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少自己的感想和看法,到这里收一收,下面继续推进。
杀戮之后,就是格局的变化了。
前面说过,贾皇后及其党羽有心改变格局,但是由于第一次出手,担心自己实力不够,所以依托了司马皇族的力量。同样的,改变格局后,他们感觉自己也没有稳定格局的实力,所以有继续找同盟者。
但是呢,这里又得提到统治者的能力问题,如果统治者能力够强,控得住局面,那么一般是找寻有威望、有能力的辅政之人,帮助自己掌控局面,从而开启世代。如唐太宗、唐玄宗,他们就敢于在政变后,放弃政变功臣集团,启用对自己统治有力的能人志士。
但是,如果自知能力不足,那么,最好的办法,还是继续用政变功臣集团,譬如明成祖朱棣或是复位后的明英宗,都是充分利用功臣集团的忠心,进而巩固自己的统治。
可是,贾皇后一党就有意思了,对功臣集团继续使用,却搬出皇族元老和晋武帝司马炎时期的重臣卫瓘作为辅政大臣。
如此结果,显得滑稽了。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这就是不彻底的政变。功臣集团提着脑袋搞政变,最后要分享很大一部分果实给不相干的人。虽然通过后面的史料看,这些功臣集团一直能够插手朝政。但是,每天要看到另外两个人挤在自己前面,说三道四,功臣集团那已经见过血的刀子,恐怕还不是很容易放下的吧。
如果,有个平稳过度,比如最高统治者出于统治需要,确实需要打压功臣集团,选用有能力的大臣来稳固格局,最高统治者有耐心、有决心地巧妙处理,一切也就没事了。比如唐玄宗在先天政变后对待政变功臣的例子。
也如果,最高统治者,稀里糊涂,甚至还在干其他愚蠢的事。统治集团定然会与不想干的人产生冲突,这些被推上高位的非功臣,也定然忌惮这些功臣。
第二,原有的恩怨可仍旧在。之前说过,杨骏与贾皇后有私人恩怨。卫瓘,与贾皇后也有私人恩怨。卫瓘其实很厉害的,是个书法家,年轻时他几乎一手平定了灭蜀汉功臣钟会的叛乱,同时还擒杀了另一位灭蜀汉功臣邓艾,钟会与邓艾可都是司马懿的学生,都被卫瓘一锅烩了(卫瓘后来也被冤杀了,所以说,其实都不是蠢人,有时候就是形势不一样,有些才华没有来得及展现)。
但是,聪明人,有时候就会办糊涂事。这位聪明的卫瓘,算是西晋开国大臣里,比较忧国忧民的,在开国皇帝司马炎在位时,他就通过装醉这样的手段,提醒过司马炎,他的继承人司马衷不行。这样的规劝,有时候真是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是应该做还是不应该做。
不管怎样,贾皇后这位心眼比较小的人,与卫瓘就有了恩怨了。史书中原话为:后素怨瓘。贾皇后,一直记恨着卫瓘呢(所以,在这里,我就不明白,政变之后,为何贾皇后会同意让自己记恨的卫瓘来执政呢?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之前我说的原因,贾皇后能力不足,底气不足,权力不稳固,不得不依靠有威望的大臣来帮助她)。
第一,选的人不行。淮南王司马亮,之前还曾被开国皇帝惦记着回来辅政。按理说,应该是有很好的政治能力吧。不,很差。甚至可以说,他跟杨骏是一路货色,干的事都差不多:他也希望尽快建立自己的权威,所以大肆封赏,一千零八十一人得到了较高的封赏,至于封赏有多高,可能不好考证,但已经有大臣劝阻,并记载于史书中,暴露了很多司马亮的滥赏、专权、任人唯亲等等。
接下来,司马亮又继续干做了新的蠢事,开始搞功臣集团的核心人物、素勇锐、外加刚愎好杀、并掌握军权的同族后辈、侄孙儿-楚王司马玮了。
大家一看到搞字,应该也就心知肚明了,新的动荡就要来了。
接下来的进程,是对我之前提过的原因的印证。所以,我把原因再复述一下,也可再提提新的原因。大家在这里也再来一次验证和思考,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原因一:特殊的政治结构。
一方面豪族形成的政治能量,使得威望而不是正统性变成了一个对政权存续更为关键的因素,为此,篡魏的司马家不得不采取封王等维护皇权统治的措施,埋下了“八王之乱”也即是统治阶级内部内乱的种子。另一方面导致的阶层固化,进而使得统治上层有点不劳而获,长享高位、特权,中下层、底层基本没有了晋升和改变命运的机会,逼得这些人多数只能选择歪心思,甚至期待出现纷乱,自己才能有上进、施展抱负和才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