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傍晚时分,大师兄打算住店歇停,一路遇到几家客店,他都不满意,只得继续向前。
最终,天色已晚,大师兄决定,野外扎营。架锅起灶,饮马喂食,水湛来回奔忙。
赶路两天,路途依然遥远。
今日这段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只能就地扎营了。
走镖在外,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不过此地甚好,地方宽阔,背有高山,前有河流,旁边还有树林,生火做饭再方便不过了。
一队人马安顿好之后,已经很晚了,此时月亮正明,风比较大,火苗也随风摆动。
三十人,相隔着距离围成一个圈,镖车摆放中间,马匹栓在一旁。
半夜,大师兄感觉异常,提醒大家打起精神,又往火堆里加了一大捆木柴,火光把夜空照得像白天一样,木柴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此时的氛围,怎一个紧张了得。
树林里若隐若现的火把,渐渐往营地逼近,短短数秒,一群蒙面之人就骑马来到了他们面前,足有二十人之多。
凌风镖局走镖多年,道上的朋友时常都有打点,如今这么多人要来劫镖,大家也是头一次遇到。
凌风镖局的名气,在中原也算响当当的存在,这群人敢来劫镖,那问题就严重了,大师兄握剑毫无畏惧的上前。
为首的那人下马先道:“东西留下,逃命去吧。”
大师兄冷笑一声道:“笑话,你当我们凌风镖局还怕你们一群山贼野夫?”
大师兄先亮出自己身份,见对方并无退让之势,心里更加确信,他们就是冲着凌风镖局来的。
“车上的东西,我要定了。”说着拔剑朝大师兄攻来。
凡走镖者,身手自然不差,毕竟常年和土匪强盗打交道,没点本领,保护不了财产,还走什么镖?
大师兄当即迎上,三师兄也拔剑而出,直取为首的那人。其余人抄家伙一拥而上,刀光剑影中,乱成一团。
几个回合后,两方人员各有伤亡。
水湛学武以来,并未有实战经历,而且也害怕杀人。所以他尽量防守,顺带帮镖局的人化险。但是敌方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这让水湛杀心渐起。
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多是临时来镖局的那几位,虽然他们身体素质好,也年轻,但是遇到这种杀戮场面,也无还手之力。
眼见大师兄和三师兄快败下阵来,水湛一个闪身,从侧面刺向那为首的人,那人招架不及,被伤了手臂,但对他似乎丝毫没有影响。
大师兄后退几步,对水湛的身手颇为惊讶,没想到一个养马的人,功夫这般了得。
“想不到,凌风镖局藏龙卧虎。”那人道。
“识趣的,赶紧走,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水湛警告道。
“狂妄自大,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说着,提剑杀向水湛。
水湛作招架姿势,吸气运功,右手直立握剑,左手二指向上抚剑身。出招了!顿时,剑影在夜空中闪烁。
那人波澜不惊,细细辨别着剑锋来向,左挡右闪。水湛一连使了几招‘十剑式’,但都找不出那人破绽,徒劳无功而已。
接着水湛脚下生风,使出一招‘八方来客’。那人只觉得三米之外围满了人,影身飘动,看不出真假。
电光火石间,水湛前面虚晃,已出剑刺向后背。
那人还未来得及挥剑格挡,水湛的剑已经靠近那人皮肉。水湛以为得逞,没想到,那人用左手指夹住了剑身,瞬间转过来,水湛手中的剑应声折断,紧跟着一掌打向了水湛。
虽然这掌并未接触到水湛胸口,但他承受这一掌,后退十几步,已经受了伤,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剑法虽好,内力浅薄。”那人道。
水湛捂住胸口,思绪纷飞。就是这一掌!对!就是这一掌!当年他抱着母亲时,前方打来的就是这一掌,那种感觉,记忆犹新,忘不了。
水湛握紧拳头回过神,突然看见镖队的人都一个个突然倒地,自己也腿脚发软,摇晃着倒下了,几次挣扎想站起来,始终使不上劲。
水湛明白了,刚刚那强劲的掌风中有毒,毒风迅速扩散,大家都中毒了。
“把箱子抬走放车上去。”为首的那人说。
“这些人如何处理?”一人问道。
“中了我的‘软筋散’,一时半会起不了。留下他们以后有用,缠斗太久,拉上伤亡兄弟,赶紧走。”
大伙看着箱子被拉走,无能为力,绝望的目光,在夜幕下,被远去的人马拉得更长。
多次挣扎不起后,水湛想起‘天云舒卷’心经里有一诀“舍身忘死,可顺可逆”。
于是他坐定,运用心经封住胸口穴道,丹田气息不断上涌,血液逆流,胸腔膨胀异常,坚持片刻,水湛长舒一口气,中毒之状大为缓解。
水湛起身,没时间照管镖队众人,见马都被砍倒没一匹能骑,便使用‘幽灵风步’朝劫匪的方向而去。
循着深深的车辙,水湛直追到天亮,但是依然没能追上,疲惫的身体使他不得不停下来。
水湛发现,劫镖的那群人,绕了很大一个圈,换了条路,朝着帝方城去了。
实在跑不动了,水湛只期望天不要下雨,跟着车辙追,一定能追查到,那么重的几箱金银,追不回来的话,只怕镖局都要关门了。
中毒的其他人,在天亮以后才慢慢恢复过来,他们埋了死去的几人,搀扶着伤员,不知该往何处去。
这么重要的镖车被劫,回去,无颜面对师父以及其他众兄弟。
大师兄仰头望天,拔剑准备自刎,被眼疾手快的王兴义阻拦下来。
“师哥,我怀疑水湛是内奸,他们里应外合,才劫取了我们的镖,得手以后,你看水湛他人呢?跑得影都不见了,你看他拼杀,是挺卖命的,但那都是苦肉计,做给我们看的。”
经王兴义这么一说,大师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看他的功夫,就不是普通人,我不能死,得回去禀告师父,把事情讲清楚!”
“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没想到今天才露出狐狸尾巴,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王兴义满心悲愤。
“回镖局!”大师兄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