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姐姐你看，那个就是云霄山，爹爹就在上面！”此时几人已经差不多快到云霄山下了，云子若指着不远处的高山兴奋地冲红莲嚷道。红莲不屑地答道：“要不是他当年弄丢你，你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如今你还这么想见他，真是蠢！”云子若撅着小嘴道：“姐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姐姐一身清白，来去自如，妹妹我可是入了籍的，还指望有日能赎身出来，做个正经人家！”
红莲嘲讽地笑笑道：“你别告诉我你这些年攒的钱还不够给自个儿赎身？你之所以一直呆在那翠红楼，不过是还没拿定主意，要选哪一个男人罢了！”云子若给她道中心事，尴尬地笑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我虽有银子，但却没个靠山呀！以后有了爹娘，还有谁敢欺负我是个没人护着的？”红莲嗤之以鼻，道：“就你平时那副柔弱的样子，哪个男人还不给你骗了！娶你过门，只怕不出三年你就爬到那大房正妻的头上去了！”
濮阳翼等人一路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两姐妹，确实不像作假。红莲自知不敌，虽然不至于蠢到对濮阳翼动手，但一路上她除了景灏也没给过几人好脸色看，倒也不像演戏。蒋芸冷眼旁观，若不是此事涉及到自己，她定会相信两人就是小老头的女儿。又赶了大半天的路，众人来到云霄阁中，已是傍晚。
“唉哟！人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濮阳翼等人还没到正殿，就看到小老头大呼小叫地迎了出来。景鹜景渊等人也跟在小老头身后，众人见到红莲之后大惊。“你！你不是...”景渊嚷道。红莲十分魅惑地笑笑，道：“厌倦了江湖，所以炸死隐退。”众人愣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快来让我看看！唉哟，我两个丫头如今长这么大了，生得天仙似的！”小老头看着这对美艳无比的姐妹花，乐得合不拢嘴。“谁是你女儿！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们，还害得妹妹在那种地方受苦，我绝不会认你！”红莲板着一张脸，坚决地说。
小老头的笑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云子若忙挽着他道：“爹爹别急，姐姐嘴硬心软！过不了几天她气消了就好了！”云子若不愧是名妓，这哄人的伎俩绝对是天下无双。小老头看到这个乖巧的女儿，本来寒掉的心总算又暖回几分，心疼地看了一眼红莲，又怜惜地对云子若说：“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吧？”云子若脸上表情明显一僵，只道：“不苦不苦，如今有爹爹在，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小老头忙道：“谁欺负你了？”云子若脸上又是一僵，红莲轻哼一声，对景灏道：“怎么？你们没告诉他，我妹妹可是红透全国的云子若！”
嘭咚！小老头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四周前来看热闹的弟子立即炸开了锅：“云子若，那不是妓女吗？”“乖乖，怪不得生得跟天仙似的！”小老头脸一黑，大喝道：“住口！以后谁敢再提此事，我把他舌头割下来泡酒！”小老头虽然无赖了些，但毕竟是掌门，加上脾气古怪难以琢磨，弟子们都怕他。此时此令一下，四周立即安静下来，只听到微微风声从耳边划过。
小老头怜惜地看了云子若一眼，云子若已红了眼眶，像只小白兔一样惹人疼爱。小老头的心揪揪地疼，又内疚地看了红莲一眼，红莲一脸冷笑死死盯着他。小老头重重地低下了头，过了半晌才喃喃道：“都怨我，都怨我...”楚薇澜看到他的鼻头已经变红，只是拼命忍住眼中的老泪。
云子若看见爹爹伤心心中难过，一头跪下，梨花带雨地道：“爹爹不必难过，能在有生之日相逢已是万幸。只求爹爹不要嫌弃子若丢了爹爹的脸，让女儿日后陪在爹爹身边孝敬爹爹！”小老头此时心中满是对姐妹俩的愧疚，听到云子若如此一说，终于老泪纵横起来，连忙扶起云子若，紧紧握着她的手，重重地道：“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父女俩抱头痛哭，看得其他人都一阵心酸。云子若又看向红莲，红莲虽然还是固执地别过头去，但已无法掩饰脸上的动容。“罢了，你姐姐如今怨我，还是以后再说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补偿你们姐妹俩。既然来了，就住久一点，好好陪陪爹爹。”小老头道。
“是！”云子若笑得极其乖巧，又道：“怎么不见我娘？”小老头道：“前几天才知找到了你们，于是便立刻飞鸽传书通知你娘了。她现在已在路上，再过些日子就能见着。”云子若花容大悦，小老头又拉着她闲话了好一阵子，时不时瞟一眼身旁的红莲，直到天色全黑，姐妹俩才回去休息。
咚咚，小老头的房门响了。小老头起身开门，看见门口之人，道了一声：“果然是你们。”濮阳翼、楚薇澜、原三、白渊，还带了景灏这个见证来到小老头房中。小老头笑笑道：“这么大排场，连灏儿也带来了，难道是怕我不认帐？”几人深深注视小老头，不约而同地重重点头。小老头一个踉跄，道：“我在你们心目中就那么不守信用？”众人顿了顿，又重重点头。小老头无语，道：“罢了！我今日找到了女儿，梅梅也答应来见我，我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要青月剑是吗，我明日就带你们去取！”众人一听都十分惊喜，楚薇澜忙问：“剑在哪里？”小老头爽快地答道：“就在后山！”
众人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楚薇澜又叮嘱道：“师爷爷，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两位姑娘知道！”小老头疑道：“这是为何？”楚薇澜严肃地说道：“你也不想想子若姑娘吃了多少苦头！难道你还想让她觉得自己即便是到了爹爹这里也还是一件用来交易的货物？”这话一语中的，小老头忙道：“不错不错，还是你这个鬼丫头主意多，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濮阳翼和白渊相视一笑。红莲并不知道四星为何物，也不知众人寻找青月剑一事。只要到了明天，青月剑便能得手。如此看来，这青月剑倒没有天水那样要费许多周折。
只可惜，事与愿违的事常常发生。自从遇着这两姐妹，蒋芸便从早到晚打着十二分精神。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地便回房休息，从两姐妹回房之时就一直监视着她们房中一举一动。
为了相互照应，两姐妹被安排睡在一间大房里面。蒋芸此时正躲在屋顶偷看，只见这云子若正跨着衣衫，对着镜子看她肩上的梅花。“就这玩意儿，便能认女儿？”云子若对着镜子嘲讽地说道，语气神态中全没有了之前温婉的样子，而是显出几分世俗。“嘘！”红莲忙止住她，复四周查看了一番，才轻吁一口气，低声道：“告诉过你要小心行事，千万别打草惊蛇！”
以红莲的武功，要想在她房上偷听，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恰巧这蒋芸除了绝妙的医术之外，一身轻功也是武林罕见，别是说红莲，就算换了景灏和濮阳翼，只怕也发现不了她。
云子若微惊道：“难道他们还在怀疑我们？”红莲想都不想便道：“他们永远不会完全相信我。”云子若忙道：“那？”语罢，环视四周。红莲道：“放心，此刻屋外没人。”云子若身子一软，又道：“如今算是成功了一半吧？你是不是该再付我三分之一的定金？”红莲笑笑道：“你要的数目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但是你别急，先给你这个玩儿玩儿。”语罢，丢给云子若一颗珠子，云子若大喜道：“东海的珍珠之冠？这可是供品！还真有你的！”红莲笑笑，道：“拿了我的钱就要替我卖力！时候也差不多了，还不去老头子那儿把戏给我演足了？”云子若看了手中硕大的珍珠一眼，娇笑道：“妹妹遵命！”
蒋芸一路又随云子若来到小老头门外，只见云子若对小老头哭道：“爹爹，不好了，姐姐要走，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小老头大惊道：“她为何要走？”云子若可怜兮兮地抽泣道：“她当时只答应陪我来，如今我已平安到了，她便说还有要事，明日一大早就走！”小老头忙道：“什么要事！我找人去帮她办了不就得了！”云子若脸上一喜，道：“真的？”小老头重重点头，问道：“你可知是什么事？”云子若极努力地回忆道：“我只知道她要去找一把剑，但是她并不知道这剑的下落，好像...好像是什么青...什么月...”云子若的小脑瓜子看来不是很灵光，拼命回忆。小老头惊道：“青月剑？”云子若兴奋地道：“是了！爹爹，你怎么知道？”
小老头不可置信地道：“你姐姐要寻青月剑？”云子若乖巧地连连点头。小老头想了想，道：“你去把她给我叫来！”云子若连忙乖巧地去跑腿，过了一会儿，沮丧地对小老头道：“姐姐不愿来，要不，爹爹你过去？”“这个倔脾气，真是跟梅梅一模一样！”小老头气呼呼地冲向红莲房中。红莲此时正在收拾包袱，见了小老头，也不给好脸色，淡淡地道：“你来干什么？”
小老头道：“你寻青月剑做什么？”红莲惊道：“你怎么知道？”语罢，看了眼心虚的云子若，心中已知道了答案。红莲又道：“我既不愿意认你，我是死是活也与你无关！”小老头激动道：“什么是死是活？你找这剑跟你性命有关？”
红莲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上一僵，默不作声。小老头急道：“你快告诉我！”红莲冷冷地道：“将死之人，何必多言。”小老头急得直跳，道：“你只告诉我，你若找到这剑，可能救你性命？”红莲脸上表情复杂，虽不开口，但明显默认。小老头又道：“你几时要？”红莲叹口气道：“明日便得送去。我至今不知其下落，明日只有...”语罢，云子若已扑上去抱住她哭了起来，红莲面如死水，眼中一片黯然。
小老头一直心中有愧，好不容易找来女儿，哪里受得了骨肉分离的痛苦！他一把抓起红莲，激动地说道：“谁说你是将死之人！青月剑就在后山，我现在就带你去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