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黑夜之中,两女一男点着三个灯笼站在一个山洞里面。
“这就是青月剑?”红莲指着面前巨石之中的一把长满青苔的剑问道。小老头点点头,云子若高举着灯笼把这传说中的“宝剑”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只见剑柄已经锈迹斑斑、剑身上面满是青苔,若不是小老头一口咬定这就是青月剑,就是倒给她银子她也不愿意去碰。
红莲琢磨着小老头脸上的表情,看他不像在开玩笑,于是说道:“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小老头一脸认真地道:“从云霄阁创派以来,青月剑就一直在这。如今也有六百多年了,所以才变成这副样子。”
红莲觉得小老头没有骗自己的道理,于是纵身飞到这巨石之上,放低灯笼,握着剑柄用力往外拔。红莲既然是高手,力气自然也不小。谁知她拔了半天,这巨石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红莲看着小老头不悦道。小老头脸上茫然,想了想,突然叫道:“坏了!我怎么把这出给忘了!”云子若忙道:“爹爹,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讲究?”小老头看了红莲一眼,低头说道:“这青月剑,非圣女不可取。”
“圣女?”红莲和云子若异口同声地道。小老头点点头说:“云霄阁从创派开始,就有圣女一职。青月剑的剑灵就封在第一代圣女体内。圣女成亲后诞下女儿,剑灵从母体转移到小孩,这小孩便接替母亲成为下一代圣女。”红莲怒道:“这种事情你竟然给忘了?”小老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规规矩矩地站着,重重地低着头。他向来不将阁中事情放在心上,况且这青月剑在这里睡了六百多年没人动过,他早就把圣女一事忘了。云子若见状立刻讨好地道:“那爹爹把圣女请过来不就得了?”小老头跺脚道:“这圣女早就嫁人了。十多年前听说她病死了,死的时候并没有诞下后代!”
“什么!”姐妹俩大惊。红莲不甘心,又试了好多次,巨石和宝剑都纹丝不动。“没用的!”小老头叹口气,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嚷道:“这圣女还有个姐姐,虽然她当年没有继承圣女之位,但毕竟是亲手姐妹,说不定她身上也有一点剑灵!”
小老头此刻心急,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红莲和云子若看着小老头远去的身影,洞中一阵安静。突然,外面传来声响,云子若立刻害怕地道:“谁!”红莲把云子若拉到身后,示意她安静,自己轻手轻脚地贴在洞口。云子若不敢作声,洞中又安静一阵,只见红莲突然飞身向洞外攻去,一瞬间已听到拳脚打斗的声音。
蒋芸当时在屋顶上偷看,不料小老头竟这么快就带姐妹俩来取剑,想去通知濮阳翼,又怕跟丢了他们,于是只得一个人跟了去。蒋芸轻功虽高,但只顾着应付这父女三人。景灏当时正坐在屋顶琢磨着这姐妹俩,突然看到远处的屋檐上一道水色身影轻巧地起伏,于是也悄悄跟了过去。
就这样,蒋芸跟着父女三人,景灏跟着蒋芸,五人都来到了这里。蒋芸和景灏各自躲在外面偷听,山洞中回音很大,两人把头先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小老头走后,景灏想提醒蒋芸这是个通知濮阳翼的好机会,于是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谁知却把蒋芸吓了一跳,弄出了声响。
洞外一片漆黑,只见三个身影打斗着。景灏蒋芸只想尽快脱身前去报信,不料这红莲步步紧逼、下手狠辣,并且她看出蒋芸武功较低,死逼着蒋芸打,一阵子已将她逼到悬崖边上。景灏护着蒋芸猛攻红莲,红莲正要不敌,突然脑筋一转放出三枚暗器。蒋芸弯腰躲避,一时间失了平衡往后坠。景灏连忙一把抓住蒋芸,但身子已飞出去大半。景灏把蒋芸往里一扯,双手紧紧护她入怀,两人一同坠下山崖。
红莲忙回山洞中拿了灯笼来看,只见悬崖下面一片漆黑,哪里看得到半个人影。“那人坠崖了吗?”云子若也跟了出来,躲在红莲身后担忧地问道。红莲轻轻点头。“你看到是谁了?”云子若又问。就算谁都不认得,怎会不认得他?红莲看着崖下,默不作声。
“闺女!闺女!”此时小老头带着一个人赶了过来。红莲云子若忙去迎,只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薇澜的师傅景鹜!
“她?她是圣女的姐姐?”红莲认得她是楚薇澜的师傅,惊道。景鹜虽不知道红莲与濮阳翼之间的瓜葛,但是也知薇澜此次回来,是来要这青月剑的,于是不满道:“师傅,允诺了别人的东西,哪有再给第二个人的道理!”小老头急道:“说了是救命!用完了再给他们不就是了吗!”景鹜一脸怀疑,小老头又道:“快去试试!师命你也敢不从?!”景鹜无耐道:“都说了没用。”于是飞去那巨石上用力拔了几下,青月剑果然还是纹丝不动。父女三人都皱了眉,景鹜冷冷道:“师傅既然给了承诺,就应当遵守!”
景鹜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小老头沮丧极了,红莲沉默了许久,突然莞尔,道:“爹爹,其实并没有人要取我性命。”小老头惊道:“啊?那这是...等等,你叫我什么?”“爹爹!”红莲又甜甜地开口。云子若也愣了愣,突然回过神来,也冲小老头道:“爹爹,姐姐肯认你啦!”
小老头恍然大悟道:“乖乖!原来是来试你老子舍不舍得拿宝贝救你!”云子若忙道:“子若错了!但是姐姐性子强,不这样,她哪能明白爹爹是真心对我们好!”小老头惊道:“是你的主意?”云子若撒娇道:“我这注意好不好?”小老头打心里疼着这个乖巧的女儿,哪里舍得把这件事多推敲一下!只见他脸上笑开了花,道:“我的女儿,既漂亮又聪明!”语罢,向红莲伸出手来。红莲有些害羞,还是去扶了小老头。小老头心中大喜,什么青月剑红日剑,对他来说,不过是没用的身外之物!父女三人其乐融融地下了山。红莲心中虽不甘,但也无可奈何。还好她早已做好两手打算,此计不成、还有一计!
第二天清早,景鹜便被小老头派去千里之外迎接天山掌门大驾了。这当然是云子若的杰作,理由自然是怕景鹜走露昨晚之事。楚薇澜不知师傅为何走得这样急,连人都没见到便出了门。但她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一大早,她便去找了濮阳翼,濮阳翼携原三、白渊来到小老头房外等候,连游子阳也跟了过来。
小老头心想女儿既然不是真的要剑,自然也没理由不带濮阳翼他们去取。红莲心想反正濮阳翼他们必然也拔不出剑,去了也没用,于是只装作不知。小老头好面子,自然不会提自己昨晚险些出尔反尔的事。濮阳翼等人见小老头如此爽快,自然也没多想。
“师爷爷,我师叔去哪了?”楚薇澜一大早去景灏房里,已看不到人影。“诶?灏儿不在?”小老头显然也不知景灏行踪。“芸姐姐也不知去了哪里!”楚薇澜撅撅嘴,看了看濮阳翼。濮阳翼也道:“芸儿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没有我的命令,她会去哪呢?”语罢,看了看白渊,白渊会意道:“呆会下山便去寻。”
几人来到一个硕大的山洞之中,只见巨石之中插着一把锈剑。这剑其貌不扬,比起在霖瑶殿得到的那块水晶,简直就是破铜烂铁。小老头对众人道:“这青月剑只有有缘人才能拔出,如果你们拔不出来,这剑便不能带走!”众人从没听过这个,都心生疑惑。楚薇澜以为小老头又在耍心机,于是道:“我不信,师爷爷你去拔来看看!”
小老头白她一眼,倒十分爽快地飞上巨石,用力拔了拔。只见那剑仍在石中插得好好的,毫无松动。“诶?”楚薇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濮阳翼皱了皱眉,也去试了试,还是毫无反应。
“这...”白渊也琢磨不透。濮阳翼示意他与原三都去试试,还是拔不出来。连游子阳也去试了一试,仍是没有反应。众人面面相觑,濮阳翼紧锁着眉。小老头倒是一脸得意地道:“这是规矩,咱们都拔不出,我也没办法!这可不是我舍不得给,你们别赖我!”
楚薇澜看不得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飞上巨石,大声道:“我就不信邪!我来!”语罢,抽了抽袖子,用尽全身力气使劲一拔,这剑竟然轻轻松松就给她拔开,反倒是她用力过猛,一下子没站稳往后跌下了巨石。
濮阳翼一把接她入怀。楚薇澜看着手中的宝剑,嚷道:“没有很难拔啊!你们几个大男人,还不如我的力气大!”小老头看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指着楚薇澜嚷道:“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