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让女飞贼在你面前栽了赃？”袁青衫笑着揶揄道。
“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杨之勉无可奈何地一摊手，“幸亏她是放在我眼前，如果塞在分舵的某个角落，我都没处说理去……”
这次遭殃的是六合寺，金陵三大名寺之一，和同泰寺和功德寺齐名。
六合寺原是菩提第一道场，禅元宗祖庭。奈何禅元宗南北分裂，能惠作为禅元宗北派传人，自然不愿意住在南派的六合寺。
袁青衫一大早过来其实是想问杨之勉有什么打算，结果这次是真的“人赃并获”。
“算了算了，我帮你送回去吧……”袁青衫摇了摇头，“不过，能惠那边就只能你自己去找他们了。”
“我和他是老相识了，只不过问问他有没有感知到金陵附近存在帝玄或天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杨之勉当然没有把昨夜和女飞贼会面的所有细节都说出来。毕竟，袁青衫和她是敌对关系，知道杨之勉跟她合作的话……杨之勉有点不敢想……
所以对于存在不知名的帝玄或天玄这个问题，他是一股脑儿推给江小红了。反正江小红也是王玄，杨之勉说她偶然感知到，袁青衫也不能反对什么。
“但这事你也要小心啊，有可能的话，尽快把你娘或小炎召回来吧……我也要上报以防万一……”袁青衫不无担心地说。
“在城内的可能性不大，否则能惠或导善早就开始警戒了。”杨之勉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他是担心铁凌轩有可能被人抓了。
天玄在这个世界代表着顶级武力，一般来说进城都要在朝廷报备的。
特别是金陵，乃是京师重地，如果天玄可以随意来去的话，皇帝就要担心自己的脑袋了。
仙台宗虽然是魔教，基本的朝廷规矩还是要尊重的。
天下大乱对谁都没好处。
而各大宗门也不可能亲自去收田赋，那还修什么玄？
当然，也不排除突然出现像小炎这种不在册的天玄，所以必要时必须上报调查。
“对了，六扇门那边有没有在册的天玄叫‘大炎’？”杨之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袁青衫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们六扇门会有在册的小红、大衫吗？”
杨之勉苦笑。
确实，大炎如果性格还算正常，在世间肯定会起个像样的名字。
要不是小炎强烈反对，他们也想给她起个正常点的名字。
袁青衫接着解释：“其实几年前你娘也交待过，让我查一下有没有在册的人化灵兽。但除了小炎真的没别人了，估计隐藏身份了。毕竟有匿息玉这种东西，我们六扇门总不可能找个天玄帮忙感知其他玄者。”
现在已知最强力的匿息玉也只能瞒过帝玄，所以杨之勉才想到去找能惠。
当然，如果有其他方法就不好说了。
实际上某些灵兽就有匿息能力，连天玄也无法准确感知。
大炎的本体是幽冥火蜥，这点杨之勉早就问过小炎。
在玄界的常识中，幽冥火蜥是不具有匿息能力的，但世事无绝对。
“你是觉得这个不知名的帝玄或天玄是大炎？”袁青衫问。
杨之勉挠了挠头：“其实我本意纯粹是帮小炎问问有没有大炎的消息，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倒还真有可能……”
“但就算是大炎，他也没必要抓铁凌轩吧？和她八竿子打不着。”袁青衫不以为然。
“你忘了吗？小炎刚认识我们的时候，只和凌轩亲近，虽然她自己也说不清缘由。这也是我让你查凌轩出身的原因之一。”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也记得当初小炎特别黏铁凌轩。但铁凌轩的的身世我真是查不到，可能就是随便收养的孤儿所以资料弄丢了。”袁青衫一脸无奈。
“算了，再想也没用……”杨之勉一阵气苦，“我还是先找找能惠再说。六合寺那边就辛苦你了。”
两人商量完毕，也就告辞后各自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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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友，不知你找我何事？”
此时，杨之勉正和能惠在功德寺后山竹林漫步。
江小红在后方不远处坠着。
“大师见谅，江会长毕竟是女子，进寺庙不太方便。我最近又臭大街了，也不太敢进寺。所以就约大师在后山见面了。”杨之勉一脸尴尬。
能惠笑着说：“哈哈哈，也不知何人与杨小友心存芥蒂，到处惹事却栽赃杨小友。无相者，于相而离相。世人不知杨小友本性，吾知也。”
杨之勉也不和他打机锋，开门见山：“这几天大师有没有感知到附近有未知的帝玄或天玄出没？”
能惠眉头一皱：“城外东方不远处有隐隐火焰之气，不是跟随你的那个小姑娘？”
能惠当然知道小炎的本体，不过这几年来这么说也习惯了。
也亏得是能惠，当初杨之勉刚见导善时，就因为小炎而被直接赶了出来。
“小炎现在和我娘在一起，只有一个人的话肯定不是她。”
其实杨之勉知道她们去幽冥戈壁处理兽潮了，但现在也没必要说破。
能惠略一沉吟：“那就奇了，这是何人？此人修为应该胜过老衲，所以具体修为等级无法感知，杨小友可要小心。”
杨之勉呵呵一笑：“我只不过真玄修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一个天玄来对付我吧？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针对大师你和导善大师。”
“杨小友此言有理。”能惠沉思了一会儿，“其实老衲已经颇为后悔到了这是非之地，累及自己名声倒也罢了，只怕还要连累弟子……”
“大师何出此言？”杨之勉知道能惠一向嬉笑怒骂，这次说得如此认真显然是有内情。
能惠叹了一口气：“唉……杨小友你也知道禅元宗南北之争。这次有朝廷出面，老衲原以为双方能够放下成见重归一脉。但到了金陵后，老衲发现不仅朝廷内部各个山头针锋相对，南派意见也不统一。更有甚者，认为老衲突破至浮屠后恃强凌弱，实在令老衲心灰意冷……”
“尽人事，听天命。大师若是什么也不做，南北隔阂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就不是南北派而是南北宗了。”杨之勉开解道。
“杨小友虽然年纪小，但说话总是一语中的，颇有我宗顿悟的心性，若是愿意剃度……”
“别……就算我同意，别人也不会同意的……”说着斜眼看了看江小红。
江小红闻言忍俊不禁。
能惠笑了笑说：“杨小友也说了，尽人事，听天命。我这不也是在尽人事么？万一杨小友哪天同意了呢？”
看到能惠又恢复了不羁的样子，杨之勉也放了心，旋即向能惠告辞。
离开时，杨之勉还不忘再三强调让他告知导善，毕竟现在金陵这情况实在是看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