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鲁班大师,还知道“鲁班大师,智商二百五,膜拜,值得膜拜!”的名言。
他也不管其他人奇怪的目光,嘴里喃喃说道:“鲁班七号难道是真的!卧槽,卧槽,这太屌了!”
田浩见林炎吃惊,就说到:“木人和木鸢我其实并没有见过,听师傅说早已失传了,我师傅也只能做三尺木鸟载不得人。”
林炎这时候并没有听进去田浩说什么,他由鲁班七号想起了智能手机,想起了前尘往事。
臭蛋把他从回忆中叫醒,说是大家休息的差不多,准备出发了。林炎才从回忆中醒来,闭眼叹了一口气,起身和其他人一起继续赶路了。
七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沿山路走到了另一座山腰处,看到对面纠云寨的方向亮起了火光。几人相视一笑,加快脚步,朝山下走去。
当他们走出大山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众人稍作休息后继续赶路,林炎的打算是去涅阳县跟张仲景告个别,也说明一下情况让他自己多加小心,然后再返回清泉庄。
没走多久,背着弩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臭蛋跑过来拉住林炎,说道:“哥,前面有马蹄声。”
大家都听到了臭蛋的话,回过头来看臭蛋。
田莹说道:“弟弟,我怎么没有听到,哪有什么马蹄声啊?”
“臭蛋的耳朵特别灵敏,我相信他。咱们先躲起来,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林炎说。
此时他们刚从山里出来,山路两旁都是些高低不平的土丘,和平原接壤的地方,正是植被茂密的所在,于是七人就在路旁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藏了起来。
“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没多久,便有一队人骑马到了这里。前面的人勒马站定,后面的也陆陆续续跟了过来,这一队人竟有百十号左右。
这些人都身穿黄巾军的服饰,个个手持兵刃,有长枪,有刀盾,有的还背着弓箭。只是这些人衣衫破烂,面有土色,有几个还受了轻伤,看样子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一群人站定后,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四处张望像是在观察地形,他旁边的一个人开口说道:“将军,休息一下吧,一口气跑了百余里,人不累马也累了。”
为首的那人又看了几圈,说道:“好吧,此处已在涅阳境内,我们休息片刻继续赶路,天亮前务必进山。”
旁边那人随即向后喊话传达命令,众人下马后他拿下水袋,递给那个将军,嘴里说道:“将军,精山一战孙夏全军覆没,宛城再无可起之兵,我等为何不北上广宗,而是要,南下涅阳?”
那将军喝了一口水,说道:“赵弘死后,宛城哪有可用之才,让孙夏统兵只是为了拖住朱儁,只是没想到这孙夏如此无用。家师密信,要我们在孙夏失败以后携总坛弟子南下涅阳,在山中盘踞等候师尊法旨。此处南下便是涅阳,稍后我等便由此入山。”
那人点头称是接过水袋,转身去后面队伍中查看情况了。
那将军望着东方泛白的天际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他翻身上马,向后喊道:“我们走。”
其他人闻言纷纷上马,竟是没有一人大声喧哗。
林炎等人在灌木丛中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那些人进了山,臭蛋才第一个开口说话:
“从这个山谷进去是纠云寨,他们此去岂不是凶多吉少。”
“这人应当是那张角的弟子,后面那些人每一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百战之士,纠云寨虽有地利,但真打起来胜负倒也难料,只不过张角为什么要派他们来涅阳呢?”任雪说道。
臭蛋一直话不多,这时候第一个开口,林炎知道他毕竟在黄巾军中生活过,从情感上讲还是亲近一些。他当然是希望臭蛋忘了那段生活,他知道黄巾军必败,自己和臭蛋必须和他们划清界限。于是林炎就把手放在臭蛋的肩膀上说道;“张角那老神棍都是忽悠老百姓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这些人去跟纠云寨的山贼火拼吧,狗咬狗一嘴毛,也不关我们的事儿。”
林炎说完又转头对任雪说:“妹子,咱不管那老神棍要干什么,现在我们已经逃出生天,你家是哪儿的?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没等任雪说话,田莹就说道:“任姐姐的家人都被那些强盗杀害了,已经无家可归,爹,就让任姐姐去咱们家吧,好不好?”
田浩当然同意,任雪也面露悲色。
林炎一看任雪都要哭出来了,也不再说这个话题,赶紧招呼大家启程。
一路无话,一众人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涅阳城,又绕行到东门口藏了兵刃,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了。由于天色已晚,城内的各个商铺也都开始打烊,林燕等人无店可住只能直奔张仲景家。
张家本是大户,只因前些年闹瘟疫,好多人都死了,房子倒是很多。张仲景给众人安排了住宿,又听林炎讲此去的经过,只听得目瞪口呆,连连称赞他是少年英雄。
张仲景招待大家的还是之前吃过的汤面,仍旧没有什么佐料,但是饿了一天的众人个个狼吞虎咽,就连儒雅文静的任雪,都把汤喝了个干净。
用罢饭,田浩等人对张仲景又是一阵感谢自不必说。林炎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记得东汉末年,发生了好几次瘟疫,最大的一次就是185年,宛城一代可是重灾区。张仲景也就是在这时失去家人,随后才去了荆州发展,最后还官至长沙太守。
林炎又看了一眼招呼大家的张家人,他犹豫要不要告诉张仲景这些,该如何劝说张仲景现在就携家人离开呢?他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不能见死不救,特别是帮过自己的人。
于是他开口说道:“张大哥,这次纠云寨之行我也是借了你的名头,你治好了他们的寨主夫人,把她从瘟神手中救了回来,那些山贼对你可是奉若神明,称为神医啊。我说你种的桃子能预防瘟疫,他们深信不疑,任姑娘就是我用桃子换回来的。”
林炎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任雪更是对林炎投来感激的目光。
张仲景说道:“那也是她命大,同样的办法对很多人都没有用,伤寒深时别说是一只桃子,就算是灵药仙丹恐怕也救不了的。”
林炎话锋一转,说道:“张大哥你医术精通,对瘟疫也有了一些研究,何不去襄阳繁华之地潜心钻研,说不定能找到彻底治愈的办法。而且宛城经过了这些战事后浮尸遍野,来年说不定又会是瘟疫横行。前天我曾听你说你族内很多人都死于瘟疫,我看你不如举家迁往荆州,你德才兼备,说不得还能在荆州某个一官半职,造福百姓。”
“多谢林兄弟关心,只是张机根在涅阳,哪能说走就走。”张仲景说道。
林炎急忙又说道:“树挪死,人挪活,大哥以你的人品学识,就是将来做个一方太守,也是有可能的,何必拘泥于这些世俗观点。”
“树挪死,人挪活!...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精深的见解,果然不凡,张某没有看错你,我会考虑的。”张仲景赞赏的说道。
林炎一听心说这如果都算见解,那我的高深见解多了去了。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说道;“我哪里有什么不凡,张大哥医术无双,妙手回春才是真的不凡。”
张仲景还没有开口,臭蛋却插嘴说道;“张大哥的医术只有大贤良师可比,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都赶不上,他们治不好瘟疫。”
林炎听了这话心说这孩子真是被毒害不浅,就对臭蛋说道:“张大哥这才叫医术,张角那些人只是装神弄鬼而已。”
臭蛋却眨着眼睛对林炎说:“哥,我就是喝了大贤良师的符水才好的。”
林炎解释说道:“那是你自身有抗体,跟喝不喝符水没有半毛钱关系,简单点儿说就是你自己好的。”
这次没等臭蛋说话,田浩却是开口道:“虽然我对太平道那些人恨之入骨,但也不得不说,张角那厮是可以治愈瘟疫的。前些年闹瘟疫时,张角带着弟子来过宛城,我曾亲眼见过他救了不少人,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都加入了太平道,陈道长也是那时候随他去的。”
林炎没有想到田浩会如此说,不过更让他意外的却是张仲景的话。
“田兄此话不假,张某也曾亲见那张角以符水救人,而且治愈者甚多,被他亲自施救者十有八九是会痊愈的,对此,张某也百思不得其解,此举与药理不通,只能说是神迹。”
如果说田浩的话让林炎感到惊讶,那张仲景的话就是五雷轰顶,他没想到一个后世被称作医圣的人,会用神迹来形容封建迷信。
就在众人探讨瘟疫之事时,一直和田莹坐在一起旁听的任雪开口对田莹说道;“妹妹,我曾听说过一个关于瘟疫的故事,你可要听?”
田莹当即点头。
她是给田莹说的,但是其他人都听见了,这时都看着她听她要说什么。
任雪说道:“相传上古时期,也是瘟疫肆虐,神农氏用一面铜镜救人,照之则病消痊愈,你说神奇不神奇?”
田莹点头,问到:“还有如此神物,那后来呢,这镜子去了哪里?”
任雪又说到:“后来神农氏把这面铜镜传给了他的后人,命他们世代相传,只要有瘟疫爆发,就持铜镜出世救人。后来天下分分合合,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这面铜镜便到了秦始皇的手里。”
“再后来呢?”田莹又问到。
“始皇帝有一个心爱的妃子,她美若天仙能歌善舞,但却体弱多病,秦始皇非常宠爱她。每次她生病始皇帝都命人持镜照之,随后她就能痊愈,但数月后又发,于是皇帝就把这面镜子挂在了这个妃子的寝宫里。后来始皇帝南巡也染了瘟疫,那铜镜却不在身边。他远离咸阳,命人去取已来不及,于是便死在了南巡的路上。随后高祖斩白蛇起义秦朝灭亡,那铜镜也没有了下落。”
任雪说道这里,每个人都听的非常认真。
林炎在心里暗付:“故事挺美,但事情太扯淡。”
田莹沉浸在这凄美的爱情故事里不能自拔,一个劲的问那妃子后来怎么样了,林炎想起了后世的电影,就开口逗她说:“后来那个妃子,陪葬在秦始皇陵,她因为吃了给秦始皇准备的丹药而长生不老,而且还喜欢上了一个姓蒙的将军。”
他的话让小姑娘更是好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希望知道后面的故事。
这时张仲景却说道;“任姑娘所说的可是神农辟疫镜?”
任雪回答:“正是”
林炎问:“张大哥也知道这神话传说?”
张仲景笑着说道:“行医之人自然是知道那神农辟疫镜的,至于是神话还是确有此物却无从所知。”
说到这里,坐在田浩旁边的冯护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被坐在他对面的林炎正好看到了,就笑着问冯护:“冯叔叔,你不会是知道那神农辟疫镜的下落吧?”
林炎这话其实是开玩笑的,谁知道那冯护竟是一个激灵,说道:“啊~贤侄如何得知?真乃神人也!我刚才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或许真的和此镜有关!”
他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都看着他问怎么回事。冯护转头看向田浩,说道:“大哥,你可曾记得那墓里的壁画,有一幅画的内容,是北漠夷族的大祭祀手持一物对着很多尸体,后来那些尸体又站起来了,当时我问你她是在干什么,你说或许是招魂。”
田浩想了想回答道:“确有此事。”
冯护继续说道:“刚听了这神农辟疫镜的事突然想到,那大祭司手上之物会不会就是神农辟疫镜?”
田浩说道:“你怎会如此想?”
冯护面露兴奋之色,说道:“因为我想起来了,那画中站起来的人是实线,如果是招魂,鬼魂应该是虚线。刚听了神农辟疫镜的事以后,我想如果理解成那祭祀持镜治病可能更合适,更能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