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浩被抓的消息穿来，路明杰就急急忙忙赶回家，连在身后咆哮大嚷着的叶潇潇都没管。
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倪婉“妈，怎么回事？”
倪婉盯着虚空，默不作声，只是把身前的纸张往前推推。
这是她回到家后，在卧室柜台找到的。上面写着他的犯罪记录，显然是早有准备。
审讯室里，路浩微微弯下脊背，偶尔右手食指拇指互相搓着。
“萧安安现在在哪？”警察眯眯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仿佛漫不经心道。
“死了，尸体在郊外废弃工厂里。”
警察单指敲了敲桌面，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
“你为什么要杀萧安安？”
“她伤害了我的儿子。”
“哦，那路苗苗为什么会跳楼？”
突然转了话题，路浩一下子有些发怔，他抬眼正式看了一眼面前的警察，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端正，就是气质有些懒散，特别是在旁边坐姿端正，快笔记录着东西的警察对比下更不像是个警察。
对于长久听不到答案，周杨有些不快，轻扣了几下桌面，看对面的人回魂，便有不耐的重复了一遍。
“这应该和案件无关吧。”
周杨身子前倾了一点，歪头说道“我们怀疑路苗苗参与谋杀案。”
路浩轻笑了一声“人都死了，要怀疑也都晚了。”
说起这个，就连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警官都皱皱眉头，周杨安抚的拍了拍身边人的手“死了也要为了自己做的事负责任。”
没等路浩再接话岔，周杨直接转了话题“我很好奇，据了解萧安安和路苗苗的关系并不好，萧安安怎么那么听话的跟着路苗苗走的？”
这是个话题是个坑，一不注意就会被套进去，若是顺着回答那么路浩就是承认路苗苗也参与此次行动。
路浩卡了一下壳，迅速反应过来“我找人去叫的萧安安，萧安安本身刚刚做了坏事，神经紧张，我就花钱雇了个人找她，就那么一哄骗，她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出来了。”
“我扮成司机，因着我不常在家倒是和萧安安没见过面，她不认识我，我就带她去了工厂里，杀了他。”路浩顿了顿，继续说道“路苗苗没参与整个事件。”
话题继续聊下去，也没什么用，该知道的警方也都调查过。尸体也在路浩自首前找到了，只是尸体死的时间有点久，已经有些腐烂，没能找到有用线索。
出了审讯室周杨气的甩了一下手“白喵，你说这路浩，他不是很讨厌路苗苗吗？这咋还维护上了。”
白庙听了他的叫法，白了他一眼“人死如灯灭，怎么说这也养了二十多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别说是人。”
“嘿，有时候人还就不如狗呢。”
“我就不信这路苗苗没参与。要是没有，我一头撞死的了。”周杨双手乱比划着。
“啪”白庙伸手拍了他的手，示意他“安分点”
这边路明杰看完像遗书的纸张，他坐在沙发上，有些颓废“都怨我，我要是不认识萧安安，我们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就说嘛，姐姐肯定不会放跑伤害我的人……”最后一句变成小声嘟囔。
倪婉没理他，现在她连最起码的应付都懒得表现。在心里她突然觉得这是老天爷开的最大的玩笑，这一辈子她都活在一个玩笑里。
一时俩人都陷入了沉思，突然倪婉双手握紧，对着脑袋狂敲，路明杰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脑袋快要爆炸了，疼的厉害，精神有些恍惚，她似乎看到年轻的路浩在笑着说“小傻子，快过来我给你揉揉脑袋。”
她无意识的笑着，可不是傻子，傻了一辈子，栽在你身上。
听到路明杰带来的消息，路浩有些不以为意，他一直都知道倪婉前段时间在装疯卖傻，演技粗劣，对于路明杰说倪婉被判断真疯了，路浩表示演戏上瘾了。
看着来探监的路明杰，这几天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整个人都没有以前的精神气，活像一个刚叛逆的少年转换成历经沧桑的老年人。
他突然觉得儿子似乎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围着自己转圈的小孩。
“小杰。”
“小杰呀，你以后好好和妈妈生活，你也找个工作，以后你就是家里顶梁柱，万不可像以前那样了。”
以前是什么样子，路浩没明说，但是路明杰知道，不过是一个虚张声势的胆小鬼，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
等走出警局，路明杰对着太阳笑出声，妈妈是真的疯了，不过不像以前那样大叫大骂，反而很安静，整个人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你要是强行拉出，破坏力反而成倍增加。
我的天都塌完了。
到了晚上，路明杰躺在床上，这几天判决还没下来，爸爸最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杀人怕是要偿命的吧。他自己也没能力，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怎么顾别人。
越想越烦躁，特别是这几天叶潇潇连着天打电话，不接就一直打，拉黑了能找别人手机打。换了手机卡也能每天堵在小区门口，势必要到新号码，什么毛病。
路明杰单手去桌子上摸索着烟，拿了打火机点了一支吊在嘴上，用牙齿轻轻压着，时不时猛吸一口。
看着窗外天空，群星闪耀着，就想到了路苗苗，其实十年前他已经十岁了，不小的年纪，路苗苗把他推到河里要弄死他，他也知道。有段时间他遇到路苗苗就怕的发抖，那段时间路苗苗只要出现在倪婉面前，倪婉就追着要拿刀杀了她，还不是假的，仿佛癔症了一般，他其实看到这样很高兴，觉得妈妈在帮他报仇。
不计较这件事还是在之后有一次一个男的，没见过他，就突然出现，抱走了他。他害怕的要死，那男的酗酒，每次喝醉酒就打他，却也没说怎么处理他。
短的时间内，落水刚修养完，就遇上劫匪，路明杰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时候倒霉透顶了。他不知道那男的带走他干嘛，只是过了一个星期，他都觉得爸爸妈妈不会来救他了，那天晚上路苗苗过来了，带了一把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