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车，坐公交车去的。路上倪婉握着路浩的手，看着窗外，路过的风景被前进的车子甩在后面，渐渐的看不到了。
路浩没有打扰她，只是靠在座位上半眯着眼睛补觉，年纪大了，到底比不上从前。他依稀听到有俩个小姑娘在说着悄悄话，声音很小，他也是心静，听到几句说羡慕他们这个年纪还这么腻歪，感情好好，出门手牵手。又抱怨着自己男朋友总是喜欢玩游戏，生病了就让喝白开水。
慢慢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在睁眼是到了终点站。倪婉不好意思说道“我看你睡的熟，便不想叫你，等会再坐车倒回去吧。”
路浩笑了笑，她到底老了，眼角的皱纹都有了“没事，你这是心疼我，我干嘛不乐意，走吧，这样睡着还真是浑身不舒服。”
“哪呢，哪不舒服，我看看……”
岁月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定格。路浩慢慢伸出手拉着倪婉，俩人往前走着。
“你干嘛呀，一夜好聚好散不行吗？别跟着我了。”路明杰气急败坏的看着身后吊儿郎当的女人，烦得要死。
叶潇潇甩了甩手里的包，快步跟上去，被甩开了又上手抓住。
“那不行，你要对我负责。”叶潇潇斜眼白他“清白都被你夺走了，你跑了我找谁哭去。”
路明杰烦躁的搓搓头发“是你主动的好吗，负个屁责，老子没钱养女人。”
“噗嗤”抬手捂着嘴，另一只手还死拽着路明杰衣角“原来你怕这个呀，没事，我有钱我养你就行了。”
“不用，我不当小白脸。”
“没人说让你当小白脸，再说了，昨天晚上那不是你心里不舒服拉着我喝酒，要不然咋酒后乱性呢。”
路明杰再次甩了甩胳膊，快走了俩步“扯淡，你下药了。”
“呸呸呸，瞎说，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看着注定摆脱不了的女人，路明杰心里气不过，但是又怕这女的胡言乱语，在街上大吼大叫破坏自己名声，昨天自己咋就那么贱呢？
小道俩边树木葱茏，年代久远，俩旁的树枝都交错着，一眼望去仿佛走在山间小道，台阶上还坐位学子，正低头看着书本。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相携而来的夫妻，俩人亲密走着，有时会定下脚步指着一个地方说着往事。又是学长呀，他低头继续看着书。
倪婉挽着路浩的胳膊，时过境迁，心里有些感慨，旧时光已去，切盼着来日方长。
“说起来你刚追到我的时候，大晚上把我从宿舍叫出来，陪你走这小道。”想起当时场景，路浩也笑了起来。
“是呀，放学的时候太激动，就想让你陪我走一走，免得不真实。”
倪婉瞪了他一眼，笑着说“谁知道你就闷不吭声的走着，眼看天都黑了，也没想着回去。说起来那时候没灯我挺害怕的。”
“是吗？当时我就在心里一直想着怎么说话，谁知道一转眼天都黑了，我当时挺不好意思的，一转头你还笑着看着我，我那时候就想呀，我真的好喜欢你。”
“傻子。”倪婉眼里含着泪水，抬头看着天，悄声抹掉滑下来的泪水。路浩看到了没说什么，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说实在话俩人也没多少感情了，不过是相互折磨着，谁也不想第一个放弃，说到底就是执拗着，不服输。
俩人边走边聊着，期间说说笑笑，感叹着昔日教学楼都换了模样，那昨日伙伴们嬉笑怒骂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一样，如今也不知他们如今过的咋样了。
站在荷塘变，那里还是立着一排石凳子。“这个地方也变了模样。”
倪婉有些感叹。
“是呀，都变了模样。”
你我何尝不是。
俩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荷塘，那里面现在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倒是偶尔能看到有几条鱼。
过了许久，倪婉盯着塘里的鱼，有些漫不经心“要是那天晚上我没赌气出去，说不定如今我们很幸福。”
话毕连空气的静了三分，身后树叶飘飘荡荡，慢悠悠落在地上。路浩叹了口气“当年的事，苗苗死了后就过去了吧。”
不止一次倪婉和路浩都很后悔，那年晚上问什么会为了碗怎么没洗这个问题吵起来，最后酿成了这种结果。
可是路浩太过偏执，执拗的惩罚的所有人，却唯独没想过是自己的错。
也许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自己没能力去担起责任，现如今也是如此。
路浩搓了搓手指，随后懒散的往身后一靠“今后你就和明杰好好过日子吧，钱我都存银行里，密码你知道的。”
突的听这话，倪婉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猛地扭头“你什么意思？要离婚还是怎么的？”
看着激动站起来说个不停的人，路浩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到底现在这个人也不是当初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了，竟觉得前几个小时的举动真是可笑。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已经纠缠了这么久，我不可能现在放手的……”
路浩没去打断倪婉喋喋不休的话，他只是看着前方沉思，直到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才转过头，看到警察过来。
这期间倪婉都是蒙的，瞧热闹跟着警察来的人都交头接耳。
看着路浩一声不吭的跟着走，她才反应过来，一把拽住最近一个警察，急切道“你们要干嘛？抓我老公干嘛？”
警察轻甩掉她的手，出示证件“你丈夫涉嫌杀人。”
“不可能，他能杀谁？我们和别人又无冤无仇的。”她不相信老公会杀人，狡辩道。
警察有些不耐，局里事情多，单这个案件都要处理一段时间，在这里纠缠就纯属浪费时间，他按耐性子道“你丈夫自首，杀的人就是萧安安。”
倪婉当头一棒，她跌跌撞撞的走到路浩面前，还没开口，路浩就说道“是我杀的。”
警察带着路浩走了，倪婉瘫坐在地上，突然站起来追着警车，可警车早就走了，她不管不顾的往前跑着。
空气中还留着倪婉最后问路浩的话“若是真有下辈子，你还会和我做夫妻吗？”
路浩笑道“不了吧，下辈子就别遇到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