小姑娘的容色晃得失神,包括那位王公子也被眩了眼目。
“姑娘竟比小生的亡妻还美……”说书人唏嘘,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请问姑娘芳龄?”
“啊?十四。”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小姑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在下有所不知,冒犯了公主殿下……”王公子只感觉自己心跳加快砰砰乱跳,面色微微泛上了绯红,显然是一副紧张的模样。
见听客们与一旁的人们纷纷下跪,浅粉襦裙的小姑娘神情复杂:“本姑娘乃国师之女玄鸢……不是公主殿下。”
不是公主?众人面面相觑。
“玄姑娘真乃在下平生所见第一人,想必公主也不抵玄姑娘这般明眸皓齿。”王公子抢着打破迷之尴尬的微妙气氛,以花言巧语妄图讨好佳人芳心。
却不料玄鸢这小姑娘对其报以羞赧的微笑一刻,随即便淡声道:“不如公子回头看看公主殿下是何等容色,再瞎吹你家的牛逼。”而后纤细的玉指向着王公子身后一指。
玄鸢似乎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灼热,装作平静,可微颤的手指与被紧攥到出汗的另一只手却出卖了她的实际,在俏颜上浮现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众人狐疑回头瞧去——
那是一位体态纤长而略显单薄的气质清贵的少女,一身洗得近乎褪色发白的不起眼的粗布衣,是很朴素的淡翠色,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刺绣花纹,但穿在她的身上却干净而淡雅,纯粹得像是不沾染任何人世浮华。
出尘不染,而惊为天人。
这位清逸绝尘的少女,沉稳地轻踏着木质的台阶从茶楼的二层走下,淡得如轻风薄云,如似附着有神光在此子轮廓,用尽世间所有可以被想到的修辞都无法确切描摹出她的惊鸿。
一现倾城。
皎若明月生辉,美人清韵,如月染凇痕。
众人屏息凝神,一时之间看得成痴。
玄色的柳叶眼中,如有一泓不起波澜的冰清泉,小巧青涩的面庞上淡淡的孤高,衬得此子极为沉着不凡。
分明亦为十四岁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她却宛若神子。
此乃传闻中的那位公主,李梧叶。
待到众人回神之际,李梧叶的身影早已渐远去。
这时王公子方才像是反应了过来,匆促夺门而出,却没能跨过高高的门槛,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他紧忙抬头,但公主却似乎早就不见了踪迹,这王公子恨恨捶地后悔莫及:“若公主能稍微瞧我一眼多好,否则我死不瞑目啊!”
但此时却无人笑他的夸张。
很快公主出宫微服私访以及来过此地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不过一会儿这梧桐茶楼便被堵得水泄不通。
没想到这如此寻常的梧桐茶楼,竟真的引来了“凤凰”的栖息。
正在人们无比渴望一睹公主芳容之际,李梧叶却在曲折深巷的房檐上静默伫立,其风姿宛若神子之莅临人世,那是绝世而独立的倾绝,微小的风轻拂动衣袂,一抹淡翠色在颓败而陈旧之地绽放。
蹁跹如仙子落凡尘,眉目轮廓惊艳而细腻,在恰到好处的阳光倾洒之下,静静流转着细微的玉质明莹的光泽,李梧叶神情淡淡,很不真切,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