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前忘记交代启一句,别透露她生病的消息。
结果,她吃了药后持续发热体温居高不下,偏偏红果她们也来了。启怎么也坐不住,交代她们看着管陶,脸色阴沉地冲到部落里把族巫带了过来。
斐骨原在整理兽皮兜里的药材,被他一言不发就扛走了,脑子充血得好半晌都恢复不过来。他在走荒部落当了十几个雪季的族巫,还没被人如此粗暴对待呢。
他铁青着脸想要教训那不知尊卑的崽子,却启被先一步拉到了兽皮窝旁,说:“族巫,你救救她,她发热了,很严重。”
留下照顾的秀也面色不好地说:“你一定要救救这个小雌性。”
能为部落带来好处的人,不能这样就死了。
陶、云朵和红果她们都插不上话,默默退开关注着管陶的病情。尽管花和溪则因才失去了阿兄心里难受没来,但本就不大的石屋内一下站了这么多人也显得愈发逼仄了。
斐骨见秀也在这里,那点不悦就轻了许多,他蹲下来摸了摸管陶的额头,翻了翻她的眼皮,站起来神色为难:“她病得太严重了。”
这是无能为力了?
不仅是启,就连其他人也露出不可置信。
昨日还活泼健康的人怎就一夜功夫病得如此之重?族巫的意思是,她活不过明天了吗?
有些话她们都不敢问出口,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凝滞了。
“给她吃药!”启不愿意相信,心里想到管陶告诉他包里还有药,一会儿再给她吃了。族巫那儿也有药草,他可以那兽皮换来煮给她。
哪知斐骨却给了他否定的回答:“没了。”
能退热的药草早就被之前咬伤的族人换走了,况且就管陶现在的病情喝药也没用。
病得太重了!
他也奇怪得很,不懂这个外族小雌性为何就病重了。即使得了发热的病,没有个三两日出是不会到这种程度的。
难道……
他仰起头透过黑乎乎的石板屋顶看向遥远的苍穹,决定回去后向大地之神问祷。
秀很是惋惜,多可爱有用的小雌性啊,竟然就这么死了。
“你照看她吧。”既然族巫都说救不了了,她们留下也是耗费时间。秀让一众雌性们都离开,免得打扰到启和管陶的最后相处。
斐骨也摊手表示自己没法子,叹着气拍拍启的肩膀。
沉沉死气的萦绕令他很是暴躁,充血的双眸赤红发亮,宛如狂暴了的野兽。
石屋里的人长吁短叹差不多都走了,剩下烧得神志全无的管陶和一身戾气的启。
躺在重重兽皮下的她面上肌肤烧得通红,双眉紧蹙不安地呓语,雨滴般的汗水不断地冒出来。他双膝一弯跪在她旁边,冷冰粗糙的手落在她额上,只觉得手心下的肌肤烫得他心疼。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起来拿出吊锅挖了半锅雪回来烧着,剩下少许倒在小锅里用方巾包着,学她给自己散淤青的样子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颊。
启不知这样做会不会有用,可看到她烧红了的脸,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滚烫的温度遇到刺骨的冰雪,昏迷中的她发出浅声的呻吟,眉头也不再皱得紧紧的。
六神无主的启见了顿时喜上眉尾,连忙又擦了几回,明显地发现她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他是又高兴又紧张,不过她依旧很是难受,颈窝胸口汗水连连。
他顺手抹了一把手掌都湿了,思忖几许犹豫着用包着的雪擦了擦她前胸到下巴间的位置,就见管陶非常抗拒地身体都抖起来了。
启被吓了一跳,不敢给她乱擦下去。待水烧好了把退烧药喂给她吃了,寸步不离地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