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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蛰伏

张大胆潜入李府打探消息,在正房之上看到李管家过来,便低下头猫着耳朵听着,只听见:“谁啊?”“回老爷是我!”“哦!管家啊,有什么事直说!”管家便答道:“老爷咱下回再说吧!”张大胆和李明怀一齐骂道:“别废话!这已经是下回了!”

“老爷开门啊!我有事要禀告!”张大胆听见就把松动的瓦片挪了挪,往下一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没一会就亮了起来,接着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看见管家进来后把门合上了。便把账本递向李明怀:“老爷,上批大烟的账目已经清算好了,请老爷过目。”李明怀接过来就翻看了一下说:“嗯,很好!下一批可联系好了?”“回老爷,白德伟刚才派人传来消息,十五晚上还在沙驰域交接,望老爷把银两备齐。”李明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是,老爷!”

张大胆听完就悄悄的把瓦片给盖上了,心说十五晚上交易?!现在是十二,那就是还有三天!心说我到时让你交易不成!口中碎碎的念着十五晚上沙驰域!十五晚上沙驰域!十五晚上沙驰域!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等下面没声音了,张大胆也没急着下去,又在房顶待了一会。等过了好一会才翻身下了屋来,使了个兔子蹬鹰,把下坠的动静化到最小免得被发现。下来后便对着酒桶巷边的围墙使了个猫上梁,一下就上了墙头,看外没人就翻身下墙,又使个兔子蹬鹰下了墙。贴着围墙摸到棋盘街。

到了棋盘街一看三尺巷后门没人,心想我不是叫他们在这等我的吗?!怎么人都不见了?刚想四处找找,就发现有人小声喊他:“我们在这呢!”顺着声音一看,却看到道长和二位捕头在棋盘街对过的一条巷子里。原来他们在废宅的后面等着张大胆,还没等着张大胆,就先看见了巡夜的!害怕巡夜的和他们闹出动静,再惊动了李府的人就不值得了,就往对过的一条巷子里钻了进去。

马捕头轻声的说:“我看你去了许久,是不是有什么收获?!”张大胆也小声的说:“此地绝非会事之所,我们先回道观再说!免得走漏风声!”李捕头小声说道:“也好,我们回道观里仔细说来!”说完四人就寻路回道观。路上碰到了两三股巡夜的兵丁盘查,不过有二位捕头在,也都放行了。

路上耽搁了些时辰,快到四更天才回到道观。到了观里道长先去烧了水,二位捕头和张大胆进了屋里,张大胆便把在李府听到的都说了一遍,马捕头道:“此事非小,绝不可向外人走路风声!”刚说完道长便把茶端了进来,张大胆又把事情说了一遍,道长想了一会就说:“这是可真是奇怪!你这一去就发现了他们交易的内幕,这也太过于巧了?!”张大胆肯定道:“师傅,这不会有错的!我听得真真的!而且也没人发现我!”

道长点了点头:“那就好!只怕让人诓了就难办了!明天得赶快禀告大人让他定夺才行!”马李二位都点头称是。张大胆就说:“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免得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于是四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别的来。

李捕头不住的夸赞张大胆的身手:“你这身手真是了得!这老高的墙两步就上去了!若我不知你的底细,非把你当飞贼抓了不可!”张大胆听了心说你的确不知我底细啊!若是知道了我逃犯的身份,也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对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可没敢表现出来,就借口说小时候经常和人打赌爬树翻墙,赢了就可以吃大白馒头!不知不觉的就这样了!

聊了好一会才各自都睡着了,观里都是大通铺,睡个十几人不是问题,更不用说是两个捕头。第二天一大早道长就把早饭准备好了,都是些熬的粥和简单的咸菜。道长叫起他们,三人简单的洗漱后吃了个半饱。吃完四人都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赶去知府衙门。

刚到知府衙门,门前的执事就走上来说:“老爷正在二堂,直接进去即可,不要惊动旁人!”张大胆听完就说:“知府大人真是神了,知道我们要来!”马捕头笑了笑说:“若有要事都是这般的规矩,想是大人对此事十分的关心。”说完四人都进去了,到了二堂就看见严大人在里面正坐。

严大人看见他们来便说:“各位不必多礼,看这情形想必是有了收获了!”马捕头冲张大胆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大胆也不多谦让向前一步说:“回大人,小人昨夜夜入李府的确有所收获!”严大人听了立即站了起来,兴奋的说道:“好!你快说与我听听!”张大胆便把他昨晚在李府听到大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严大人,但隐去了他是怎么翻墙上屋的,怕说多了出事。

严大人听着就皱起眉:“嗯!沙驰域!沙驰域!这可难办啊!”张大胆疑问道:“大人!莫不是担心巡抚大人?”严大人摇摇头:“你可能对沙驰域不了解,这沙驰域在城外往西方向,号称‘沙河九里,百马难骑’啊!连绵九里的沙路水路交错,马在那里根本没用,退路又多非常适合逃跑!这衙门里的人手未必管够,即使人够,但这么多的人马行动未免会惊动于他!”

道长便想了想:“这沙驰域易逃难抓,不如我们以逸待劳!兵分两路!一路沿岸上分点蛰伏,一路水上分船乔装渔家,再派两小股人马分水陆跟踪于他,不管他从水上走还是岸上走,我们都能跟着,等他们交接之时向天上发烟花弹,然后四面合围未必抓不住他们!”

严大人高兴的点头道:“道长果然妙计!”道长又说:“这人马和船只倒是个难事!”严大人想了一会就说:“看来这回得劳烦二位知县才行了!”道长一听便说:“若太早告诉他们恐怕会走漏风声啊!”“这个倒不急!我十五再借口议事把他们的人马都调过来就行!船只嘛他们辖下都有!”接着严大人又说:“此事非小!切莫走漏风声!十五之前我们都休提此事可行?就当这是没有过。”四人便都答应了。

严大人围着二堂转了一圈,又看了他们四人一眼道:“这事倒了怪了!他们非得在十五行事?!”张大胆一听便问:“大人这十五怎么了?!是十五没错啊!”严大人摆摆手:“你不知道,总督大人刚从广西巡查鸦片归来,这一回来便是先查咱们广州府!说实话府内我也是有心无力!府城之内都是封疆大吏!巡抚大人、广东将军、布察使、按察使比我大的官职多如牛毛!往常鸦片线索到了他们那,就只能无奈的断了!若十五抓住他们还好,有总督大人在,一切由他决断。若抓不住他们,我的官运恐怕也到头了!”四人一听便表示会竭尽全力抓住这伙小人!

严大人向他们四人都称了谢,又说:“二位班头虽在我手底下做事,但衙下的事我也不曾管过,现在到这个时候却劳烦重任到你们身上,真是劳烦你们了!”马李二人听了便称罪道:“大人折煞我们了,为大人尽力是卑职的职责所在!怎敢让大人称谢!”严大人笑了笑说:“你们也不必客气,事后你们就在衙内行走吧!”马李二人对视一眼便拱手向大人称谢!

严大人又转头向道长和张大胆说:“此事本与道长和令徒无关,但是奈何在下能力有限,一切都多亏了道长令徒,才能弄清此事关节所在!不如这样吧!事成之后道长和令徒也来衙内行走如何?”道长刚想推辞,但一看严大人如此恳切,便口头上答应了。心说事后我们也帮不上忙了,就无所谓行走不行走的了。

张大胆一看师傅答应了便说:多谢大人抬爱,小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大人了解此事!”严大人高兴的点了点头说:“有你们这几位助阵,本官真是如虎添翼啊!”说罢就叫师爷没人赏了二两银子。道长本想不收的,但推辞不过只得收了。四人向大人称谢之后就退了出来。张大胆心说大人对我们可真是不薄啊!还没成事呢就赏二两银子,这成事之后恐怕犒赏就不止二两银子了!当即询问了二位捕头是否还有公干?若是没有再去明月轩吃一顿如何?

道长一听又下馆子?心说我快成假道士了!但一看他们三人兴致勃勃也不好推辞,便说:“这几天尽白吃白喝你们的了,虽说我是个出家人,不应当参与这些事,但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今天我来请你们吧。”三人都谢了道长,便赶往明月轩。四人从上午直吃到了中午,席间张大胆借口上茅房,就把五十文钱的饭钱给结了,又悄悄的回来,直到结账时道长才发现这钱已付过。道长心说我又白吃了!

马李二位捕头就各自回家了,道长和张大胆也一路逛着一路回去了,道长回到观里就到池边打坐去了,心说终于做了件道士该干的事!张大胆吃饱了在观里也没什么事可干,心说那就睡觉玩呗!便美美的睡去了。

睡梦中他又梦见王五十那马蜂戏耍于他,口中喃喃道:“王五十你不要来耍我!我美梦都被你搅了!”话刚说完就有人在旁边说:“又做梦娶媳妇了?!那你可千万别睁眼!睁眼媳妇跟人跑咯别怪我!”张大胆睡梦中听见有人和他说话就惊醒了,抬头睁眼一看王五十就坐在他旁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周围说了声:“这梦中梦好真实啊!”说完又接着睡了,王五十在一旁就笑出了声,张大胆才反应过来,这王五十是真人不是梦!

张大胆爬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不睁的说:“你们老爷又有事找我师傅?”王五十就说:“看来你没睡糊涂啊!这回真不是我们老爷找道长,是我们大奶奶找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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