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悬崖下面的一处草地上,正躺着一个气质如兰的女子。正午的阳光射在女子身上,女子感到眼前的光线,眼皮动了动,终于悠悠地醒来。女子看了看自己四周,只见这里是山底的一块平地。又看了看头上高耸的悬崖,那正是自己掉下来的地方。
“你醒啦?”景灏天人般的容颜映入蒋芸眼帘。“我们...怎么会?”蒋芸只记得自己和景灏一同跌下了悬崖,并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景灏笑笑说:“芸姑娘昨晚撞到了头,所以不记得了。”蒋芸又看了那悬崖一眼,景灏笑着道:“这样的高度还要不了咱们的命。”
蒋芸看着景灏的衣衫被树枝划开了许多口子,略显狼狈,自己反而完好无损。她想起昨晚景灏为救自己坠崖,知道他必是用身子小心护着自己。“你...”蒋芸心中感激,道谢的话到了嘴边还是不好意思开口。景灏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冲她温暖地笑笑,道:“你没事就好。咱们休息一下,就想办法上山吧。”
其实拿到青月剑后,濮阳翼等人便可立即启程。无奈蒋芸行踪不明,楚薇澜又有满腹疑问要问景鹜,所以一众人留在云霄阁里边找蒋芸边等景鹜回来。此时夜已深,楚薇澜趴在窗台上痴痴地对着月亮发呆。照小老头所说,这青月剑只能由圣女拔出来。而如今自己既能拔出,莫非自己便是那圣女的遗孤?景鹜不就是自己的亲姨妈?楚薇澜一向视景鹜如母,一想到景鹜可能是自己的姨妈,心里自然十分欢喜。只是,为什么这件事要瞒着自己?看景灏那日的态度,自己的身世恐怕没这么简单!
楚薇澜正想得发神,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云子若的声音:“救命呀!爹爹!救命!”楚薇澜一惊,立刻奔了出去,只听这云子若的声音越喊越不对劲,楚薇澜全身不由得起了鸡皮。她与云子若的房间很近,一小会儿便到了。楚薇澜一脚踹开房门,只见濮阳翼上身****正趴在云子若身上,云子若两条雪白的大腿被濮阳翼掰得老开,上身给拔得只剩了肚兜,春光无限!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楚薇澜全身的血液凝固,只呆呆地立在那里。这时小老头和红莲一起赶来了,小老头全身血气上涌,飞身欲去擒。濮阳翼早已跳出窗外,小老头和红莲都追了出去,但濮阳翼早已无影无踪!
这时又闻声赶来了许多人,红莲忙扯了件衣衫裹着床上的云子若。云子若躲在姐姐怀里瑟瑟发抖,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任谁看了也不忍。景玉连忙吩咐老妈子替云子若检查身体。一众人都退到屋外,不一会儿,老妈子出来。小老头忙上前问询,老妈子摇摇头道:“小姐确实刚刚行了房事。”小老头头上青筋暴烈,对身后的景玉狠狠地道:“通知渊儿全山捉拿朴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原本以为会展开一场大搜查,谁知众人竟在濮阳翼房中发现了他。濮阳翼对于刚才之事自然全盘否认,但是问他头先在做什么,他只说独自在房中休息,并无证人。“掌门,如果真是我家主人所为,他为何还要呆在这里让你们来抓?”白渊分析道。云霄阁一众大部分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也十分疑惑。小老头吼道:“老子亲眼所见!不是他难道是鬼!”白渊平静答道:“这易容之术高深莫测,也不是没有可能。”小老头看看平静的濮阳翼,略显迟疑。云子若的眼泪恰到好处地像那河水一般滔滔不绝地往外涌。
小老头小心问道:“女儿,真的是他?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云子若更显激动,过了许久才平复了情绪,抽泣道:“就是他...我怎会不认得...爹爹,你也知道女儿是做什么的...从前...从前他便常常来找我...他的脸就算能假扮,但他在床上那些个习惯...难道还能有假?”小老头黑起脸,白渊又问:“那子若姑娘必是知道我家主子身上那些个特征了。请问姑娘,主子身上哪处有痣,哪处有伤?”云子若边哭边道:“以前那些时候,他总喜欢把整个屋子搞得漆黑,我哪里看到过!刚才他突然来强我,虽不及熄灯,但慌乱之中我又怎么看得清!”语罢,怯怯地躲在红莲身后,柔弱地道:“爹爹,我不愿回忆这些,你叫他们走!”
红莲对着小老头吼道:“还说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如今别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犯事,你还不赶快杀了他!”小老头对女儿心中有愧,此刻一听,立刻要提剑向濮阳翼砍去。濮阳翼武功不低,左右避闪。只是云霄阁人多势众,已将濮阳翼等人围得个水泄不通。云子若这些天在阁中乖巧可人的样子赢得了云霄弟子的一致好感,此时见她受辱,全都挺身相护。云子若一向柔弱,哪像个说谎之人,再加上女子的清誉何等重要,她就是个妓女,也万不会拿这些事乱说!掌门既亲眼多见,云子若又将与濮阳翼的风流事说得有模有样,此刻一众人简直深信濮阳翼便是真凶,又想起他平日里那副君子之相,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断。
“师爷爷,快杀了这个伪君子,给子若姑娘报仇!”“朴宇,就算你武功再高,我们掌门也不致于奈何不了你!”“对!子若姑娘我们给你撑腰,师爷爷,快杀了他!”一时间滔滔骂声不绝于耳。濮阳翼武功与景灏相当,此时遇着了他师傅,就算单打独斗也未必赢得了。再加上云霄阁上下齐心要杀他,就算他赢了小老头,也未必能够脱身!
小老头在这骂声的怂恿下心中更火,面露杀色。“啪!”一记耳光狠狠落在濮阳翼脸上,濮阳翼面色大惊,只见楚薇澜满脸泪痕,狠狠地看着自己。“朴宇!我真是看错了你!”楚薇澜咬牙切齿,泪水不停地往外涌。云霄阁众人早忘了楚薇澜和濮阳翼的事,此时不禁想起,都向楚薇澜投去同情的眼光!景渊向来与景鹜走得近,也十分疼薇澜,此刻见状,心疼道:“澜丫头,这样的男人,杀了也不可惜!”楚薇澜咬牙道:“当然要杀!我为了他害师傅担忧,等师傅回来,我要当着师傅的面亲手了结他!再跪着向师傅赔罪!”众人皆是一惊,小老头愣愣地道:“等你师傅回来?”楚薇澜道:“不错!到时师爷爷也正好给天山掌门一个交代!”小老头一听,立刻恍然大悟:“对呀!梅梅要是知道闺女发生了这事,还不怨恨我!到时我得把这朴宇交给她亲手处置,以消她心头之气!”楚薇澜狠狠地道:“好!到时就给他两剑!一剑是为子若姑娘的,一剑为我自己的!”
众人终于散去,小老头坚持要守着云子若,红莲也只得陪着演戏。楚薇澜回到房中,擦干脸上的泪,皱眉思考。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楚薇澜开门一看,果然是白渊。
“你还来做什么!你主子闹下这种事,你还有脸来我这!”白渊低声道:“楚姑娘放心,原三已去引开监视我们之人,我此时只能呆一小会儿,楚姑娘既有了计谋,还请快点吩咐。”楚薇澜看了看四周,把白渊引进屋,低声道:“计谋倒还没有,只是先设法稳住师爷爷。”白渊有些失望,楚薇澜又道:“不过我已有了些想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白先生,你可以调兵吗?”白渊一愣,道:“调兵必得皇命!”楚薇澜又道:“青凌军也不行?”白渊想想,道:“前段时间张将军正带了一支队伍去淮水抗洪,如今灾事已平,应该正在回京的路上。”“哦?从淮水到京,经过云霄山不算绕路吧?”白渊笑笑:“自然不算,楚姑娘是想?”楚薇澜道:“让他们乔装从后山而上,埋伏在云霄阁周围。”
白渊想想,道:“硬碰硬的法子,不是不可取,只是恐怕牵连太大。”楚薇澜道:“硬碰硬是下下之策。如果我那想法行得通,当然用不着他们出面。但如果到时师爷爷还是非要取朴大哥性命,那就只能硬碰硬了!”白渊又道:“楚姑娘有什么想法?”楚薇澜道:“事到如今,这对姐妹花定是假的。这红莲是怀桑王的人不必多说,但这云子若...我有些拿捏不准。替人卖命,不过是为财、为权、为人,我如今先使计试试,她云子若为了哪样!”白渊又道:“然后呢?”楚薇澜笑笑道:“知道了饵是什么,还怕鱼不上钩?”
第二天,云子若睡到下午才起床。推开窗户,看见冬日里的太阳,她觉得生活无比美好。就在刚才,她从红莲那里又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想到这儿,云子若脸上便笑得春光无限。
前面走来两个人,云子若只得收起笑脸,装出一副几欲坠泪的表情。那二人并没注意到她,只听一人说着:“你听说了吗?大伙儿都说与其杀了那朴宇,倒不如让他负责到底,娶了咱们子若姑娘!”另一人又道:“如此人品,怎能把子若姑娘嫁给他?”头先那人答道:“据说朴宇一直便仰慕子若姑娘,两人又有那层关系在,昨日一时没憋住,所以才...”另一个人又道:“子若姑娘那么文弱,当着她面杀一个人,自然没有找个真心疼她的好。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咱们楚师妹了。”头先那人点头道:“可不是吗!”
云子若听得愣愣地,这昨晚不是还要杀他吗,今天又唱得哪出啊!咚咚咚,门突然响了。云子若只得苦着一张脸去开门。房门一开,只见一个青衣少女,肿着一双核桃眼,摆着一副比自己更加苦大愁深的表情。云子若愣愣地道:“诶?楚姑娘?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